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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探索未知的緊張情緒讓兩人的注意力過于集中了,書架的后面有一雙眼睛,透過一本本晦澀古籍的縫隙,緊緊地盯著他們,二人卻毫無所覺。黎止把煤氣燈提到洞口上方給他照明,通道好像并不深,不一會就聽到了拉曼在下面刻意壓低的隱約聲音:“下來吧,這里還有條通道。”黎止咬著手提煤氣燈踏上梯子,將地毯展平的同時順便把入口的木制拉門關上。那雙窺視的眼睛默默注視著黎止的謹慎。皮鞋鞋底踏在鐵梯上,輕微的噔噔聲,那種陰暗潮濕角落特有的霉味漸漸開始充斥黎止的鼻腔。踩到地面的時候,黎止立刻感受了鞋底的怪異觸感,那種濕潤黏膩,仿佛陷入了令人作嘔的垃圾泥濘中。“好像是苔蘚。”拉曼看出了黎止的不適。黎止把煤氣燈向地面湊了湊,“暗紅色的...也太怪異了。”‘暗紅色’這個詞讓拉曼立刻聯想到了不好的東西,他瑟縮了一下,連忙移開注意力:“你聽到風聲了嗎?前面是條走廊,往前看看說不定能找到大門之外的出口。”黎止屏息側耳,確實有細微的、不斷的風聲。前方的走廊狹窄崎嶇,石頭砌成的墻壁有著數不清的縫隙,每條縫隙里都被那些暗紅色的苔蘚擠滿了。黎止不自覺地就想起了蟒蛇的腸道。他提著微弱光源跟著拉曼挪行其中,小心地不讓骯臟的墻壁蹭到他米白色的襯衫。“到了。”前方的拉曼停下了。他們站在一扇鐵門前,與入口處的鐵梯一樣,銹跡斑斑。上面有用白漆刷成的僵硬字跡。黎止心里默念:250305。什么意思....“吱呀--”思考的片刻間拉曼已經打開了鐵門,一陣微風撫過黎止額前的碎發,同時也緩解了一些潮濕走廊里的逼仄感。如果風中沒有一股難以形容的奇怪味道就更好了。黎止被這股味道怪異的風沖得眼前一黑,血液、福爾馬林、灼燒木料的混合氣息,還混著一股說不出來的甜膩,黎止在內心咬牙切齒:拉曼可真是找到寶了。他強忍著反胃走進鐵門,看到房間西面有一扇極小的玻璃窗,玻璃上破了一個蘋果一般大的洞,周圍的裂紋像蛛網一樣蔓延,夜風從玻璃洞口偷渡進來。房間里面的陳設也非常簡單,兩排書架、一個木桌、一把木椅。木桌上方還拉了幾根白繩,上面夾了數量不少的紙張。黎止走進一看,那是些陳年剪報,地下陰暗潮濕的空氣侵蝕了紙張,年歲過久,印刷已經模糊不清,只有幾張標題能依稀分辨出--‘殺人狂黑鴉再出手,公司經理慘遭碎尸’‘致命鴉羽筆,卡斯城無差別殺人狂魔’‘遺書回憶錄--十一位死者的臨死一刻’黎止翻了翻所有的剪報,極力想辨認出字跡。他突然看到一小片不同的白色,像刀刃反光似的白,牢牢攫取了他的目光,其他紙張已經泛黃,只有一張殘缺的紙,連被撕開的邊緣部分都十分嶄新。沒有詳文,只有一行碩大的黑色標題:‘最高行政官被做成人rou蛋糕,疑似黑鴉復出’“黎止!黎止!”那邊的拉曼突然在書架旁驚叫了起來。黎止一個箭步過去飛速捂住了他的嘴。拉曼處于受驚狀態中,黎止能感覺到這個肌rou結實的人在輕微地顫抖,黎止順著拉曼驚恐的目光望去,見書架上整整齊齊地擺放著十幾個玻璃罐子。在進門時聞到福爾馬林的味道的時候,黎止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也沒想到眼前的場景會獵奇到這個地步。“手指、耳朵、胃、心臟......這個房間干嘛的....器官陳列室嗎?”拉曼氣若游絲的聲音從黎止的指縫中飄出來。“從那邊的剪報來看,可能是那個叫‘黑鴉’的連環殺手,給自己搞的成就陳列室吧。”黎止放開捂住拉曼的手,皺著眉頭觀察血跡斑斑的書架。“這個罐子是新放上去的,”黎止用食指抹了一下第三排最右邊的罐子的紅蓋子,“沒有積灰,成色還很新。這是那個最高行政官的肝嗎?”“黑鴉?”拉曼疑惑。“在那里。”黎止示意了一下書桌,“一個連環殺人犯,幾年前連殺十一人。無差別殺人,手段殘忍,標志是一只黑色鴉羽筆。最近重新出現又殺了一個高級行政官。我猜可能是這樣,剪報給的信息太有限了。”拉曼翻看剪報,更加疑惑了:“黑色鴉羽筆?晚餐時候烤箱里的那個人眼球上插的不就是嗎?那個人是黑鴉殺的嗎……”玻璃洞口的夜風突然帶了幾絲陰冷的寒意,拉曼的聲音有些抖,“密道打開的機關……不也是鴉羽筆嗎?”他越說聲音越輕,最終尾音散在潮濕的空氣中。那股奇怪的甜膩味道更重了。黎止有些不適,灰色的眼眸掃視著整個房間,“所以還是先離開這里,黑鴉可能就在山莊里。”“好好好,我們快走!”拉曼一把抓起桌上的煤氣燈,粗魯的動作讓光源劇烈搖晃,墻壁忽明忽暗,兩人的影子像魔鬼般張牙舞爪。甜膩味道好像在不斷加重,黎止強烈地反胃,隨即出現的是目眩的失重感,“這個地方一刻也不能多呆。”心里這樣想著,他走向鐵門。黎止的手握上了布滿鐵銹的冰涼門把,心想一定要回去睡個好覺。突然,走廊里傳來了腳步。在死寂的深夜顯得突兀詭譎。步伐粘連又緩慢,庭院散步般,黎止能聽出踩在苔蘚上的黏膩感,一步一步,離房間越來越近。第四章020130致幻腳步聲越來越近。黎止的注意力瞬間高度集中,感知中的時間流逝速度開始減緩。他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是剛剛搜查書桌時候,在層層紙張的掩蓋下,偷偷拿走的。那黏連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黎止將匕首輕輕出鞘。那邊拉曼舉起了木椅。“啪嗒”一聲,是門被打開的聲音。黎止屏住了呼吸,感知在這一刻無限放大,耳畔風聲陡然間劇烈了起來,刮得側臉生疼。門外那人剛一腳踏入房間,刀刃劃破空氣的尖銳殺意鋪面而來,他側身迅捷躲閃開,匕首沒擊中要害,黎止的速度極快,但力氣卻不足,只是堪堪劃破了左手袖口。“住手。是我。”黎止急急剎住橫劈的手,看清來人面目,黑衣黑瞳,和那副漫不經心的表情,他暗暗松了口氣。那邊的拉曼舉著木凳目瞪口呆,“俞逢你嚇死我了……”“看你倆半夜鬼鬼祟祟不知道要干嘛,我就跟來看看。”俞逢擺擺手,絲毫沒把跟蹤別人當成一回事。沒有了剛剛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