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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就是感覺你有點和以前不一樣了。”“我自己感覺倒是沒什么不同。”俞逢的口吻又恢復了冷淡。一定是有什么不一樣了。尤樹心里想著,意識到談話氛圍有些變冷,他心領神會地轉移了話題。“你調到這里,離首都那么遠,叔叔阿姨怎么說的?”俞逢的眼睫垂下了,十六歲的少年面無表情,卻隱約透出著幾絲迷茫。“我爸媽不見了。”“不見了?”“對。失蹤了。”俞逢輕皺著眉,“一個月前,他們兩個出門后就再也沒有回來。”“警署內部怎么說?”“沒有任何線索。城市街道監控沒有留下任何影像痕跡,個人終端的定位功能也失效了。”尤樹只是滿心期待著俞逢的到來,卻完全沒有預料到對方生活中發生了這么大的變故。“你放心。”黎止感受到了尤樹想要安慰俞逢的心情,“一定有線索可循……”“確實有線索。”俞逢突然打斷了尤樹徒勞的安慰,“但只有一個。”“我在家里的書房找到的。”俞逢從衛衣口袋里,緩緩抽出了條狀物,展示在尤樹眼前。金屬筆尖呈暗紅色,尾端流暢收尖,形狀輕盈,那是一支烏鴉羽毛做成的羽筆。第二十四章040500積怨羽筆這種東西現在已經近乎淹沒在人類文明進程中了,黎止本身不熟悉,經歷過黎明莊園的死亡現場之后,羽筆在他眼里卻已經有了一股死亡的壓抑氣息。現在的尤樹正在個人終端上搜索‘鴉羽筆’這一關鍵詞,虛擬論壇中討論得沸沸揚揚--‘黑鴉的作案手法也太殘忍了吧!那個公司經理的內臟現在還沒找到,這也太沒人性了!'‘瘆人。我現在看到羽毛筆就后背發涼。’‘求大神分析一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完全猜不到他的殺人動機啊。這種無差別殺人到底是為什么,心理變態嗎?’‘那個之前論壇里很火的十六歲偵探不是來卡斯城了嗎?’‘這已經是第九個吧……再不破案的話……’‘樓上住嘴啊!!’人們關于黑鴉的討論五花八門層出不窮,言語措辭間,不僅僅是對黑鴉的恐懼,還有獵奇心態被滿足的興奮。“尤隊,這是在床上發現的。”尤樹關閉網頁投影。他們現在正在桐花街區的案發現場。尤樹戴著手套接過來,是一支鴉羽筆,像是在血液里浸泡過似的,羽毛都已經凝結在一起了。“這已經是第九個死者了吧。”旁邊的俞逢冷冷地開口。“……是。”“沒有任何有價值的線索嗎?”“有一些,標志性的鴉羽筆,但作案手法每一次都不一樣,每個死者身份也都沒有規律。”尤樹的回答滴水不漏。“隨機殺人嗎?”俞逢的這句話正好符合尤樹的心意,他心中松了一口氣,表面卻一副嚴謹認真的模樣,“目前來說是這樣。”尤樹話音剛落,就聽見俞逢的一聲輕笑。他剛剛放下的心又懸吊了起來。俞逢來到卡斯城警署已經一個月了,今天這段記憶里他看尤樹的眼神與初見時不太相同,有種隱含的漠然。相較于之前的現場,這次的要干凈非常多,家裝是現代化的灰白色調,看起來簡約又干凈,臥室的白墻上有大量噴濺的血液,觸目驚心的紅色破壞了房間原本的素淡。“尸體呢?”尤樹問道。他環顧四周卻沒發現能與這個出血量相匹配的尸體,原本已經準備好面對一張沾滿鮮血的笑臉了,但這次居然沒有。“尸體……還沒找到。”一位年輕的男性警員匯報。“這個血跡……”俞逢靠近了那面墻,戴著白色手套去觸碰已經干涸的紅色,“可能是就地分尸,分得很細碎。”“檢測一下浴室排水管道的血跡反應。”俞逢頭也不回地說道。尤樹回身剛要交代警員:“你……”沒等他下達命令,那名年輕警員在聽到俞逢話的時候,就已經一刻不停地去往浴室了。尤樹訕訕地轉回頭,又看向正調查現場的俞逢。只見俞逢單膝跪地,投入地撫摸著地上深淺不一的凌亂刀痕,“他殺人的時候情緒很不穩定,或者可以說是……亢奮。”“但殺人手法卻很專業,反偵察能力也很強。”俞逢抬頭定定地看著尤樹,像是要望穿他一樣,“強到連殺九人警察都拿他無可奈何。”尤樹知道他最后一句話意有所指。俞逢刻意地頓了頓,才又開口:“對吧?”這不是簡單的疑問句,更像是居高臨下的審判。尤樹瞬間遍體生寒,黎止明顯感覺到一陣呼吸困難。這一天這么快就來了嗎?像是心驚膽戰提防的炸彈終于不出意料地被引爆了。此刻余下的警員都在分散取證,這時臥室里恰巧只剩下尤樹和俞逢兩個人。俞逢背后是那一片濺滿了罪惡的血墻,暗紅色襯得他的眼睛愈發幽黑,他就這樣死死地盯著尤樹,不留余地地單刀直入,“你為什么要隱瞞?”喉嚨被梗住了,額角的青筋火燎般地疼痛。尤樹一句話也沒說。窗外的蟬鳴聲聒噪地刺撓著人的心。“你這是變相承認了對嗎?”俞逢說。這個語氣……黎止訝然,他視野中這張總是或冷峻或嘲弄的臉,此時此刻卻明顯壓著一股盛怒。俞逢居然生氣了。黎止一直覺得俞逢是一個摸不清深淺的人,他的笑意之下誰都看不透他的真實想法,但此刻黎止卻見到了情緒外露到這種程度的俞逢。“你也和他們一樣了對嗎?”“也學會了遵從體制內的生存法則?”俞逢直起腰,一步一步踩實了,走了過來,腳步聲像是在敲擊尤樹的大腦皮層。一個連一個的問題,尤樹啞口無言。俞逢走到他面前,十六歲的少年還需要微仰視線與他對視,可尤樹此刻卻完全不敢直視那雙純黑眼瞳。“我真是高看你了啊。”就在耳畔,俞逢的聲音放輕了,卻寒意更重,像一把被極薄的冰刃。“都是一樣的人渣。”利器刺入大腦的錯覺。尤樹還是靜默地站著,卻有一把火開始隱秘地灼燒。不知道是不是因尤樹的情緒激蕩而產生的幻聽,在怒意來襲的同時,黎止竟然從俞逢那句鋒利的話中捕捉到了一絲顫抖的尾音。“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嗎?”忍無可忍地,他終于開口了。卻是一道陰陽怪氣的嘲諷,“你是天之驕子,你天縱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