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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為了朱離,為了能和朱離在一起,付出再多在他看來也是應有之代價,全不需要朱離致歉。既已提到這話,他才問道:“你那邊怎樣了?”朱離此時緩過來了些,但講述昨夜府上的事時還有幾分夢幻之感,唯有烏桑那只反握著自己的手,那有些冰涼的手掌是真實的存在,使他覺得還有人可以依傍。可是他從和中看到那些內容又即刻涌入他的腦海,他反復斟酌,終究沒提自己看了這兩本書的事。烏桑聽完卻沉默一陣,才道:“往后我陪著你罷。”朱離含糊應了一聲,提到這些事時的沉重心情沒有減緩,反而更添了幾分苦澀,他怕烏桑看出異樣,只移開話題說自己往后的計劃:“父母既然已送走,我便沒了顧忌,等見了徐大人,我要一件事一件事的分說。”說到正事,兩人分開坐好,朱離手指沾了茶水,一邊在桌面上寫寫畫畫一面詳細敘說他要辦的事情:“頭一件自然是林步月的冤案。”這是叫朱府落入官府監視的導火索,只是后來事情繁多,各方的目的已經曝露,大家都盯著看,反倒將這青春早逝的人忘了。烏桑看著朱離,他到此境地還條理清晰,說起正事時認真又執拗,眼神清明地像一泓明凈的湖水,他還不忘他們當初辛苦的初心,記得將事情從頭理起,烏桑心里十分欣慰。這是他心里的朱離,卻比他心里的朱離更好,他不會隨意頹喪,不會自怨自艾,他會勇敢地站出來,只為心里的一點信念就敢為旁人之不敢為,想旁人之不敢想。他雖不激烈,卻堅如磐石,韌如柔絲。“這件事并不復雜,只是各方為了自己目不作為,以致拖延日久。可為官一方,管理子民便是他們職責。”朱離說著一點一點整理線索:“林主簿和家父一樣,都是受陸少保脅迫,他們一個做戲,一個順水推舟,將林氏嫁進了朱府,原想著朱家的是贈與新婦保管,陸少保通過林氏就能不費兵卒將東西拿到手上。”只可惜秦氏手上的是假的,連秦氏都被蒙在鼓里,何況外人。朱離手指蘸著茶水在桌上畫了個徐字:“黃雀捕蟬,螳螂在后,徐大人也打了如意算盤,用抱夏同胞姐妹替了抱夏,要在林氏拿到后再動手,以便后來居上。可惜他們機關算盡,倒被一個落魄書生葛同攪了局。”烏桑聽到這里,想起葛同左右逢源,騙的林步月、惜煙和周興懷三人團團轉,也覺世事如戲,不可以常理揣度,又有幾分好笑。朱離大底也是想到此處,只在眼底拂過一抹嘲笑,他這人溫潤和順,不肯當面笑人短處。“洞房那夜……”朱離有些赫然,他們一對新人,一個去了煙花柳巷,一個卻被勸說與人私逃,也算是頗有默契了。“那夜扮作喜娘的周興懷和假抱夏輪番勸說林氏出逃,和葛同私奔,不想林氏卻識破葛同虛情假意,均予以拒絕,那假抱夏更是在此中被識破了身份,但或許為了得方便,或者是料定林氏無可求告,假抱夏暫留了林氏性命。“倒是惜煙最沉得住氣,她和葛同暗通曲款,更是約定了私逃,只是她如今是奴籍,身契還在林氏手里,只能等著眾人都走了,才去尋林氏要身契,原想著拿了身契就走,不料林氏卻不給,想是她急怒之下動了手,才致林氏與死地。”烏桑也應了一聲:“官府動手徹查,定比咱們容易,這事不難,自會水落石出。”“還有怕林氏私情敗露,便收買朱府后廚上的人在周興懷飲食里動手腳的林主簿,以及往周興懷粥里放八仙花的吳mama。這一樁樁一件件,總得查得清楚明白才成。”處理了這事,便該朱府的事了,朱離垂目深吸了口氣才道:“朱府涉罪甚多,認真追究起來,只怕我……了無生機,烏桑,若我遭遇不測,請你替我……”照料父母的話未及出口,烏桑已拂袖站起,冷著臉喝了一聲:“胡說!”朱離有不能告人之處,心里一陣難過,卻還忍著,伸手拉了烏桑衣袖輕輕道:“程大哥,這事是我求你!”這一聲管教烏桑心也碎了,但他還是一手捏上朱離肩頭,將他推開了些:“你不必求我,你說我什么我都答應,但你得活著我才答應。”朱離看他眼眶泅上一圈紅色,神情可怖,卻忍著沒再對自己說重話,很是感動,伸手將他的手從肩頭拉了下來:“那是自然,若能求生,我斷不求死!”這才烏桑神情稍緩。但他還是得說:“程大哥,此間事情兇險,我只怕咱兩個都折在其中,你只當我私心作祟,我求你暫且回去,保全自己。若我有不測,父母要托付給你,若我順遂,則立時托人捎信給你,你再來與我會面!”烏桑別過了頭不再說話。這個時候他當然要陪著朱離,幫著朱離,和朱離攜手共度危難,可是這中間的事斷不是只有武功就可以解決的。只看這已次,他先是被徐家女公子擒獲用來要挾朱離,后來又被陸少保的人截殺,那目的何嘗不是用他來脅迫朱離!朱離處境艱難,他斷不想再給朱離添麻煩。何況……但他萬不能放心朱離一人應對危局。烏桑咬了咬牙,斟酌著道:“存之,有件事我要與你商量。”朱離殷殷望著他:“你說。”“蒼霞山有易容秘術,可徹底改人容貌,只是難以恢復,故用之者少……如今形勢與你不利,我走,絕不放心,留,卻是別人爭相追捕以挾制你的棋子,唯一的法子就是易容,我潛在你身邊不叫外人察覺,只是此后容貌……”他沒說完,朱離便斷然拒絕:“不行!”與此同時門扉被人一腳踹開,門外站著的人也堅決道:“不行!”卻是蒼霞山的殺手,向與烏桑交情不錯的青槐。朱離不想門外有此人,疑惑地看向烏桑,只見烏桑嘆了口氣道:“我被陸少保的人截殺,是她救了我!”青槐不聽這等解釋,也不顧烏桑阻止:“那等易容之術傷人至深,改后的容貌最多維持十年,便會相貌全毀,不能見人!”朱離不禁看向烏桑,烏桑卻微垂了眼瞼看著地面,顯見青槐所言不假,他感動之余不免氣惱,卻還向著青槐行了一禮:“多謝指點。”青槐冷冷道:“不謝,我也有事求朱少爺幫忙!”她不故作媚態時,是個容貌及其艷麗的女子:“蒼霞山領主病重,我此次下山便是請烏桑回山探望,只是他不答應,還請朱離幫忙勸解。”難怪青槐素衣素面,洗盡鉛華。朱離不禁又望向烏桑,他這一日從見著烏桑就過得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