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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來人是西湖三怪的親友,他還可循著他們足跡去尋烏桑,于是翻身而起,隱在暗處查看。馬蹄聲近了,他借著月光看過去,卻見馬背上的人雖都穿著本朝常服,卻個個都虎背熊腰,生的異常高大。只可惜雖有朦朦的月光,對方騎馬馳騁,奔地太快,他未能看清來人臉龐。這些人不是西湖三怪的親友!也不知是誰還星夜兼程?不及他疑惑完,就聽騎馬而過的人低低咕隆了幾句,朱離一聽之下頓時一驚——這是胡人?他不懂胡語,雖不明這幫胡人目的,但夜半結(jié)群趕路,看著也不像商旅,他警覺之下,不禁起身遠(yuǎn)遠(yuǎn)綴在后面跟著。朱離見這群騎馬的胡人越走越偏,更加不敢放松,跟著這群胡人拐過了一個山彎,山那邊背陰,月光照不到,一片漆黑。朱離不敢輕易過去,等了一陣,只聽馬蹄聲隱沒,以為胡人已經(jīng)走遠(yuǎn),正要追過去,卻又聽山那邊忽然響起呼喝叱罵之聲,只可惜都是胡語,他一句也聽不懂。不一時那邊又傳來刀劍相交之聲,看來是動起了手。朱離不明情況,不敢貿(mào)然跟進(jìn),他登上山腰,沿著高處躡手躡腳繞了過去,遠(yuǎn)遠(yuǎn)就聽著幾人斗成一團(tuán),只能看見胡人的彎刀與長劍相撞時磕出的火星閃出一線弧光,具體情形卻看不清楚。朱離待要不管閑事,但那明顯是一群胡人圍攻一人,這是本朝地界,想來被圍攻的該是本國人,他嘆了口氣,又往山腳掠去丈許,企圖看得清楚些,若有需要,也便于救人。但夜太黑,靠近了也看不清。他正著急,就聽相斗的幾人里有人嘰里咕嚕喊了一串什么,他不懂胡語,沒聽明白,圍攻那人也不知是聽不懂還是充耳不聞,并未回答,只聽得刀劍擊鳴之聲愈快,竟還打得更起勁了。胡人邊斗邊嚷,聲音又高,話語又急,聒噪異常。忽然一人慘叫了一聲,刀劍相擊之聲稍緩,這才聽一人冷冷說了句什么,朱離頭皮一麻——這聲音……是烏桑!可他說的,竟也是胡語!烏桑怎樣又得罪了胡人?他為什么會胡語?通曉他國語言也是殺手必備的本事?但他無暇再想,踏破鐵鞋無覓處的烏桑就在眼前,他想要弄清楊家的事情給柳城一個交代,就要在別人之前拿到烏桑,西湖三怪的人也好,胡人也好,都要統(tǒng)統(tǒng)靠后!何況他還要打烏桑一頓解恨。朱離手握長劍,如飛鳥般掠向山腳,劍芒出鞘,已沖進(jìn)了戰(zhàn)陣。圍斗的雙方都不料這等僻靜之地還有人來助拳,都愣了一愣,朱離趁勢刷刷刷刺出三劍,已將一個胡人彎刀擊落。胡人先是嘰里咕嚕叫罵了幾句,朱離既然聽不懂,便只當(dāng)胡人叫喊是耳邊秋風(fēng),只管出劍如電,徑挑胡人彎刀。胡人見朱離來勢洶洶,爭強之心頓起,好幾人已沖著朱離圍了上來。朱家輕鳴劍劍走輕靈,朱離出招又快又狠,只見他宛如鴻雁,蹁躚輕動,騰挪閃避快如閃電,趁著胡人未及反應(yīng),十幾招下來,胡人彎刀只能挨到他衣襟,他卻劍無虛招,劍尖輕晃之間,挑了兩人彎刀。胡人又叫喝了一陣,又有幾人趕來圍困朱離,彎刀起落之間已織成一片大網(wǎng),朱離頓覺挪動之間遲滯了幾分,忙凝神應(yīng)對,但這幾十招斗過,胡人也已定下心來,出招之時狠辣凌厲,逼得朱離退了幾步。這些胡人身手不弱,還好他及時遇上,否則以烏桑一人之力,要脫身可非易事。朱離只分神間,肩頭一痛,卻是已被胡人彎刀擊中。此時哪還顧得傷處,朱離運劍在手,身子一矮,劍光橫掃一周,逼得胡人退了兩步,明明身周刀光的壓力驟減,他卻心上一沉——大部胡人都圍在自己身周,烏桑已不見了。烏桑又跑了!朱離氣急之下,還有幾分冷靜,他和胡人無冤無仇不必拼命,而況他以少敵多,也討不了好。朱離退了一步,欲向胡人說明,奈何言語不通,圍著他的胡人斗起了血性,全然不顧他說些什么,只管揮著彎刀向他逼來。朱離哪料得對方如此不講理,一時之間也不知被傷了哪里,疼的麻木后都不覺疼了。他此時再不戀戰(zhàn),只求脫身,但胡人難纏,他竟無可奈何。就在此膠著之際,只聽鐺鐺兩聲彎刀相撞的聲音,有個胡人粗著嗓子喊了句什么,圍著他的胡人頓時如聽到圣令,都停了下來。朱離渾身發(fā)軟,他以劍拄地,勉強站著,聽著那舉刀相擊的胡人哇哩哇啦罵了幾句,剩余的人都恭敬聽著,跪下應(yīng)了一聲,又四散開來,應(yīng)是去搜尋烏桑了。看來那舉刀相吉之人是這幫胡人的首領(lǐng)。那個胡人首領(lǐng)遠(yuǎn)遠(yuǎn)看了朱離一陣,走了過來,朱離瞬時握劍在手,傲然站起。那胡人看著他,咧嘴笑了一下:“烏桑,同伙?”朱離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這胡人能聽懂多少,只得精簡答道:“我也找他。”那胡人看著他,像是要從他臉上看出端倪來。朱離坦然回視,累的表情都無,只余習(xí)慣的一抹笑意,朦朧夜色里看起來有幾分溫潤可親,全不似他劍招的凌厲。那胡人首領(lǐng)等了一陣,手下胡人紛紛來報,看來沒有尋到烏桑,那又看了朱離一眼,從朱離臉上看不出端倪,那胡人首領(lǐng)便一招手,帶著胡人走了。他走了幾步卻又回頭看了朱離一眼,豎了豎拇指:“劍術(shù),好!”朱離拱了拱手:“承蒙夸獎。”朱離不知胡人是相信他不知烏桑蹤跡,真的走了,還是假意離開,暗中盯著他,他覺得自己若是靜靜呆著,定然會不知不覺睡過去。他只得謹(jǐn)慎為上,先行回去。他這一路奔波地精疲力竭,現(xiàn)在又受了傷,若烏桑跟他情況相似,他就算找到了烏桑也制不住烏桑,制住了烏桑,也只怕是為胡人做嫁衣。走到山的另一面時,月光普照,朱離才看出自己一身狼狽,肩上背上腿上都有傷痕,衣衫破了,血跡滿布,奇怪的是他竟覺不出疼,只是覺得冷得厲害。朱離撐著回到自己之前休息的山坡,那三匹馬兒或臥或站,都還在近處,他從隨身行囊里取出治外傷的藥準(zhǔn)備包扎傷口,但身上冷的他都不敢動脫衣衫的念頭,他靠著山崗上孤樹,裹了幾件衣裳取暖。疲累襲來,朱離都不及細(xì)想烏桑不顧道義,自己脫身的行為,就迷迷糊糊睡了過去。烏桑其實并未走遠(yuǎn),故布疑陣之后又回了那處山林里躲著,走遠(yuǎn)了更容易被胡人追上,他逃命都逃出了獨門經(jīng)驗。這次胡人來勢雖兇,但半路殺出了朱離,他脫身較早,只受了幾處輕傷,這傷與他微不足道,早就處理好了傷口,還看了半場朱家的劍法。劍法是好的,只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