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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都如此,跟嫡支關系越近,受到的照顧越多,出了五服,已經不算親戚,只能稱為族人。為了保證嫡支的權威,自是要打壓旁支。當然,旁支靠自身能力起來的也不少見。不過他們發達之后,做法跟嫡支沒什么差別。”鐘慶然聽了,總結出一點,以大周朝宗族的做法,嫡支的地位,基本決定了這一族能走到多高。難怪,鐘氏一族傳承近兩百年,也沒在朝堂這個大池子里掀起多少水花。“爺爺,你說就我和慶竹、明宇三個半大孩子辦的學堂,會引起族里重視嗎?”鐘老爺子怔住,揪著一綹胡子大笑道:“是我想多了,你按著自己的想法來,爺爺看好你。走,吃飯去。”飯菜早就好了,童氏等人一早就坐在凳子上等著,聽到從上房傳出鐘老爺子洪亮的笑聲,一個個都面面相覷,想不明白什么事能讓老爺子這么開心,難道是剛才的水果罐頭?不至于啊,有慶和坊這個賺錢的營生在前,水果罐頭哪有這么大的魅力?鐘老爺子龍行虎步般踏進堂屋,整個人可說是容光煥發,仿佛年輕了十幾歲,讓童氏等人都驚詫不已。鐘老爺子也不解釋,拿起筷子示意大家就餐。鐘慶然沒想到不過是開辦個學堂,現在連影都還沒有,居然能讓鐘老爺子心情這么暢快。仔細一想,其實也不難明白,學堂要是真辦成功,那鐘家得到的名聲就非同一般。鐘老爺子也是族老,地位卻是最末的。人活一世,大多數人注重的不過名和利,鐘家利是有了,名卻差了老遠。真到了那時,名利雙收,鐘老爺子就能揚眉吐氣,鐘慶然也能在族里有一席之地,還有什么會比這更好?想得遠一點,要是他教出來的的學生中,有出息的人多了,那他的地位就會非常穩固,縱使沒了靠山,想要動他,也得過學生這一關。鐘慶然可不止想培養士子,他的遠期目標是,打算把農工商都涵蓋進去。他教不了,那就請人。先生首重品行,可不能光教書而不育人。若教出一大撥白眼狼,鐘慶然估計連跳河的心都有。不過,現在說這些還為時過早,他連辦學堂的地方都沒有。第二天,鐘老爺子和鐘慶然分開行動。鐘老爺子拿著水果罐頭將族老們都請到族長那,把他的意思一說,廳堂里頓時鴉雀無聲,一個個都呆愣住。半晌之后,族長作勢掏了掏耳朵,開口說道:“澤鑫,我沒聽錯吧?你的意思是你那三孫子要辦學堂?”鐘老爺子點頭示意他沒聽錯。“罐頭的事好說,等下我召集村民很容易解決。”族長語重心長地說道,“澤鑫那,你是不是太寵你那寶貝孫子了?辦學堂豈是兒戲,那能隨便辦嗎?”族老們也跟著附和,這倒不是他們巴結族長,而是族長的意思完全就是他們心中想法的真實寫照。“族長,我知道這是慶然幾個孩子一時心血來潮的念頭,不過他們教一些大字不識一個的小娃子盡夠了。想要走科舉之路的學子,不會去慶然辦的學堂,其他人嗎,本就和族學無緣,多識幾個字也是好的,就當是讓慶然打發時間,不會耽誤多少事。”“澤鑫,你說得倒是容易。辦學堂要有屋舍,這就算了,你家有慶和坊在,現在錢一時不湊手,過段時間總有余力。只是,你打算讓慶然無償辦學堂?若不這樣,哪里會有家長愿意自己的孩子去聽幾個孩子講課?”“束脩可以不要,但無償不可能,他們可以隨意給點家里出產的物品,也可以幫我家干點砍柴之類的小活。”族老們都搖頭嘆息,鐘老爺子這人瘋魔了,簡直到了孫子在他頭上撒尿都笑呵呵受著的地步。他們再沒什么好說,對于鐘慶然要辦學堂這事壓根就不放在眼里,一個才十三歲的孩子帶著另外兩個孩子能干出什么名堂來?能不能招到學生都還兩說。族長發話,效率很高。沒多久,各家家主就被召集到鐘氏一族祠堂前的空地上,其中包括他姓村民。族長把大致意思一說,剩下的事就交給鐘老爺子處理。“大家安靜。”說完,鐘老爺子遞出一個眼神。鐘正仁和鐘正智立即開始行動,兩人抬了一張桌子放到鐘老爺子面前,擺上幾副碗筷,然后把一個筐子擱在上面,熟練地清除蠟質,拔塞子,最后將罐頭倒進碗里。只一會兒工夫,祠堂前就飄滿了甜香味。人群開始躁動起來。那些圍在后面的婦人孩子有志一同往前擠,族老們咳了幾聲,才把這個風潮給壓下去。鐘老爺子視線在前排之人身上一一掃過,高聲說道:“這就是水果罐頭,數量不多,每人只能嘗一塊,排成四隊,四個四個來。若誰有興趣,就按照剛才說的跟我簽契書。”底下沒人響應,這點在鐘老爺子考慮內。大家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還沒嘗過味道,誰知道這所謂的“水果罐頭”到底是個什么玩意?謹慎些沒錯。有族長和族老們鎮場子,人群很快變得有序。排在前面的大都是年紀比較大的老爺子,對于甜食,有的喜歡,有的不喜歡,不過,那些對甜食不感興趣之人,他們也沒退下,改換家中其他人過來。這事要真能成,可是個來錢的營生,不自己把關他們不放心。第一批清一色都是年近五十的老頭子,四人動筷子之后,有兩人顯出一副意猶未盡的神色,眼看他們還想再嘗一筷子,后面排著的人不樂意了。東西可就那么些,誰多嘗一塊,排在后面之人就有可能連嘗一嘗的機會都沒有。不客氣地把人給拉開,新一批人重復著之前一批人的動作,如此全部嘗了了一遍之后,桌上還剩可憐的一罐。在場那么多人,分給誰都不好,鐘老爺子索性讓大兒子收了起來,回家給幾個孩子吃。“大家都嘗過了,有意愿的隨時可以到我家再仔細商量。”鐘老爺子話落,本想離開回家,哪知底下人有許多疑問,把他給當場攔住。“這罐頭能放多久?”“至少一個月以上,到底能擱置多長時間,目前還不清楚。”“成本高嗎?”“錢主要花費在瓶子和糖上,柴火人工費用不多,具體多少,一時還算不出來,這東西要是沒做好,不出幾天就壞了。正因為不容易做,賣價肯定不低。不過到底做不做,都在你們。你們自己想清楚,別到時候虧本來找我哭訴,我可沒法保證一定不虧。”……見此間事了,族長便示意眾人自便。難得聚在一起,村民哪那么容易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