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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這不能算是符合幻想,言陽知道自己的行徑,事實上已經是殺人狂了。“你怎么在發呆?想什么呢?”言陽回神,發現司博擔憂地看著他,“你父親讓我在斐卡特區好好照顧你,你這樣我怎么放心?”假的。言陽拿捏準對待司博最受用的語氣,恰到好處的驕縱,“都怪那些小白鼠不老實,我累了,腦袋當然轉不動。”言陽一開始只知道司博要消除自己的記憶,可他的新朋友代替他被消除過記憶后,言陽卻發現新朋友被灌輸了虛假記憶,在那些虛假的記憶里,他的家人并不是已經被焚化挫骨,而是在幾億光年之外,在蘭薩斯聯邦星系中安居。記憶中他是蘭薩斯公民,不是斐卡特區里的棄民。而司博在那些記憶里成了他的良師益友。可新朋友過早地覺察了自己的處境,在斷裂的時間中與言陽交流,拼湊出了真相。言陽也只能戴著面具在司博身邊斡旋。司博伸手揉揉言陽的腦袋,“那你回去睡吧,明天還有事要忙。”“明天?”言陽打了個哈欠,眼角滲出的淚液顯得很真實。“明天和我去一趟黎明莊園。”黎明莊園?去那里干什么?言陽心里疑惑,嘴上卻沒多問,也不能多問,反正不會是什么好事,“那我先回去了。”按理說司博的長相不錯,成熟魅力的背后卻深不可測,言陽總是覺得那雙鏡片后的眼睛,盯著他時總有一種冰冷的黏膩,像是一股涼意在他的皮膚上蛇行。言陽起身打算離開,手剛剛觸上辦公室的門把。司博的聲音突然在身后響了起來。“你今天遇到老熟人了對吧?”言陽抓著門把的手猛地一緊。司博果然看了他的視覺畫面,他和俞逢擦肩而過時,盯著空氣黯然的時候,司博就坐在那張沙發上看著。“老熟人”這個詞非常可怕。被消除過往真實記憶的言陽,在斐卡特區里哪來的“老熟人”?偌大的辦公室里陷入寂靜,司博把咖啡杯放下,在玻璃茶幾上磕出一聲脆響。言陽的神經驟然拉緊。他聽到司博走過來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最后在他身后停下。“怎么不說話?”司博的聲音像是就在言陽的耳側,攜著危機順著耳道鉆進言陽的大腦。背對著司博的言陽已經將自己的嘴唇咬得泛白,他大腦飛速運轉,“怎么辦?說謊嗎?”他又立刻否定這第一個冒出的想法,“不行。不能說謊。他能監視我的視覺畫面,那他也一定會去查看我的心率波動,這些生理反應我不能控制,要是假裝若無其事,他一看生理監測數據就全部完了。”到底怎么辦?右肩倏地一痛,是司博的寬厚手掌掰住了他的肩膀,強迫他轉過頭——投影的藍光照亮了言陽疑惑的臉。他面前是一個人的戶籍信息界面,照片上的黑發少年面容俊秀沉靜。旁邊的姓名是言陽心尖的兩個字——“俞逢”。他強自移開視線,司博的表情在投影后顯得高深莫測,“認出來了嗎?”言陽直直望進司博的眼眸,認真回道:“認出來了。”司博一愣,沒想到言陽就這樣直截了當地承認了,又聽到言陽繼續說,“我剛剛在娛樂區遇到了這個人。”“就只有一眼,但他讓我感覺很熟悉,就好像……似曾相識。”言陽的眉心蹙了起來,一臉不解。“似曾相識”情理之中,可言陽接下來的話卻完全在司博的意料之外。只見面前的少年猶疑著開口,“我可能對他……一見鐘情。”“一見鐘情?”“對……老師你明白那種感覺吧?”司博當然明白。少年快速瀏覽著這個叫俞逢的人的相關信息頁面,略微驚訝的語氣,“那個名氣很大的少年偵探就是他啊。”眉眼又泄氣般地垂下來,“原來是個白鼠。”言陽垂著眼睛,掩住眼睛深處的慌亂,不知道這樣能不能糊弄過去,這些在司博眼里可能只是些拙劣表演。半響,司博才開口。“我不是白鼠。”言陽一時沒聽懂,迷茫的思緒在腦內兜兜轉轉。在他明白司博什么意思的時候,那一瞬間,憤怒在他的靈魂廢土里炸開火花,燒得他的笑容明艷。幾乎是立刻,他就下了決定。他緩緩抬起頭,看著比他高出一個頭的男人,笑得眉眼彎彎,“老師是喜歡我嗎?”光被司博高大的身形遮了大半,剩下的染了言陽的小半張臉,讓人想在這張臉酗飲殘光。“你是在引誘我嗎?”司博心底喃喃,手掌撫上年輕的臉龐。他避而不答言陽的話,“夜很深了,回去休息吧。”辦公室門關上的時候,司博又坐回了卡斯城的夜景之前。他嘆了口氣,心想:“果然記憶清除技術還是不足,能把記憶清除得一干二凈,但人類的情感還是難以完全cao控。就算已經忘記。”“怪不得讓他選擇標志物品的時候他會選鴉羽筆。”他轉念又想著少年剛剛微微仰起的笑靨,“真是絕佳的成品。”駭麗的,利落的,愚蠢至極的殺戮機器。他是少年屠戮的教唆者。殺戮機器站在門外,垂下的臉上怒意與殺氣交錯,走廊里慘白的燈光將這里變成永晝。言陽心里的念頭不斷單一重復,舊仇濃重地像是刻進骨骼,“我一定要殺了你。”第五十二章000016飛渡他的人生最后會怎樣收場?言陽猜測了很多次。他開始頻繁地做夢,反反復復,做同一個夢。葡萄架下的午后,陽光在藤葉上浮動,陽光碎片透過葉間縫隙,灑在黑衣少年的發上。黑衣少年坐在葡萄架下,留給他一個背影。言陽知道那是俞逢。他開口喚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背影從未回過頭,只有藤葉在風中搖擺。每次到這時,火燎的痛苦就會逼著言陽睜開眼,眼前是灰色的天花板,厚重的窗簾擋住了晨曦,留下一室空茫的暗灰,像是真實世界擋住了他的俞逢,他都來不及回頭,夢就醒了。緊接著,黎若和言時死去時的血色開始蒙住他的眼,他又坐回了那把浸滿自己冷汗的椅子,后來又倏地闖入司博噬舔般的目光。無數個清晨,日復一日,像是每次清醒前先做一場精神祭祀。言陽在無數場祭祀中死去,又被仇恨死死地拽回這個地獄般的世界。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一夜之間學會在司博面前虛與委蛇的。或許他本身就有欺詐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