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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是這么說,然而心里卻是很高興的,因為關興是個知道感恩記恩的。特意傳話來,這一點就足以說明了。 誰也不樂意白白跑腿,這就是人情世故了。所有有些話不能省的是真不能省。 人家幫你也未必是要圖多少好處,只是有時候便是舉手之勞,做人也得感恩,方得以后,方得長久的。 韓里長說了幾句,便匆匆的走了。 吳仁抿了一口茶,心里挺慰帖的,道:“這關老頭,是背后的謀士啊,你瞧瞧,這次的事兒,他是片點也沒沾上身,誰也疑心不著他。這個行事,我是服氣的。” 錢壽康笑道:“倒也難得見這么個人。我瞧著,若是關開涵將來出息了,他有這個爹,前程也差不了。這對父子,也不知道誰沾誰的光嘍。” 過了一日,孫宏坤又上門了,鄧智林笑道:“今兒個可得留下吃飯了。” “吃飯是真不行,不是不給面兒,而是真沒法子的事兒,這忙的腳不沾地的呢,又要看店又要跑貨,”孫宏坤笑呵呵的,隨著鄧智林進了屋坐著。 吃飯喝酒是沒時間,但喝杯茶的功夫是有的。 孫宏坤道:“我與瓦匠們的生意最近挺好,昨兒里長又找到我,叫我們給林家福院把屋子修繕一下,也弄點公用的設施啥的出來,這是又接了一個活,這既是善行,因此報價也挺低的,也算是我們這些人的心意了,算是為這鄉里做點事吧。為此,反倒叫我們的名聲好了不少,今兒倒因此又得了不少單子。都是要做廁所和廚房的,正好快入秋了,有條件的人家,誰也不想一整個冬天也洗不著一回澡啊,因此,都做開了。叔,這個事,源頭在叔身上,兄弟們都挺感激叔的。因是忙,倒也沒空來再謝個啥的,再謝吧,又顯得是生疏,我卻不能不來,代表兄弟們真的謝叔。不管別個的,反正往后,咱就當叔這里是個親朋走動,過年過節的要上門叨擾吃飯喝酒啥的,叔可不能推拒。” 鄧智林聽了心里挺高興的,他果然看不錯人,這些人,也是知道感激的。 “求之不得,只管上門來,別個我這里沒的招待,但酒rou管夠,”鄧智林笑道。 “那可說定了,”孫宏坤眼中透著親熱,笑道:“年底前大家伙兒怕是有的忙嘍。就連鄉下都有來下單子要做工的,因我們是一開始就做這個的,手藝最熟,便是有模仿搶生意的,也是搶不過咱的,光接的這些單子都做不完。今年大家伙兒都能過個好年了,而且這活還輕省,不像四處找零工似的,有些還難弄。” 孫宏坤眼中透著親熱,嘴上沒再說感謝的話,然而這心里是真的感激于心。 光嘴上感謝的話多了,反而顯得廉價了,但是這親熱之中,又透著感恩的熱情,還有總是上門的這種心思,就已經表明了一切。 這個朋友,是已經固定下來了。 鄧智林道:“好好做生意,咱歇了有的時間再聚,我反正是閑人一個,你們不忙了,只管來。” “那可成。”孫宏坤心里挺感動的,說話,做瓦匠的家里條件也沒有像關家這樣好的,他們還怕總是上門,感覺像要沾光一樣,心里怕不自在,可是又心里感激,真不上門又不好。如今看鄧智林這個樣子,孫宏坤是打心眼里敬佩這個人。 怎么說呢,關家有地主家的資產了,卻沒有地主家的那種嘚瑟,這種感覺,特別的好。 孫宏坤說完了又風風火火的走了,鄧智林出來送他,孫宏坤一會兒便消失在巷子頭。 他是將林家福院的事當成重要的事做的,因此特意與瓦匠們抽了兩天時間,還到湯老板的店那尋了木匠,一道把林家福院給改好了。既是福院,也不可能說裝修的太好,而是得改成適宜多人居住的地方,所以,也就用了兩天就弄好了。 張廣才被韓里長尋到的時候,還挺驚訝的,道:“里長把我當個人,我就看看唄,這個也不能推脫不是?!若人人推托,以后這福院里的事誰還會上心?!里長放心,只要我張廣才還在這兒,包管會盯著的……” 韓長生笑了,道:“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至于人手的事,我介紹幾個,這鄉里鄉親的人怎么樣,里長心里其實也有數,我說幾個,里長就參謀參謀,選誰都是叔說了算。但我瞅著,這個事不能總是固定的人做,人嘛,就是這樣,一開始不貪心不糊弄,呆久了,就不好說了,就容易貪心也生惰性,還是輪流來比較好,”張廣才道。 “廣才尋思的是周全,我也是這個意思,行,你把中意的人告訴我,我合計合計,”韓長生道。 張廣才便說了幾個,道:“這幾個問題不大,人是什么人,是看得出來的。既心善,又沒脾氣。特別合適。照顧孤寡幼兒啥的,光人好也不行,也得脾氣好。就像那林老婆子,誰能說她有壞心,是個壞人?可是,做出來的事,還是出于脾氣惡劣,照顧孩子老人的,就得有耐心,不然再好心,時間長了,總有怨氣,不好。不過首先是人要好,光脾氣好可不成。心要是壞的,是貪的,再脾氣好,也是要做惡的。” 韓長生琢磨琢磨,笑了道:“不錯,這個話在理。這本是善事,的確是要很多人參謀才行,人多力量大,人多想的也周全,廣才跟我去看看,看弄的怎么樣。你眼利,若是哪里不好的,再改一改。” “行。”張廣才去了,真的提了幾個細節給韓里長,韓長生很高興,都一一聽進去了,還告訴他,這兒改好了,就先把縣里無父無母的孤兒給轉到這兒來,就叫人一并照顧著了。學點手藝啥的,識得幾個字,明些理,將來也有個生路。 這個事辦的極快,很快就敲定了細節,然后把院子一改好,就接了十來個孤兒進來了,都很小,但都不滿十歲。一般滿十歲往上的,這個時代,已經能謀生了,哪怕是做點力氣活,或是去學藝啥的,因此以往縣里收孤兒,也只接十歲以下這種沒生存能力的這種。 張廣才是熱鬧也不看了,緊盯了好幾天,各個細節都看過了,這才來尋鄧智林說話。 鄧智林道:“你這可是大忙人,這兩天就盯著這個事了?旁的事都不看熱鬧了……” “熱鬧是天天有,可看可不看,這件事卻不能馬虎,好歹里長找上我,也是相信我的眼光,我就盯緊了一些,現在才算是有了一口歇腳的功夫來與叔嘮磕。”張廣才道。 “怎么樣!?”鄧智林聽他說。 張廣才道:“特別好,那院子改了一改,屋里也做了隔斷,還做了集中的廁所和沖洗間,廚房也改了,釘了長條桌子,方便以后吃飯啥的。給孤兒老人住是足夠了的。看門的是介紹了一個跛腳的老實中年漢子去了,其它的活計,都是挑的仔細人,叔要不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