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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隔在了小案的兩端,“小女才疏學淺,只堪堪遏制病勢發展就已是教我絞盡腦汁,對痊愈之法,小女暫時還不得其門。” “別再跟我玩你們中原人那一套沒屁用的寒暄客氣了!” 斯木里突然上前一步,他兩手按在案臺上,木質的結構發出輕微的“咯吱”聲,本就不大的小案輕微的搖晃起來。 小案隨著斯木里的顫抖,而顫抖。 “你今日晌午托人給我傳話,居然是要去看裴朔那個半死的貨色?你應該知道我在等你跟我說什么。懿寧郡主,我沒有太多的耐心了。” “那大人想聽什么?”林詩懿的言語不疾不徐。 “若我說外界傳聞皆為妄言,我與齊鉞比翼連枝、舉案齊眉,大人現在可以綁了我去找我的夫君換頂貴重的東西,大人可會信?” 林詩懿死死盯著輕微顫抖的小案,面色依然沉靜,言語卻越發尖銳。 “若我說外界所言皆有實據,我與齊鉞早已琴瑟失調、夫妻離心,我愿意出賣齊鉞向大人討條生路,大人又可會信?” “大人贊我一句聰明人,既然明知無用的話,我又何必多言。” 林詩懿舒展了緊繃的線條,朝著斯木里露了個禮節性的笑。 “倒不如緊守我一個大夫的本分,去瞧瞧我的病人。畢竟我離開時裴朔的身子就已經不太好了,這幾日過去了,看著裴朔病勢日漸沉重,裴朗不會坐視不理。我這不也是怕他為著自己的寶貝弟弟一時失了理智,去擾了大人的清凈。” 林思懿話音未落,門外傳來一陣吵嚷。 斯木里還沒來得及細想林思懿的話,沒來得及發怒或是想法子與對方繼續周旋,門外的守衛就進了房間報信。 守衛單膝跪地,對斯木里講了一長串林思懿至今仍舊聽不懂的北夷語。 但很快,守衛退出門去以后,林思懿就從斯木里玩味笑容的嘴角里讀出了門外的情景。 斯木里冷笑道:“郡主果然是聰明人,料事如神。” 裴朗被兩名近衛一左一右扣住肩膀押進了林詩懿現在的住所,本就不太寬敞的偏廂一時間因為局促而更顯壓抑。 “大人。”裴朗被人按著跪在地上,“求您讓秦大夫去看看裴朔吧!之前的藥已經吃完了,裴朔他就快要不行了……” “她姓林。”斯木里的眼神冷漠得太過明顯,“你愚蠢到現在都不知道她的名字,也敢把弟弟交給她。裴朗,你應該知道我對蠢貨的包容是有限度的;我對你已經足夠的包容了,你還有什么能跟我換取條件的東西?” “我有,大人我有!”裴朗費力地想甩來左右押著自己的守衛,卻換來對方更加大力的桎梏,“裴朔現在得了和大人一樣的病,他可以為大人試藥。” 斯木里聞言并沒有太多的驚訝,只抬眼瞧了瞧小案另一頭的林詩懿。 林詩懿微微頷首。 斯木里滿意的頭回,那一臉無所謂的表情毫不掩飾自己早就已經知悉了這一切,他對林詩懿詢問的眼神只是想看看林詩懿會不會對自己撒謊;而他現在的眼神顯然對這個答案滿意。 他捋了捋自己濃密的絡腮胡,仍舊冷漠道:“這不夠。” “還有!我還有……我知道林大夫為什么來丹城!” 裴朗還在費力地掙扎,斯木里聞言遞了個顏色,兩名守衛才松開了手;裴朗快步跪行到斯木里身邊,他艱難地起身后趴在斯木里耳邊低聲道—— “齊鉞也染上了和大人一樣的病。”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真的開戰了!害~我也是沒想到要介紹清楚一場戰役的軍事部署這么艱難... 明天要去醫院一趟,不確定會不會有更新..但下一次更新一定開戰! 鞠躬.. ☆、丹城戰拉開帷幕 斯木里一把揪住裴朗的前襟, 僅一只手就幾乎讓裴朗雙腳離地。 林詩懿驟然心驚。 裴朗并非病軀孱弱的裴朔,他有正常中原男子的體型和體魄;甚至他還是裴正庸的獨子, 在正經的拳腳師父手下受教十余載,后來還入了行伍。 可是裴朗在斯木里面前幾乎毫無還手之力。 林詩懿想起之前斯木里曾說過的那句話—— “我現在隨時可以輕松地讓你變成我的女人, 或者一個死人。” 她不禁對這些日子以來自己的處境感到后怕。 而更可怕的是, 她幾乎無法想象,兩世的齊鉞這么多年來是如何在與這些野獸的常年纏斗中, 連連高捷。 甚至齊鉞還親手斬殺了傳言中比斯木里更為強大的哈斯烏拉。 她想起今生幾次與齊鉞私下二人相處的場景—— 寥落的隗都街道那個闃靜的雪夜,荒唐可笑的洞房花燭, 狹窄局促馬車里的一夜小憩。 還有在邊塞小鎮的客棧, 那幾晚窗外傳來的好似夜貓爬過的輕微響動;還有她與齊鉞在窗邊那一場陰差陽錯的“親密接觸”…… 她在這一刻第一次如此清晰的體會到男人的力量是多么的可怕;也在這一刻才明白,若是齊鉞在曾經那么多次的機會里想做些什么,她只怕連骨頭渣子都不會剩下…… 因為內心的后怕, 她的雙唇不可控制地輕微翕動。 她雙手輕輕地撐在小案上, 似乎想要借此盡量維持自己的平靜, 開始思考裴朗這一招“意外”,會對一切的計劃帶來何種改變。 可是未來得及等她恢復思考, 又再次有守衛沖進門來。 “又怎么了!”斯木里不耐煩地吼道。 幾名守衛看來并聽不懂中原人的官話,他們幾人面面相覷了片刻, 斯木里才改口說了一句北夷語。 剛進來的守衛立馬下跪, 行了一個北夷軍禮,然后又開始了聽不懂的北夷語。 林詩懿雖然聽不懂他們的語言,卻細致地觀察著二人的表現。 沖進來的守衛明顯比剛才通報裴朗事件的守衛焦急許多,語速也明顯更快;而聽人傳話的斯木里的表情也更顯凝重。 不需要太多縝密地思考與分析林詩懿也知道, 有更重要的事情發生了。 她的手不自覺地攥緊了小案上的桌布。 新進來的北境守衛只簡短地說了兩句便低頭行禮。 林詩懿雖然聽不懂北夷語,但這段日子以來已經大略看得懂北夷人的禮數,這是報告完畢的意思。 果然,話音未落,她便眼睜睜地看著斯木里一抬手,扔麻包似的一把將裴朗整個人扔向墻邊。 裴朗的后背撞向墻面后彈回地上,發出一聲悶響,他本人趴在地上,抖動著肩膀發出一陣激烈的咳嗽聲。 林詩懿倒吸一口涼氣,看著斯木里面色陰沉地走向自己。 “齊鉞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