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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無實現(xiàn)的可能了。 ... ... 戰(zhàn)事結(jié)束,做好基本的善后工作,庾亮便將武昌的治理工作交由小弟庾翼和桓崇二人,他自己則是回到建康,親自入宮,面圣請罪。 此次北伐尚未開始,便遭受了重大的損失,但好在從一開始,小皇帝司馬衍就沒有對這次行動抱持很高的期望。庾亮進(jìn)宮后,反是受了小皇帝的一番安慰。且,司馬衍雖是接受了庾亮的貶官辭呈,但過不多久,他便將自家大舅再度官復(fù)原職。 至于武昌這邊,戰(zhàn)事結(jié)束,人們的生活再度恢復(fù)了往日的寧謐。轉(zhuǎn)眼間到了年末,事情也漸漸多了起來,這日,桓崇和庾翼正在州府里忙碌,外面卻突然來人,送了一封從建康來得家信。 即是家信,庾翼看了落款,便隨手拆了開來。 信是庾亮妻子寫來得,信上只說庾亮近來心思郁郁,茶飯不思,精神仄仄,病了有些時候了。恰好很快便又是一年元日,如若可能,她想邀請小叔和桓崇一道回建康來,一家人共度元日,說說笑笑,也好讓庾亮的心境開朗些。 庾翼快速瀏覽一遍,他微微皺了皺眉,便把這信遞給桓崇傳閱。 這信件本身的內(nèi)容倒沒什么,但不知怎地,庾翼忽地就想起了兄長之前所寫得“為兄大限之日亦不遠(yuǎn)矣”一句。 “小叔,你的臉色怎么這么難看?”桓崇伸手接過信去,讀過一遍,擔(dān)憂道,“君父病了?!” 庾翼安慰道,“沒事。兄長的脾性你曉得,他待人嚴(yán),待自己更嚴(yán)。邾城那次,是真地打擊到他了,阿兄這回的心病,想必定是因此事而起。” “邾城雖慘烈,但兵家之爭,一勝或一負(fù),不過常事耳。君父又何必如此自苦?!”桓崇道,“這次不成,下次再戰(zhàn),那石趙總有被我們打敗的一天。” “你還年輕,自然無所畏懼。兄長年紀(jì)大了,他更期望厚積薄發(fā),一蹴而就。”庾翼說著,搖了搖頭,道,“不說這些。咱們州府里的事情已經(jīng)處理得差不多了吧?子昂,你熟悉武昌,這次便煩你留守此處。若當(dāng)真發(fā)生了什么事,也好有人能及時應(yīng)對。” “小叔?” “我這就收拾行裝,速速回建康去。”庾翼振振衣袖,頗頭疼地揉了揉前額,道,“兄長有時十分固執(zhí),很多時候,他認(rèn)定的事情,連我阿姊生前都勸不動他。所以,咱們兩個人分工協(xié)作,你留在這兒,便讓我回去同他好好說說,讓他盡快打開心扉,振作起來吧。” “子昂,可千萬別讓我和兄長失望啊!”臨出州府時,庾翼微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 ... 紛紛揚揚的大雪之中,舊的一年過去,新的一年又來臨了。 一年之間,荊州首尾兩場戰(zhàn),有些將官盛年夭亡了,有些將官仍在輪值戍邊,就連向來活躍氣氛的周光也因為腿傷臥床,已經(jīng)很久沒有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了。是故,今年的元會,比去歲還要冷清。 此次,只桓崇一個獨坐高位,他為人自持,又不健談。酒過三巡,只覺滿座寥落,意興闌珊。 ... ... 彼時郎君們在州府共賀佳節(jié),女眷們也在舊陶府西苑齊聚,共襄元日盛宴。 相較而言,女眷這邊的氣氛更佳。且,無憂雖是年輕新婦,可她懷里一直抱著只白白胖胖的小團(tuán)子,那小團(tuán)子見人就笑,毫不畏生,因為事先已經(jīng)喂飽了,自始至終都不哭不鬧。這般乖巧的孩子,再有人私下透露了他的遺孤身世,更是得了女眷們一致的嘆息和夸贊。 終于等到了夜深時分,宴席結(jié)束,郎君們紛紛過府來接人。 桓崇也在其中,但他就住在陶府,便沒有與旁人爭搶。等女眷們走了大半,他這才探頭向屋內(nèi)望去。 ... ... 武昌非建康,這里遠(yuǎn)離廟堂,少有條條框框的宮廷規(guī)矩。 桓崇又以從軍為業(yè),平日里沒什么重要的宴會要參與,無憂嫁她日久,罕有機會著正裝出行。是以,向屋內(nèi)瞥去那一眼后,桓崇便再挪不開視線了。 他的新婦,梳了一頭高髻,臉上只薄薄施了一層粉黛,可她立在人群之中,格外與眾不同,就好像旁人都是些衰敗的蓮葉,只有她是那株亭亭的蓮,正在幽幽的華光之下靜靜綻放。 無憂正和身旁的侍婢們說話,這時聽到有仆役絡(luò)繹道,“郎君!” 她扭頭一瞧,正見桓崇立于門口,許是礙于屋內(nèi)還有一些女眷在,他一個大男人有些畏縮不前。無憂一笑,向侍婢們交待了兩句,再同女眷們說了幾句話,便抱著小團(tuán)子向門口那人走去了,“回來了?” 桓崇一眨不眨地瞧著她慢慢走來的身形,等無憂到了近前,他的視線一轉(zhuǎn),再注意到趴在妻子胸前睡得正酣的那只小團(tuán)子,他的頭筋又不禁跳了兩跳,“你怎么把他也帶來了?!” “誒?邾兒嗎?”無憂低頭瞧瞧懷里的小團(tuán)子,笑道,“我來得時候,剛讓奶娘給他喂飽,可也不知怎地,邾兒今天特別有精神,吃飽了也不睡。沒辦法,我只好把他帶來了。這不,才剛剛讓我哄睡著呢!” 這個叫“邾兒”的小團(tuán)子,正是周光從邾城救回來的那個孩子。 周光和紅藥離開陶府的時候,桓崇本意是讓他倆把這麻煩精一并帶走,但無憂說紅藥還沒生產(chǎn),周光又不良于行,兩個人照顧自己都困難,她便先代紅藥照顧一陣子,等紅藥的孩子生下來了,周光能下床了,她再把小團(tuán)子給他們送回去。 桓崇雖是百般不愿,可架不住無憂貼在他耳邊柔柔地撒嬌,他也只好同意了。 這下可好,這小崽子一來,無憂的注意力便全被吸引去了。而且,無論是吃得還是用的,她都盡心盡力。為了讓那小團(tuán)子記得自己的生身父母,她又給他起了個叫“邾兒”的小名。 ...邾兒,邾兒...這才短短四個月不到,這小崽子倒是真吃成了一個肥豬樣,不如干脆改叫“豬兒”好了! 偶爾趁著無憂不在,桓崇一邊偷偷伸出手指,故意去戳那小崽子愈發(fā)rou嘟嘟的臉蛋,一邊如是想。 等他們將客人全部送了別,兩人才從西苑回房。 “我來抱他吧!”桓崇越看那小崽子越不順眼,道,“你抱了一晚,胳膊也酸了吧!” “我好不容易才把他哄睡的,你可千萬別亂碰!”無憂對他,萬分不信任。 “放心吧!”見無憂不給,桓崇作勢就要去搶。 無憂無法,因怕他驚到孩子,她只好不舍地把邾兒轉(zhuǎn)手給他。再望去,只見桓崇將那小團(tuán)子放進(jìn)自己的臂彎里,一雙大手還有模有樣地在那小襁褓上拍了拍,道,“來,小豬!你乖乖的,阿父帶你回房睡覺了!” 好在邾兒也慢慢熟悉了桓崇的氣息,對他不像一開始那么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