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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紹卿走得極快,手一拽一揚,肩上的斗篷就飛了出來,阿柒急忙伸手堪堪接住,嘆了口氣繼續(xù)跟著他。將軍府的老仆早已習(xí)慣似的立在門口,一聲“二少爺”都來不及說完,只看見葉紹卿一晃而過的俊俏側(cè)臉。“大哥!”葉紹卿熟門熟路,直往葉銘修臥房內(nèi)院而去。走近院門,聽得里頭傳來長劍清嘯,葉紹卿微笑,葉銘修早起練劍的習(xí)慣他自然是知道的,正要再走,卻聽見一陣清脆的金屬碰撞之聲——那是兩把劍。葉紹卿蹙眉,加快腳步,才探頭入鑲翠園,便看見一抹黑色的身影輕飄飄地踏過假山掠去,靈巧得如同一只燕子。緊接著,葉銘修追上挑劍一刺,那人轉(zhuǎn)身提擋被逼到地下,葉銘修劍上加力往下壓,那人臂力不及,順勢低下肩膀,提腿一個漂亮的側(cè)翻,輕盈地脫身出來,站定后挽了個劍花將劍背握在身后,這一站,蜂腰長腿,身段亮得是相當(dāng)?shù)暮每础?/br>“不錯,”葉銘修只在褻服外套了件袍子,把劍收回鞘中,笑道,“又靈敏不少。”“是將軍手下留情。”宋景儀抱拳行禮,牽唇淡笑起來。他一身墨衣,外套同色輕紗長袍,襟口和衣擺上用銀線繡著疏梅,顯出淺淺素雅來。“阿臨?”葉銘修先看見站在拱門邊的葉紹卿,“怎的,今日不入宮?”西境凱旋的眾將士皇帝都是許了七日休假的,而葉紹卿職任中書舍人,親審皇帝詔令,自然是要日日上朝的。“告病。”葉紹卿云淡風(fēng)輕地回了一句,視線掃向那頭的宋景儀。宋景儀收了那種溫和笑意,表情平靜,眼中無波。“你……”葉銘修皺眉就要訓(xùn)斥,葉紹卿抬高手亮出一直提著的食盒,“奇芳閣的雞絲澆面,蔣有記的牛rou鍋貼,怕涼了,我跑過來的。”葉銘修皺著的眉舒展開來,他嘆了口氣,“你跑什么,差個人送過來不就行了。”葉銘修常年駐守邊關(guān),鮮少回家,葉紹卿總是記得他的喜好,他每次從西境回京,葉紹卿便換著法子一日三餐地送點心和其他物什過來。他和葉紹卿一母同胞,素來親厚,自從當(dāng)年那次變故之后,他們兄弟倆真可算得上只剩彼此,相依為命。葉銘修疼惜葉紹卿,雖看不慣他任性妄為,但此時這個唯一的弟弟親自提著早點登門,他責(zé)怪的話語到底是不忍說出口,放緩語氣,將葉紹卿手里的食盒接了過來。“多年不見,你二人可還相識?”葉銘修伸出一只手,示意宋景儀過來。“自然是相識的,”葉紹卿立刻接話道,他笑得明艷,“不過現(xiàn)在要叫一聲宋將軍了。”“葉大人莫要揶揄我了,”宋景儀低眸搖搖頭,“不曾想陛下如此隆恩,在下惶恐得很。”“那你也不必叫我大人,我可最不愛聽,”葉紹卿偏著頭繼續(xù)笑,“你我平輩,直呼表字即可,你叫我紹卿,我叫你靈……景儀可好?”宋景儀聽得他無意錯說的那個字,眼睛微微一抬,復(fù)又恢復(fù)常色,微笑著輕聲道,“紹卿。”葉紹卿低身裝模作樣地行了個禮,“景儀。”他一雙棕色眼眸里盛了清晨稀薄的日光,清澈明亮。“景儀新任右驍衛(wèi)將軍,你好多指點他一些宮中官場的事情。”葉銘修已經(jīng)喚來婢女把食盒交與她,轉(zhuǎn)頭吩咐葉紹卿道。“知無不言。”葉紹卿忽又想起什么似的,“今夜我正好約了三兩好友游河,景儀何不同來?”“你那些狐朋狗友,莫污了人家視聽。”葉銘修哼笑一聲。“哥!”宋景儀勾了勾嘴角,“那今夜再聚。”在葉紹卿還有點愣神的時候,他便行禮告辭了。葉紹卿望著宋景儀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用食指蹭了蹭下巴。金陵夜景素來繁華,月至柳梢,秦淮兩岸人群熙攘,紅燈映水,高樓笙歌。河上畫舫悠悠來去,其中有一艘最是吸引人的目光。那船并不算大,雕欄畫棟甚是精致。船頭坐了兩個抱琴少女,不過及笄年紀,生的粉面紅唇,嬌美可人。旁邊靠著欄柱,還坐著一個窈窕女子。光看身形儀態(tài),便覺這女子是不可多得的佳人。胸脯豐潤,腰肢纖細,依欄斜坐,更顯得柔弱無骨,清媚多情。她皮膚極為白皙,如雪塑肌,一雙溫婉杏目顧盼生輝,當(dāng)真是畫中仙子般的樣貌。她雙手搭在欄上壓著一柄絲面圓扇,應(yīng)著兩個少女的彈奏,輕笑著朗聲唱曲,音色清亮動聽,引得兩岸不少人駐足探首。“哎你看,那不是清音閣的史姑娘嗎?”早有人認出那美女來,拉著同伴道。“可不是嘛。”“誰家的畫舫,這么有排場?”“你仔細看看里面坐的都是誰!”船中設(shè)一小桌,圍著松散地坐了五個公子,個個紆金佩紫,氣度不凡。“離史姑娘最近的那個,是葉家的二公子。”“啊,就是那個葉公子?”“嘖,這金陵城中,還有哪個葉公子?傳言道‘芙蓉玉面,詩書茶樂,京城紹卿,葉郎獨絕。’聽過沒……”葉紹卿斟了茶,抬起手擺了擺,“芳君姑娘,唱了兩支曲兒了,也該歇歇,”他轉(zhuǎn)頭對著史芳君笑,“看見那橋頭上的人沒,你再唱下去,他可就要伸著脖子掉下來了。”芳君用扇子指他,“就你嘴滑。”她嗔笑著走過來,在葉紹卿手旁坐下,向另一側(cè)看去,正是有意無意地在打量今夜的新面孔——宋景儀。葉紹卿自然知道她在看誰。先前見得宋景儀兩面,他都穿的黑,葉紹卿以為他今晚也會那般單調(diào)打扮。沒想到宋景儀今夜換的一身淺湖色寬袖長袍,袍尾繡的折枝白嬋,沒有戴冠,柔軟的長發(fā)用一條同色鑲玉發(fā)帶束起,清雅脫俗,一點也不像是個沙場孚歸的將軍,倒像是個書香世家的貴公子。葉紹卿當(dāng)年所識的宋靈蘊,的確是書香世家的貴公子。“景儀,芳君姑娘唱得可好?”葉紹卿忽然問道。宋景儀聞聲看他一眼,微微頷首,“珠落玉盤,自然是好的。”“謝將軍夸獎。”芳君低頭幾分嬌羞道。“聽宋兄口音,可也是金陵人士?”說話的是羅仲清,三年前的殿試狀元,現(xiàn)任禮部侍郎,當(dāng)年與葉紹卿在茗香樓題對相識。為人一派文人風(fēng)雅,叫葉紹卿很覺投機,是以熟交三年有余。“在下確是生于金陵。”宋景儀點頭回應(yīng),不再多說,表情淡淡,似乎不想討論這個話題。羅仲清這人十分知道進退,悄悄看向葉紹卿,見他眼神平靜微涼,便微笑著將話題略過。“那可便好了,我點的這一桌甜的,還怕宋將軍吃不慣呢。”沈寄望正吃著塊糯米糖藕,把一盤五色糕往宋景儀那推了推,“渝西肯定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