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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車流中,青天白日下,再不見蹤影。未明在原地抽完一支煙,慢慢向前走去。他踱著步子買了一大堆啤酒,脫下襯衫把它們包在里面,穿著黑色背心光著膀子,向他以前在G誠的高中走去。他在學校外一個角落站了一會兒,然后略有生疏地照著以前尚清誠帶著他逃課的路線翻了出去,走向天臺。******************“還沒吃完飯?”尚清誠在電話那端問。未明仰頭喝盡罐中的酒,隨手往旁邊一甩,空空的罐子在泥地上“咚咚”地轉了幾圈,轉到天臺的角落與其它一堆罐子作伴。“吃完了啊。”未明躺在天臺上,聲音輕飄飄地說。尚清誠聽出了聲音中的不對勁。他皺了皺眉,看了一眼未明家的門,向下走去,“你現在在哪里?”未明像是在思考,他想了一會,忽然肆意地笑起來,“青空下,風起處——怎么,少年要跟我約一炮嗎?”那邊沉默了一下,聲音驀然冷下來,“在天臺等我,一步不許動。”“喲,我是躺著的。”電話那邊的聲音有了咬牙切齒的意味,“那就給老子躺好!”掛了電話,未明對著手機發了一會愣,“嘖”了一聲,把手機貼著下方水泥面遙遙一滑,手機沖了出去,直撞到天臺邊立起的遮擋才停下。“真是暴躁……”他仰面望著天空,輕聲說。這時離下午學生們來上學還有一段時間,偌大的學校靜悄悄地,偶爾有腳步聲與談笑聲,傳到天臺時已微弱得有如幻聽。未明躺在天臺上,看著高處無以觸摸的藍天,像是在發怔,又像是在思考,旁邊啤酒罐胡亂地堆著,他的臉上卻看不出半點醉態。他呆呆地望了一會,手往旁邊摸索了一會,除了剩下的幾罐啤酒外什么也沒摸到,他偏過頭,望到孤零零地躺在天臺邊沿的手機。未明撐著手起身,一步一步方方正正地走到手機旁邊,一絲不茍地彎腰拾起,起身時整個人卻突然晃了晃,向天臺外邊微微傾斜出去,又一下子穩住了身子,向后退了一步。他茫然地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又方方正正地走了回去,像是完全不知道剛才得情況多么驚險,繼續往水泥面上一躺,慢悠悠地舉起手機撥通尚清誠的電話。“尚…尚同學,”他聲音又低又輕,“你上來的時候多買點啤酒上來…”他思考了一下,接著說,“嗯…就你以前經常喝的牌子。”尚尚同學煩躁地應了一聲,“行,你躺在原地別動。”“為什么?”未明問。尚尚同學沉默了一下,“你喝了多少酒?”“三七二十一,九九八十一,喲約炮還得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未明理智清晰毫無間斷地朗誦。“……”尚清誠說,“真喝醉了?”未明對著手機發出老流氓調戲小美人時的笑聲,“清誠小寶貝,我要是掉下去了你會為我殉情嗎?好感動啊——”尚清誠抬頭望了一眼學校大門,轉身走向遠處的超市,他聽著未明在電話那邊胡亂地說著話,忍了忍,嘴角還是挑起一個輕柔的弧度,臉頰一對小酒窩隱隱一現。“乖,在那呆著別動,”他耳朵發燙著說,“等老公來找你。”尚清誠一身白襯衫黑褲子,拎著一大袋啤酒走出超市,向前走了沒幾步,忽然起風了。夏天雖然將要來臨,天氣卻總容易反常,不久前滛滛不斷的梅雨才將空氣中氤氳的熱度奪去,此時的風又像攜了尚未平息的料峭春寒氣勢洶洶地撲了過來。饒是耐寒如尚清誠都難免感覺到冷,他皺了皺眉,立刻想到天臺上喝醉酒的未明,準備去超市旁邊的衣服店買件衣服。然而那風只刮了一陣便無影無蹤,太陽的熱意源源不斷地由空而降,陽光也燦爛起來,尚清誠抬頭望了一眼,還是隨便去拿了一件衣服,大步向學校走去。已經有學生陸陸續續走向學校,但在校門口值周的老師和學生都還未到位,尚清誠于是直接拎著一堆酒毫無顧忌地走進學校,被各種目光注視了一路。學校的天臺自然不是誰都能上的,但連未明都能撬開的鎖,對尚清誠而言更是形同虛設,他駕輕就熟地開了門,向上走去。沒走幾階,就聽見有模糊的口哨聲從上方傳來,吹的是,吹得又流又利,曲調準確毫無偏差,但沒有半點恢弘大氣,只有一派調侃之意。尚清誠笑起來,隨口吹了一小段曲調應和上去,長腿一跨,上了天臺。未明正躺在天臺中央,聽見應和后停了口哨聲,轉而輕輕哼起歌來。“……山花帶風吹,曠野尋鹿回,遠處虎與豹,遠樹斜影回……”他輕輕地哼著,聲音終不見輕飄。整個人靜靜地躺在冰冷的水泥面上,一件黑色背心臟皺成一團。流云隨風,遙遠的碧藍天空像無聲地浮著漫江扁舟,它們飄然地伴著不知名的野調駛向天盡頭。舟行浪開,天空中除了極淡的白痕漂浮,便再未留下它們存在的痕跡。作者有話要說:☆、第十五章尚清誠走上去,把酒放在未明身邊,又把剛才買的衣服丟到他身上,“酒醒了?”未明卻沒有回答他,而是慢悠悠地把那首歌唱完。那首歌大概是他臨時起意編的,歌詞東拼西湊不押韻,有實在憋不出來的地方直接哼過去,最終也算成功唱完一曲。“差不多了。”未明說,“剛才那陣風一吹就清醒了不少,還以為會下雨。”他坐起身把那件衣服隨意一披,轉頭看向尚清誠,“你怎么過來了,忙了一天不去休息?”尚清誠走到他身邊,聲音冷淡,“想看看你。”未明的酒醒了大半,但還有些醉意在頭頂縈繞。因此他沒能按往常的臭流氓模樣回答,而是先愣了一下,說,“那你現在看到了?回去吧。”尚清誠俯視他一眼,掏出手機看了一眼什么東西,然后坐到未明身旁。“想不到你會變成這樣。”他說,但又像在意料之中。”未明笑起來,“我現在成什么樣了?”“浪。”未明夸張地挑了挑眉,大笑起來,“浪又怎么了?老子曾曰:‘浪可浪,非常浪’。千年前的圣人就預測到的事,出現在我身上又有什么想不到的?”尚清誠明顯地楞了一下。他瞥了一眼未明,又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