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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不知不覺就拴在了韓孟身上。韓孟攀登的時候,身形非常矯健。就這身手,拍戲時的確沒有用替身的必要——說不準替身都沒他厲害。祁飛忙著糾正隊員們的姿勢,沒工夫管秦徐。秦徐一閑就閑了一上午,下午更好過,躺在樹蔭下一閉眼一睜眼,太陽就打西邊去了。只是隱約覺得,睜眼的瞬間,不遠處的韓孟好像忽然挪開了目光。冷戰一打就是3天,兩人誰也不理誰,韓孟有任何問題都只請教祁飛,而秦徐磨了1天洋工后也不好意思起來,積極地帶其他人滑降,唯獨不甩韓孟。連丁遇都看出不尋常,休息時逮著秦徐問:“和韓孟鬧矛盾了?”“沒有。”“還說沒有?你倆好幾天不說話了。”“不說話很奇怪?我和他天天說話才叫正常?”“那不然呢?”丁遇笑,“你沒發現從咱們來這兒訓練那天起,你倆就一直混在一起?”秦徐一想,還真是。但這發現并不讓人欣喜。丁遇又道:“要不你倆打一架吧。”秦徐嘴角抽搐,“我他媽有病嗎?”“哎,打吧,就算是拯救我們這幫兄弟。”“啥意思?”“這幾天韓孟情緒不對,跟生吞了炸藥但炸藥還沒炸似的。我估計啊,他離爆炸不遠了,你說我們幾個哪打得過他啊?秦班,這時候還是得你上。男人嘛,啥矛盾不是打一架能解決的呢?不能解決就再打一架。”秦徐翻了個白眼,“老子才不去擋槍。”話是這么說,但當他得知韓孟情緒也不對時,心里卻舒坦了幾分。一個人窩著事的感覺太糟糕了,而如果另一個當事人也為此心煩,自己心頭的那團悶氣似乎就散了不少。就像念書時考試不及格,本來傷心得不得了,一看同桌也不及格,傷心也就沒那么濃烈了。但秦徐還不至于找韓孟打上一架。他自尊心太強,就算知道錯在自己,還是不愿意低頭。又過了2天,巡邏的日子到了。秦徐這才想起紐扣的事,不免心頭一慌。他不想跟戰友借軍服,一來那軍服是定制的,借來的未必合身,二來他雖然沒有潔癖,但卻有些抵觸互換衣服。眼看下午就要巡邏,他心頭火大,待在宿舍左右不是,正想出門報備,卻聽見有人在門口喊他的名字。居然是韓孟。一聲“秦徐”,是韓孟一周以來跟他說的第一句話。他心臟猛跳兩下,掩飾掉眼中的詫異,裝作若無其事道:“什么事?”韓孟招了招手,“過來。”他皺起眉,“有什么事你就說。”韓孟笑著看他,“下午要去巡邏?”他眼角輕輕一張,不知對方為何有此一問,“是。”“打算穿這身迷彩去?還是衣衫不整去丟人現眼?”說著,秦徐攤開右手,“拿著你那掉了扣子的衣服過來,我給你縫。”秦徐看得清清楚楚,韓孟手掌上的,正是他丟失的4枚紐扣。正午的艷陽下,韓孟靠在宿舍樓下的樹干邊穿針引線,手指極其靈活,不到5分鐘就縫好了4顆扣子。秦徐目不轉睛地看著,不懂連衣服都不會洗的人為什么會針線活兒。韓孟收起針線,咬斷線頭時嘴唇碰到了紐扣。他將軍服一抖,朝秦徐抬了抬下巴,“穿上。”秦徐沒有馬上接過軍服。韓孟無奈地嘆了口氣,眉眼間盈著笑意,“我都跟媳婦似的給你縫扣子了,你就不能大度點兒,別生我氣了?”第13章秦徐沒想到韓孟會以這種方式道歉,怔了一下,抬手牽住軍服的下擺,韓孟卻并不松手,突然往里一拽,秦徐沒有準備,被拉得險些撞在他身上。剛剛消退的怒意又上來了。秦徐擰著眉,斜著韓孟道:“你干什么!”“道歉啊,你沒聽見?”韓孟勾著一邊唇角,“我半夜摸去樓里幫你找到了紐扣,細心幫你縫好,誠懇跟你道歉,你還要繼續生我的氣?”秦徐太陽xue跳得厲害,難怪他次日一早遍尋紐扣不得,敢情姓韓的半夜就把紐扣全撈走了。這他媽算什么“幫”,純屬是“坑”好么!韓孟眼睛彎彎的,落著盛夏的光輝,又將軍服往里拉了拉,以極近的距離溫聲道:“別生氣了,我那天說話太重,是我不好。”這樣的距離,這樣的對話令秦徐感到不適,他退后兩步,沒發現自己耳尖已經微微泛紅。那件事如果非要分個誰對誰錯,自然是兩人都有錯。他這陣子已經想得很清楚了,韓孟錯3分,他錯7分。冷戰也不是因為他生韓孟的氣,大老爺們兒沒那么小肚雞腸,被吼一聲就氣一周。他只是拉不下臉和韓孟說話,和生氣沒有一毛錢的關系。韓孟目光停在他的耳尖上,淺淺地笑了笑,晃著手中的軍服,“原諒我吧。”那語氣那動作,簡直像個撒嬌的孩子。秦徐心臟莫名猛跳了兩下,一把扯過軍服,蹙眉道:“什么原諒不原諒,我本來就沒生氣。”說完又覺得輸了氣場——很多鬧別扭生氣的人都愛說“我沒生氣”,實則氣得都快哭出來。他自然是沒有生氣的,但這事兒自己知道就好,說出來就變了味,越說越讓人覺得他真在生氣。但這種情形下似乎說“我不生氣了”也很丟份兒。想來想去才發現,自己其實是被韓孟給耍了。冷戰中首先道歉的一方絕對是勝利者,接受道歉的人不管說什么,氣場上都輸了一分。如此一想,秦徐不免氣惱,看向韓孟的目光也多了幾分不滿。這眼神看在韓孟眼里,就有些別扭的可愛了。他笑了笑,歪著頭道:“那咱們這算是和好了?”秦徐抿著唇,半天才擠出一個字,“嗯。”韓孟夸張地出了一口氣,想往他身上靠,卻被他利索地躲開,于是癟了癟嘴,假裝失落道:“哎,你躲啥?”秦徐將軍服搭在肩上,面無表情道:“時間不早了,我回去換個衣服,等會兒要去巡邏。”“行!”韓孟點頭,“巡邏完了咱們過幾招?一周沒練了,手癢。”秦徐面色依舊繃著,但眼底已經有了笑意,“好,完了我來找你。”冷戰得盡人皆知,和好得萬眾矚目。秦徐還未回到宿舍,警衛連就傳起了“韓孟給秦班縫紐扣”的八卦。偏偏這事還不算八卦,是目擊者眾多的真事。秦徐臉上有點燒,換衣服時下意識地摸了摸胸前的紐扣,忽然想起那顆好像被韓孟“親”過,身子頓時熱了起來,連指尖都泛起紅。那枚紐扣離心臟太近,他甚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