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臣心懷內疚，干脆升了凌退思為鎮國將軍，讓他駐守邊關。

作者有話要說：

☆、12

裴勇微笑著給顧清漣系上風衣的帶子，送他去見凌退思，望著顧清漣遠去的身影，裴勇沒有再流淚，心中靜靜想到：“生下孩子后只能交給翠翹帶回家鄉撫養了，希望家中還剩的兩間鋪子能維持他們的生活……清漣……愿我來世，能比今生有自知之明，不再奢望自己得不到的東西，耽誤你這些年……抱歉。”

初冬的寒風中，凌退思一身戎裝即將遠行。

他駐馬在官道上，靜靜地等一個人，只要那人一句話，兩人從此馳騁沙場，縱馬高歌，生死與共。

顧清漣來了，澄澈的眼睛看向凌退思，眸中有種釋然的平靜，自從救出凌退思后，他心里對凌退思那種無法回應的內疚減輕了許多，也看清了自己的感情：“退思，一路走好，望你以后在邊疆逍遙自在，不負平生之志。”

凌退思眼珠一縮：“清漣，你不隨我去邊疆嗎？那……”他聲音莫名嘶啞，“你為什么拼命救我出來？不要說你從未喜歡過我！”

“我是喜歡過你的，退思”顧清漣平靜道：“但我心中已經先有了阿勇，他不像外人看上去的那樣堅強，可是待我卻是無怨無悔，我一想起若是我走了，阿勇和孩子將會多么痛苦，瞬間什么念頭都消失了。退思，你值得更好的人，若是我心中一直有阿勇卻和你在一起，簡直是玷污了你，也對不起阿勇。”

凌退思俊目泛淚：“如果你和裴勇在一起很幸福的話……我是不會告訴你我的心意的，但是仙客居那晚……我明明知道裴勇并不能化解你心中的煩惱。”

顧清漣搖搖頭道：“夫妻間是要相互扶持一生的，我豈能那么自私，心中有煩惱就一定要阿勇完全懂得與了解呢？為什么只能是他跟著我，我不能去遷就他呢？退思，比起我心中的那些煩惱，阿勇帶給我的溫暖與愛更讓我難以忘懷。”

凌退思無言，兩人默然相對許久，他終于深吸一口氣調轉馬頭，向自己要去的地方奔去，顧清漣目送他遠去，目中有些歉疚，但更多的是欣慰與釋然。

一身輕松地回到府中，卻不見裴勇。翠翹說少爺上午送顧清漣出去見凌將軍后就一個人在房中休息，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出去的。

顧清漣聽了心中不安，吩咐了下屬去找裴勇，自己也騎馬在全城一處處找著，天下起了細雨，他心中更急，滿心都是阿勇，突然，他靈機一動，向湖畔三生石邊沖去。

阿勇聽了三生石的傳說天天嚷著要到這里來刻上兩人的名字，顧清漣不信這些，加上又沒有時間，所以一直未能成行。

此時下著蒙蒙細雨，湖畔并沒有人，遠遠看過去，三生石前跪著一個灰色的身影，天地間的孤寂感覺撲面而來。

顧清漣下馬，輕輕走近裴勇身邊，裴勇艱難地跪在地上，向著三生石虔誠膜拜。

“阿勇，下雨了，咱們回家吧。”熟悉的聲音響起，裴勇身子顫抖一下，不可置信地轉過身來，呆呆看著細雨中微笑的顧清漣。

“怎么了？”顧清漣上前吻了吻他道：“在許什么愿呢？”

裴勇聲音顫抖地道：“清漣……你沒走……”

“我去哪兒呢？你和孩子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家啊。”

裴勇猛地將頭埋在顧清漣懷中，貪婪地聞著那冷冽的香氣，哽咽道：“我以為你和那凌將軍走了……”

顧清漣心中一驚，絲絲痛楚纏繞上來：“阿勇，你知道我和退思……！那你為什么還要出錢救他？”你……又是懷著怎樣的心情送我走的……。兩人成親多年，顧清漣自以為了解裴勇的性格，但此時才發現懷中的人遠比自己想象的還要癡傻深情。

裴勇抬起頭來，已經滿面是淚，他沒有解釋原因，顧清漣也不需他的言語。輕吻在裴勇面上，顧清漣呢喃道：“我的阿勇……你才是我心中的珍寶，世間再難找到，阿勇……咱們回鄉，做一世恩愛夫妻，讓我用一生的時間來愛你，補償你……阿勇……”

兩人在三生石邊緊緊相擁，仿佛天地間再沒有人能將他們分開。

顧清漣請旨回鄉的事情震動了整個豐縣。百姓夾道歡迎，翹首以盼，直到正午，才看到顧清漣的馬車遠遠而來。

在一片熱切的目光中，顧清漣下了馬車，許多鄉紳正想上前與顧大人攀談，卻見顧清漣下車的第一件事就是轉身扶著裴勇下車。裴勇此時胎兒已經將近7個月大，肚子鼓鼓地挺著，顧清漣小心翼翼地一手扶著他的腰，一手托在他的腹底，像是護著一塊易碎的珍寶，那體貼入微的態度讓人瞠目結舌，不知道這個蠻橫的惡霸到底有什么吸引了豐神俊秀的顧大人。

顧清漣回鄉做了知縣后感覺輕松了許多，但前任知縣做得太差，豐縣普通百姓還是十分貧困，今年大雪來得很早，顧清漣不忍見百姓凍餓交加，朝廷救濟的銀兩一時也沒撥下來，他少不得拿出自己的俸祿和皇上的賞賜來救濟貧民。

如今的裴家產業也只剩下兩間鋪面，裴勇顧不得自己離臨盆之日已經不遠，終日奔走在裴府與店鋪之間，努力做著生意。顧清漣心疼，讓他在家好好休息，裴勇卻道：“哪有我在家閑著，讓娘子養家的道理？”

顧清漣面色一紅，瞪了他一眼道：“誰是你娘子？”

裴勇理直氣壯：“你！”說完嘿嘿笑了兩聲，輕佻地勾了勾顧清漣的下頷，“小美人，爺雖然不是首富了，但也會掙錢，不讓你吃苦就是……嘿嘿！”顧清漣作勢打了他一下，順從地依偎在裴勇懷中，感覺隆冬之中也那樣溫暖。

一日大雪紛飛之時，顧清漣與翠翹慢慢走在街上，沿途看到許多貧民乞丐正在忍饑受寒，不由得輕嘆道：“看來我得回去和阿勇好好說說，先自己出些銀子辦個粥棚，救濟一下這些百姓。”

翠翹笑道：“姑爺回縣不過兩月有余，這縣上的貧苦學子，窮困百姓都沾了光啦。不過姑爺要拿銀子不用和少爺商量，他還能有不依的？”

顧清漣苦笑道：“翠翹，你也知道我這兩個月救濟了不少百姓，還捐錢修路，自己的俸祿和朝廷的賞賜都花光了，阿勇辛苦掙來的銀子也大多都交給了我。前些日子阿勇特意攢了筆銀子，選了最新最好的綢緞要給我和圓圓裁新衣，現在要把這筆銀子拿出來，我有些怕阿勇生氣。他就快臨盆了，不能生氣的……”

兩人邊說邊走，卻見前方圍了一大群人，當中裴勇正站在高處，中氣十足地吆喝著。裴勇九個月的肚子大得有些嚇人，再加上因為懷孕，整個人都浮腫了一圈，此時往高處一站，端的是聲勢驚人，讓人想不注意也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