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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次已經有7次能完成。舉水盆也是尹天定的訓練項目——秦徐右手托著一個盛滿水的盆子,一動不動站在雪地里,直到水面結出一層冰。在這個過程中,手不能顫動,因為剛凝結的冰很脆弱,水面一晃就會碎掉。將馬兒送回馬廄后,他就與加米爾一同去靶場。本來加米爾是不用去的,可小矮子愛膩著他,一路上求他教罵人的漢語,來回10公里,足夠他將自己20年積累下來的臟話全教給哈薩克小矮子。韓孟聽說后笑得不行,說草兒你這樣不行啊,以后小矮子開口cao你媽閉口你媽逼怎么辦?他為自己辯解道:沒事,他年齡小個子也小,以后沒我罩著,會點兒臟話才不會被欺負。不過加米爾雖然喜歡學臟話,但說的次數并不多,一句“cao你媽”說得像唱歌一樣,不但嚇不了誰,聽著還十分搞笑,可“你瞅啥”、“瞅你咋地”卻說得很有味道。秦徐經常笑他其實是個在東北玩泥巴長大的小孩。即便是累得挨著枕頭就能睡著的晚上,秦徐也會趕在熄燈之前練眼睛的“專注力”。宿舍的墻上貼了一顆米,睡覺前他盯著那顆米看,最長一次20分鐘都沒眨眼。夜間射擊他也練習了好幾回。加米爾幫他在靶紙上掛電池燈泡,他隔著100多米一看,燈光發散得非常厲害,前幾次射擊根本無法瞄準,只能靠著感覺慢慢摸索。再次接送軍馬時,尹天夸他有進步,又給他展示了在實戰中運用極廣的運動射擊,甚至將他摟在懷里,手把手讓他感受扣槍的力道。每到這時,寧城就會臭著一張臉咳嗽,有時甚至會粗著嗓門唱紅歌。尹天忍無可忍,“你就不能消停一下?”寧城還特別有理,“你們狙擊特訓里不是有一項叫抗干擾訓練嗎?我免費提供干擾你們還不領情?”秦徐抹掉汗水道:“領!我領還不行嗎!”12月底,秦徐20歲的生日快到了,力克跟他說,巡邏隊的幾名新兵病倒了,需要他與加米爾支援。“行。”他剛從靶場回來,大冬天卻滿頭是汗,“安排我哪天去提前知我一聲就行。”力克見他要走,忙問:“這么晚了還干嘛去?”“去看看丑丑。”他笑道:“今天我不是休息嗎?在靶場練了一天,還沒去看丑丑。”力克:“你跟它已經這么好了?”他回過頭,“班長,不是你說軍馬飼養員應該與馬兒們搞好關系嗎?”力克哈哈笑,擺手道:“去吧去吧,它一天沒見著你,肯定特別想你。”秦徐摟著丑丑脖子時,右手仍不受控制地顫抖——狙擊給予手臂的壓力很大,抱著玩鬧的心態打一梭子無所謂,一旦認真練起來,手臂陷入麻痹是常事。丑丑似乎感覺到他手臂抖得厲害,吭哧了好幾聲,歪著脖子往他手臂上蹭,似乎正貼心地幫他按摩。他親了丑丑一下,輕聲說:“丑丑乖。”不過身為飼養員,他也不能偏心丑丑一個。安撫完丑丑,他又挨個拍其他軍馬,細心地加飼料,將馬廄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遍,才往回走。生日前夜,他收到了好幾條短信。祁飛:草兒,在那邊習慣了嗎?注意身體,千萬別感冒,生日快樂。許連:兔崽子,20歲了,趕快成長起來!許大山:草草!2排的兄弟都想你了!生日快樂,什么時候能回來了一定來看看我們!你永遠是咱們2排的人!鄭霄:最近好嗎?生日快樂。我要轉士官了,希望以后還能在軍中相見。劉沉鋒:生日快樂草兒。我退伍了,許連幫我落實了工作,就在C市。祝你在南疆一切安好,平安回來。昔日戰友的問候就像冬雪中潺潺流動的溫泉,他抿著唇角,挨個回復,最后吐出一口氣,暗暗道:今后我再也不會讓你們失望。熄燈前,又一條短信姍姍來遲。韓孟:生日快樂,寶貝兒。他目光停在“寶貝兒”上,想起這還是韓孟剛到機關大營時對他的稱呼。那時兩人關系不好,韓孟有事沒事就惹他,左一個“寶貝兒”右一個“寶貝兒”,撩得他光天化日下硬了好幾次。后來韓孟不怎么喊“寶貝兒”了,隨大流叫他“草兒”,但在床上時不時還是會啞著嗓子叫“寶貝兒”。他耳根紅了紅,回復道:謝謝寶貝兒。“寶貝兒”這詞很奇怪,單方面喊是不正經的調戲,互稱就成了含情脈脈的親昵。天剛亮,力克將丑丑牽出馬廄,把韁繩放在他手上,“跟著巡邏隊走一趟吧,去看看咱們邊關的界碑。”瓦汗邊防站負責守衛的界碑,聳立在海拔4800的邊境線上。秦徐頭一次跟隨戰友們走巡邏路,當在陡峭的碎石山坡上步履維艱時,才真正感受到邊防戰士們的不易。丑丑低下脖子,用濕漉漉的舌頭舔他的臉,他喘著粗氣,想躲都挪不了身子。丑丑咬住他的后領輕輕扯了扯,力克回頭道:“丑丑,讓小秦休息一下。”10公里的巡邏路,隊員們與軍馬一起,走了7個小時,而界碑下方500米的陡坡,秦徐用了整整3個小時,才手腳并用爬到坡頂。穿過鐵絲欄,就是在風雪中屹立不倒的界碑。秦徐走過去,“中國”二字烙進眸底,似乎將什么東西永久地刻入血液。力克拍了拍他的肩膀,聲音被呼嘯而過的風聲拉得綿長縹緲。“生日快樂,小秦,往后你去了其他部隊,也希望你記住這個國境線上的生日。”第70章來到瓦汗1個多月之后,秦徐發現自己出現了輕微高原病的癥狀——指甲開始變平,頭發也掉得比以前多。力克說,只要長期生活在4500米左右的高原,誰的指甲都會變平變凹,但一旦回到平原,指甲又會恢復正常。“那頭發呢?”秦徐問。“唔……”力克撓了撓額角,神情有些為難。“那頭發呢?”秦徐皺起眉,又問:“有沒有辦法緩解?”力克搖搖頭,“不是每個人上高原之后都會脫發,這和個人體質有關,暫時也沒有辦法緩解。”秦徐相當消沉,回宿舍后對著鏡子照了半天,雖然看不出頭發少了,但脫發是事實,現在看不出來,以后脫得厲害了總能看出來。他摸著漂亮的發際線,又疑神疑鬼地摸了摸頭頂,生怕自己有朝一日長出中年男人標配的“地中海”。加米爾從馬廄回來,帶著一身臭味兒往他身上撲,好奇地問:“師傅,你照鏡子干什么,想化妝嗎?”“女孩兒才化妝。”他推開加米爾,盯著鏡子中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