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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體驗生活來的!你不同導演做兄弟,導演怎么同你做兄弟!”周識想到娛樂圈的“兄弟”都是怎么做“兄弟”,忍不住扶額,只好學著鐘鳴跑火車,硬著頭皮說:“爸,家里太舊了,怕要嚇到導演,不如不來。其實我演的是小角色,沒什么戲份——”大佬周又“啪”地一拍桌,震得茶杯跳起:“衰仔!還嫌棄家里了是不是!”周識打量了一圈黑魆魆香堂,又打量了一圈兇神惡煞關公像。大佬周一頓,“也有道理,家里是該嫌棄。”這些年社團做的是規(guī)矩生意,手頭很緊,周識一邊竊喜一邊說:“不是,爸,我不是這個——”大佬周心情甚佳地拍板:“那就翻新!我同玫瑰去找裝修公司,全部翻新!現(xiàn)代嘛,都要回歸了,都要千禧年了,什么洪門什么關公,全部翻新!等到翻新完,叫導演來家里喝茶!”周識剛剛舉起杯子湊到嘴邊,聞言手一抖,灑了半杯出去。大佬周跟玫瑰姐一起盯裝修,兩人一手一支煙,坐在八仙椅上吐煙圈。大佬周說:“喂,娛樂圈的meimei好不好講話的?”玫瑰姐橫他一眼:“我還不好講話?”大佬周說:“我怕阿識碰到太兇的meimei,將來被家暴嘛!衰仔話又少臉又煞,一般的meimei哪敢同他拍拖?你們娛樂圈的meimei見過世面膽子又大——”玫瑰姐說:“所以你是想請導演給阿識找老婆?”大佬周說:“總要試試看。來來來你教我一下,怎么跟娛樂圈的人聊天?”玫瑰姐吐煙圈,“三條原則,第一夸靚,第二夸瘦,第三夸上鏡。”大佬周記筆記。作者有話要說:下章稍稍微微搞個事,搞事雄本人就是我第11章海霧鐘鳴聽說了大佬伯的雄心壯志,當即哈哈大笑:“哥!我哥!我親哥!牛逼!我說,大佬伯要是真能把那關公像歃血壇啥的扔了,你這戲拍得也值了!都多少年了,每次去你家進門先嚇死一次,晚上進去還得琢磨是不是得給關二爺先磕個頭——”周識低頭吃云吞面,兩腮塞得鼓鼓的。鐘鳴順手拿筷子頭往他腮幫子上戳了戳,把自己的碗筷一推,“裝修好了?什么時候叫導演去?今晚是吧?”周識一邊吃云吞一邊囫圇說:“今晚。”鐘鳴伸懶腰,“得,我去請,不然你這兩頭不是人。我跟你說,大佬伯肯定是要讓導演替你找對象,你可長點心吧。”周識感激地抬頭,正要說話,鐘鳴突然俯身過來。鐘鳴的鼻尖離周識的鼻梁只有一公分,鐘鳴的嘴唇離周識鼻尖也只有一公分。兩人四目相對,鐘鳴滿眼探究。周識下意識往后退,被鐘鳴一把扣住后腦勺。周識心里一跳,全身起雞皮疙瘩,“你做——”鐘鳴突然伸手從他眉毛上摘下一小團白絮,直起身來搓成團丟掉,輕聲說:“木棉花。”導演和白偉志、陳兆基一起跟著鐘鳴周識回廟街。導演說:“其實算起來,廟街這個地方是全港黑幫最盛的地,和義堂坐館是不是就住廟街?”鐘鳴憋笑,周識默默望天。陳兆基說:“現(xiàn)在不算了,現(xiàn)在尖東那塊最亂。勝和社靠海.洛.因生意后來居上,李國雄跟他個親生仔李慎庭都是天天搞事,還抓不到錯。比起來,廟街這邊算安寧啦。”提到勝和社,鐘鳴和周識對視一眼,雙雙沉默。兩年前,大佬周心急火燎從夏威夷趕回來,一切已經塵埃落定。鐘植浩的骨灰已經入住長生店,鐘鳴出道錄歌。周識強行壓制住一幫義憤填膺的弟兄,和義堂在七大社團的虎視眈眈中逃過一劫。大佬周落地香港,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砸了勝和社。和義堂雖然收手,但余威不減當年。搞事雄并不出面,只是一腳踹出了砍人的19K頂缸。19K聽說過大佬周斬人的手段,在歃血壇和關公像前抖得像篩糠,只知道說:“大佬周高抬貴手,饒命——”大佬周看都不看他一眼,“叫搞事雄自己來。”黑道上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規(guī)矩,每個夠格坐館的話事人都有自己的計較。大佬周從來不跟后生仔談,只跟坐館大哥親自談。談判人越有名氣、年紀越大,就越是有根有家,越不會亂來。最怕的就是19K這樣又毒又惡的小孩,沒根沒家,爛命一條。搞事雄真的親自給大佬周下了請?zhí)罄兄艹烈髌蹋瑤撕坪剖幨幋┻^銅鑼灣到碼頭。漆黑夜色,海霧連天,港口邊只得一堆集裝箱和幾條船,口岸邊兩個人,一站一跪。跪的是19K,站的是李慎庭。大佬周扭頭就要走——搞事雄算計千萬次又失策,依舊沒膽來見自己的前任大佬,竟然推出自己的親生仔來應付。但李慎庭高聲說:“大佬伯,我老豆是個廢物。”大佬周頓住腳,轉過身。李慎庭一笑:“所以我不是替他來,是為我自己。”大佬周沒有說話。李慎庭說:“殺人償命,規(guī)矩人人懂,但人人都不聽。全港人人知,坐在最上面的人欠命最多,夠狠才有資格話事。19K被人帶壞做出錯事,但畢竟是我兄弟。”貓仔說:“后生仔,我們同你沒東西談。”李慎庭輕蔑一笑,“同我老豆更沒東西好談。整日只知打打殺殺,永遠是濫仔。”丑基喊:“你想點嘛!?”李慎庭沒有片刻猶豫,抽槍對準19K太陽xue,迅速扣動扳機。一聲轟響,血漿濺得齊齊整整。19K沒來得及變換表情,就嘩啦啦落海,水花在黑夜里看不出是白是紅。李慎庭說:“大佬伯,說到底,規(guī)矩不就是這樣。”勝和社在明面上做的是“正經”生意,做成一間公司,企業(yè)化管理,還交稅,年年上金榜。不講義氣講智慧的新黑幫,出自誰手,一目了然。那天是警員上任宣誓的日子,也是鐘鳴第一次去臺北領獎。警署前一片光明敬禮,全科A的周識第一次臨陣脫逃。和義堂全員出動去碼頭,周識背靠爬滿青苔的舊墻,在廟街的四照花和路燈光下抽光一整盒煙。大佬周早年戒.毒辛苦,從不讓小輩抽煙。但總有古惑仔悄悄抽,那時候周識還不知道煙有什么好。也是從那以后,大佬周把和義堂從灰色地帶拉了回來。和義堂在明面上仍是全港最惡黑幫,但在暗地里,見不得光的生意被一點點抽空。一行人走到四照花下,白偉志咳嗽一聲,“阿鳴,你說以前住這里?”鐘鳴沒說話,周識替他回答:“我們隔壁。”白偉志“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