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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諾只覺手下的身子軟綿綿倒下去了才略松了手,手指彈過半截地上的香頭,打滅了他之前燃起的那三柱香。原來從他進來,朱諾便已留了后招,他拖延時間,對朱諾來說,正是求之不得!“你和你母親也太過天真,朱府手里的東西若傳出去,陸少保也好,徐大人也好,誰還肯留我們活在世上?!留著這東西,他們還能投鼠忌器!”朱諾說著挪開了祭臺上第三排的一個牌位,也不知他觸動了什么機關,只見祠堂里的牌位縱橫交錯一陣移動,而后噠地一聲,一座牌位下開了小小一個匣子,朱諾過去取出了一枚精巧的鑰匙。“而且陸少保逼人太甚,徐大人又好到哪里去?既然都靠不住,不如靠自己!”朱諾又挪動了一個牌位,機關引得這一片牌位又是一陣轉動,卻還和先前順序不同,他這才拿著鑰匙伸進其中一個牌位下面,隨即那牌位下面一個更大的匣子彈開了。燭火太亮,看得清其中是兩本書,朱諾拿出來看了一眼,又略帶戲謔地看了一眼朱離:“我往日罵你混賬,也不是冤枉你!”這東西藏得這般精巧,就算來人將祠堂翻個遍,只怕也找不到,難怪朱諾并不擔心潛入府盜書的胡人,反倒能用各方制衡,保朱府一時平安。朱諾收好了那兩本書,叫了一聲:“方頭,會齊朱祥,準備出發!”老方頭應了一聲,轉身還沒走出一步,就聽一人厲叱了一聲:“做你的美夢!”卻是秦氏押著祥伯走了進來。老方頭神色鎮定,只是望旁邊讓了一讓,叫了一聲:“夫人!”秦氏卻是冷笑一聲:“老方頭,你再動一步,我便斬朱祥一只手!”老方頭臉上神色一僵,果然不敢再動。她從前也是江湖兒女,怎會看不出老方頭的用心,只要站在有利位置,她挾持著朱祥,自然也被朱祥拖累,老方頭正好發難。秦氏直逼朱諾對面,手中劍刃已劃破朱祥脖頸,留下一縷血痕:“朱諾,我雖知你的為人,但此刻卻也不得不賭一把,祥伯跟你多年,他一條命可能換得……”她話未說完,只聽朱諾哼了一聲,卻是躺在地上毫無聲息的朱離暴起傷人,朱諾隨即反手一掌,正中朱離胸口,將朱離打的跌在地上嘔了一口血出來。但朱諾背上也被朱離劃破了一道口子。朱離跌在地上再也動彈不得,只見他父親看著他的目光十分陰沉:“你還有這等本事跟我弄鬼!”他說著一腳飛起踢在朱離腰腹上,只將朱離踢得滑出去,撞在擺放祖宗牌位的祭臺上,又彈了回來,半天動彈不得。這時不是逞強斗氣的時候,朱諾卻也不再打了,只盯著秦氏:“收拾東西,即刻走!”秦氏眼見這一幕,只將唇角咬破才能鎮定,她看朱離落到這等境況,看著她時還微微搖頭,只得狠下心來,一把將朱祥推了出去,她提劍迎上朱諾:“咱倆過兩招再說!”朱離聽著耳邊一陣衣袂翻飛,一陣劍刃相撞,他硬是撐起身子,挪過去靠坐在了祭臺下,只等著朱諾身上藥性發作。他既察覺自己內力不濟,便也知曉朱諾留了后招,只是那時他定然不是朱諾對手,只得假裝不支,在朱諾拿捏著他肩頭制住他xue位時微微挪過了幾分混了過去。就算內力盡失,他總算還有半分挪動的能力,只能等待時機。好在秦氏脅迫著朱祥來了祠堂,否則他還不定什么時候才能尋到這時機!但不容朱離多想,老方頭已穿過秦氏和朱諾相斗的劍影往他這邊走了過來,朱離深知自己若是落在老方頭手里,只怕他會拿自己挾持娘親,忙使出渾身力氣往遠處挪了挪。但他不動還好,一動之下直覺腰腹肋骨和胸膛都疼得鉆心,半點力氣都使不上,只能手腳并用,竟往他父母相斗的危險處躲,這倒阻了老方頭片刻。但這終非長久之策,他只躲得一時,老方頭便又湊了過來,伸手捏住了他的腳踝,將他往后拖去,朱離生怕影響秦氏,盡管被這一拖拖得差點散架,卻還忍著一聲未吭。好在正當此時,秦氏已一擊擊落了朱諾手中的劍,她緊接著手腕一抖,劍尖刺向老方頭手腕,老方頭只得撒開朱離腳踝,秦氏將他從地上提起來護在了身后,異常戒備地看著失了兵刃的朱諾。卻見朱諾沒了劍刃之后卻一跤跌坐在了地上,掙了半天也沒能起得來,秦氏不禁看了朱離一眼。朱離咬了咬唇:“兒子在劍刃上涂了藥,這藥無甚……大害,只叫人犯懶無力,九日后藥效自會解除。”他曾用這藥對付烏桑。秦氏不置可否,只嗯了一聲。朱離忍著身上疼痛道:“娘親,就在父親身上,另有一本該是!”雖則朱諾中了毒,但以他現在的能耐,他也靠近不了朱諾半分。秦氏麻利,撕了幾條圍布,將朱諾結結實實捆住了,才拿出那兩本,她只掃了一眼,便遞給朱離。朱離將那兩本書妥帖收好,在他父親跟前磕了幾個頭,卻說不出別的話來,只對秦氏囑咐:“父親身上的毒越是躺著越是難受,娘親平日帶他走一走還好些。”“兒子那地方有戶認識的人家姓程,他家里有糧食蔬菜,還可勉強度日,娘親先支撐些日子。”“若是兒子……就叫烏桑來探望你們!”“……”他說一句,秦氏便應一句,硬是忍住了不曾流淚,反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你盡管放手做你的事,其余的,皆有娘親撐著,時辰不早,不能再耽擱,必須得走了!”朱諾早已備好了撤離的路線,這時倒也方便了秦氏和朱離行事。這等臨別之際秦氏卻還不敢掉淚,她不是無知婦人,深曉此次朱離兇多吉少,但還不忘鼓勵他一番,留一份念想:“娘親還有點體己,在那邊置幾畝薄地,總等著你回來。”朱離直覺處身孤地,狂風連他的感官都撕裂了,只機械地點了點頭:“兒子會回來的。”連痛也不覺得了。☆、與君別朱府里人口簡單,生意家務都是朱諾打理,朱離向來不理家事,他在江湖上還算有薄名,在府里只是個愛粘著秦氏的閑散少爺。這只一夕的功夫,朱府里的主心骨連著管家一并走了,只剩下一個了無聲息的空殼,夜色里看去時透著幾分頹唐之氣。朱離在曠地里呼吸了幾瞬,才覺肺腑內稍微清明了一些,他身上疼痛,自己伸手摸了摸腰腹胸口,見骨頭無異,才舒了口氣。往后的事還多,他不能就此倒下。此時不能細想父親倒地后的眼神,只得盤算往后的諸事,他身上被朱諾打過的地方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