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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布偶可以直接叫人送去丁府,但這后榮殺……不如我們在園中宴請三哥及他的好友們,在那時再把卡牌拿出來,正好能教他們?nèi)绾瓮妗7駝t,若直接把卡牌送去,三哥或許會云里霧里。”謝瑾華說。柯祺知道是謝瑾華自己想玩了,便笑著說:“正該如此。”兩個都以為對方還是孩子的大人總是很喜歡縱容對方身上偶爾冒出來的孩子氣。謝瑾華立刻寫了封信叫人送去謝府,三哥還沒有來過問草園呢。等送信人回來時,他身后還跟著一個人,就是謝大之前答應(yīng)要給柯祺找的老師。謝瑾華立刻把此人引為上座。他對于謝大有種盲目的信任,見這人瞧著極為落魄,也不覺得是大哥敷衍他了,而是覺得這人落魄的背后肯定有很多故事!古有智者舍棄百萬家財,只著布鞋步履去求道,滿面滄桑卻心有所得,這人想必也是這樣的。謝瑾華趕緊叫人給“智者”上了茶點,又叫厲陽快快去把正在念書習(xí)字的柯祺叫來。柯祺聽說老師來了,心里也很激動,匆匆跑到待客廳,直到快靠近廳門了,他才緩下腳步,裝成一副淡定的模樣。柯祺心想,說不定這老師還要考校自己,所以他必定要表現(xiàn)得沉穩(wěn)一點。不過,當柯祺見到坐在謝瑾華對面的那人時,柯祺覺得這人實在太出乎他的意料了。此人的衣著暫且不提,他頭上竟戴著眉勒,也就是抹額。這要么是身份的象征(比如說道士就多戴眉勒),要么就是一種裝飾(紅樓中的賈寶玉也戴這個),但這人既不是道士,又落魄得不像是喜歡戴裝飾品的。這人見柯祺出現(xiàn)在了門口,起身對著柯祺行了一禮。他知道自己必須要認柯祺為主。老師的地位應(yīng)該高于學(xué)生。但這人并不是來做老師的。盡管他確實能教柯祺很多東西。“……小人半生流離,愧對祖宗給的姓氏,只父母給的名字不能棄,主子便稱呼我為季達吧。”季達最后說。姓氏被他自己瞞了,“季達”應(yīng)只是他的名字。從這個名字來看,他在家時應(yīng)該排行第四。柯祺忽然明白為何季達要戴眉勒了。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今天的更新晚了一點點,昨天吃了藥就早睡了,結(jié)果還是起晚了。_(:з」∠)_改了個BUG,伯仲叔季,柯祺猜季達家應(yīng)有四兄弟,他是老小。第35章俗話說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此時人對于姓名的重視遠超于后世,季達身上到底發(fā)生過什么樣的事讓他覺得愧對了祖先,以至于無法坦然地把姓氏說出來?那一定是件很大的事,是件讓家族蒙羞的事,而且還是一件不論過去了多久都無法被隱瞞的事。也就是說,季達身上還留著某一樣罪證。季達看上去有四十多了,但也有可能是因為過多的困苦讓他顯得年齡大了些。不過,他有一雙未曾渾濁的眼睛,這眼似乎能看透人心。柯祺的視線飛快從季達額頭上掠過,最后落在了季達的手上。也許這雙手曾拿過宣城筆,潑墨間盡是世家子的寫意風(fēng)流;也許這雙手曾執(zhí)過琉璃盞,酒香中都是春日中的鶯歌燕舞;也許這雙手曾彈過繞梁琴,那時不懂別離,卻為一首強說了多少愁!然而此刻落在柯祺眼中的卻是一雙飽經(jīng)了風(fēng)霜的手。就如一塊因為過度缺水而龜裂的樹皮,季達手上的皮膚非常粗糙且關(guān)節(jié)腫大,已經(jīng)毫無美感。他一定常年從事艱苦的體力勞動,否則他的手不可能變成這樣。但這人卻又是謝大為柯祺找來的老師。所以,季達肯定有著非常好的出身,只是天有不測風(fēng)云,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一無所有了。僅僅是家道中落都不會讓季達變成現(xiàn)在這樣,他一定是被迫從事體力勞動,也就是說他一定被當成犯人流放過。抹額可以遮擋一些東西。若有人受了墨刑,那么他的身體某一部位上就會被刺上字,并且涂上顏料,于是這字就成為了永久性的記號。犯人大都在臂、面、額上刺字,季達應(yīng)該是額頭上受了墨刑。柯祺很克制地沒有再去注意季達的額頭,他趕緊扶上季達的胳膊,把自己的姿態(tài)擺得很低,態(tài)度十分恭謹?shù)卣f:“您是謝大哥為我請來的先生,我是您的學(xué)生。若我天資不夠,還請先生多為照顧。”不管季達是什么來歷,柯祺都很干脆地認下了這個老師。如果這是在法制逐漸健全的后世,柯祺或許不會如此尊敬一位犯人,因為他們大都罪有應(yīng)得,冤假錯案是極為少數(shù)的。可在這個有事能被株連九族的時代,很多犯人或許真就是清白的,并不能把所有犯人都歸為一類。別的都不說,今上剛登基時,就殺了不少前朝忠臣,亦有不少世家被舉族流放。既然謝大把季達請了過來,就說明謝大肯定了季達的人品和才華。柯祺不覺得謝大會害他。因為此時的柯祺和謝瑾華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再說,季達此時的身份應(yīng)該是合法了的。在去年年初時,太子終于有了兒子,還是從太子妃肚子里出來的正經(jīng)嫡出。根據(jù)柯祺的猜測,太子的jingzi成活率大概不高,所以成婚十多年,之前只有一個病怏怏的庶女。見太子終于有了兒子,皇上喜悅之下就大赦了天下。季達應(yīng)該借機把身份洗白過了。不過,政治犯一般不在“大赦”的范圍內(nèi)。所以,要么季達不是政治犯,要么他格外有本事。季達的姿態(tài)卻擺得比柯祺更低,道:“不敢。主人有命,自當竭盡全力。”他好像每根頭發(fā)絲里都寫著謙卑,然而他這種謙卑和厲陽他們的謙卑是有區(qū)別的。他的謙卑仿佛是一種可以被利用的工具。柯祺覺得很多事情不必一下子就說破,他的誠心可以慢慢體現(xiàn),因此先給季達安排了住處。問草園中原本早就收拾出了一個精致的小院子用以給先生居住,但季達卻表示他想要住在偏僻清靜點的地方,而且他不需要有人伺候。柯祺見他十分堅持,最后只是安排了一個小廝隔三差五去幫季達打掃一下衛(wèi)生,但平時季達身邊就沒有人跟著了。至于吃穿用度,柯祺也盡力給季達往好了安排。謝瑾華和柯祺在私底下說起季達時,柯祺把自己的發(fā)現(xiàn)都說了。謝瑾華不明白大哥為何安排了這樣一個人,但他確實相信大哥不會害了柯祺,便說:“若真是受了黥面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