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12
書迷正在閱讀:教你如何追男神、幸好、【北美吐槽】舍友放蕩不羈回家愛抱著我哭、鴻燕、噩夢(雙性凌辱向紅燒rou)、男大當婚[重生]、陽澄湖帝王、我是一條有工作的狗、living together、都是紅線的鍋
奇才,鎮國公府雖倒了,章孝溫卻還握著兵權。若朕所料不錯,他定會仗著邊塞之利,設法自保。屆時,盛煜還得打頭陣。這些事朕心里有數,你只管幫朕料理好后宮,讓梁王多跟兩位相爺學著?!?/br> 前幾句話是解釋,末尾那句卻是誡免。 淑妃何等玲瓏的心思,自然聽得出言下之意。 是以,當梁王急吼吼地來求教時,她只淡笑擺手,推了杯茶給他。 椒香殿是寵妃的殊遇,里頭陳設雖不及蓬萊殿名貴華麗,卻也是一器一物皆有門道。且比起出自將門的章氏,淑妃出身于書香門第,自幼被家學熏陶,在后宮雖收斂鋒芒,藏起滿腹詩書才學,滿殿的書畫玩物卻都極富底蘊。 此刻茶香裊裊,淑妃云鬢玉顏,慢慢修剪暖閣里養的盆花。 滿殿侍女皆被屏退,她說話也少幾分顧忌。 “你父皇登基這么些年,承著先帝遺志收回被占走多年的城池,朝堂上選的兩位相爺和尚書也都是堪配其位的賢能,如今又將昔日驕橫跋扈的章家逼得節節敗退,你說——”她抬眉,靜靜望著兒子,“這算不算文成武就的明君?” “父皇英明睿智,確實當得起?!绷和跤芍缘?。 “那你為何還為此事憂心?” “百密之中,難免一疏。便是名垂青史、功震千古的帝王,也有犯錯納諫的時候,父皇也未必事事皆能周全。盛煜原就深得寵信,又有麟德殿前護駕的功勞,兒臣是怕父皇一時鬧熱,被盛煜蒙蔽?!?/br> 當著母親的面,梁王并未諱言。 淑妃笑而搖頭道:“小事上或許一時腦熱,但事關中書,又是那樣要緊的位子,哪能輕率行事?莫說是你父皇,便是庸碌無能之君,要挑中書侍郎的人選,必定也是千斟萬酌過的。位子要緊不說,朝堂上還有無數眼睛盯著,誰會單憑寵信就賜予中樞高位?” 這道理,梁王當然明白,但心里仍不踏實。 “兒臣是怕盛煜極力蠱惑,父皇才會遂他心意。母妃,”他微微抬身湊近,低聲道:“若盛煜貪心不足,握住了玄鏡司和中書相權,將三弟扶上皇位,主弱而臣強……” 他話未說盡,但意思已然洞明。 淑妃笑將修剪好的花枝放入瓶中,“即便他想做jian佞弄臣,你父皇也不會放任?!?/br> “那父皇為何如此安排?” “玄鏡司統領的無雙榮寵,能令盛煜舍生忘死地去啃章家這跟硬骨頭。如今京城的這幾位雖倒了,定國公卻還握著軍權。且先前章家勢大,為保住尊榮,皇上有威逼利誘的余地,如今定國公沒了盼頭,就得硬碰硬。俗話說狗急跳墻,負隅頑抗的人最難對付,這種時候,更得有人沖鋒陷陣。” “母妃的意思,這是父皇給的甜頭?” “不然呢?盛煜已身在高位,放著手握重權的尊榮不享受,平白去賣命?這是驅之以利,定國公是非常之敵手,自須許以非常之利。” 這般解釋,令梁王恍然大悟。 “待飛鳥除盡之后,自可將良弓藏起?!?/br> 淑妃笑著頷首,“即便不是鳥盡弓藏的結局,你父皇也絕不會坐視臣子危及皇權。樹大根深的章家都能連根拔起,盛煜不過是個新貴,還沒有打壓氣焰的法子?屆時他若乖覺,自能享個尊榮,若有野心,章家便是下場。” “這朝堂上朝夕翻覆,看著兇險,其實一切皆在你父皇盤算之中,你瞎擔心什么?如今最要緊的,是跟著相爺學如何處置政事,守住皇子的本分,用心做好安排給你的差事。千萬別阻撓你父皇的安排,叫他覺得你想代他做主?!?/br> 說著,將插好的瓶花擺到眼前。 “瞧瞧,這回修剪得如何?” 暖融殿內花香清逸,梁王望著滿瓶鮮花,見母妃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唇角也浮起笑意。 既是如此,坐視盛煜沖鋒殺敵就是,身在帝位,講究的本就是馭下之道。 他這點謀算,哪能比得上父皇? 而父皇這些年殫精竭慮,好容易斬除了章氏國賊,自然不會放任弄臣自毀根基。先前種種,不過是杞人憂天罷了。他長長舒了口氣,笑道:“母妃修剪出來的,自是最合時宜?!?/br> …… 鬧哄哄的彈劾后,終究沒人能令永穆帝改主意。 先前連篇累牘進諫的朝臣,或是聽了梁王的話,或是瞧出圣意已決,漸漸偃旗息鼓。 盛煜則順利走馬上任。 他生來坎坷,幼時被外室子的名聲遭人暗中指點,后來進了玄鏡司,在攢出震懾群臣的本事前,也沒少被人說心狠手辣、閻王修羅。時至今日,種種毀譽早已習以為常,更不會在乎無關痛癢的彈劾諫言旨意初降時便往中書赴任去了。 時從道德高望重,顯然是事先跟永穆帝商議過,如常安排差事。 盛煜上手很快,只是畢竟肩上多挑了副重擔,新官上任有不少事要接掌熟悉,忙得腳不沾地。白日里玄鏡司和中書省兩頭跑,時常是華燈初上才能出衙署,讓魏鸞大為心疼,每晚變著法兒地給他備晚飯,慰勞辛苦。 如此忙碌間,倏忽已是臘月初。 這日清晨,魏鸞起身時盛煜果然起早貪黑地去了衙署,只剩枕畔余溫尚在。熏香厚軟的床榻讓人想賴床不起,外頭卻風吹竹梢簌簌作響,她今日有事要回敬國公府,不宜賴得太晚,抱著錦被迷糊躺了會兒,叫人進來服侍。 起身梳洗后推窗,外頭果然落了好厚的一場雪。 墻頭樹梢積雪深堆,甬道被打掃得干凈,廊下階前,被抹春她們堆了幾個雪人,襯著燈籠甚是有趣。這樣的雪天適宜閉門讀書,也適宜踏雪賞景,更適宜闔家團聚圍爐閑聊,魏鸞甚是欣悅,粗粗用過早飯,到西府問候過婆母和祖母,乘車回娘家。 ——堂兄魏知恭上月喜得麟兒,今日正逢滿月。 國喪期間,民間尚且禁嫁娶數月,官宦有爵的人家更不可違制。是以哪怕是添丁滿月這樣的喜事,也沒法擺個宴席慶賀,只能關起門來,自家人樂呵樂呵。 魏鸞過去時,魏府眾人幾乎齊聚。 臘月底不少官員回京述職,連甚少露面的魏知謙也攜了妻兒回京,恰逢其時。 闔府團聚,在放鶴亭旁的暖廳里擺了桌小宴,沒用半點酒水,只以清茶代之。暖廳外湖面覆雪,竹叢墨綠,滿目銀裝素裹,在穿破云層的陽光下熠熠耀目。哪怕沒有醇酒絲竹助興,逗弄著襁褓嬰兒,亦有融融之樂。 快晌午時,府里卻來了位訪客。 ——時虛白。 這位畫師是京城才俊里的翹楚,雖出自相府,跟高門貴戶的往來卻不多。平素得空時,寧可鉆到深山農莊,也不遠去朱門繡戶湊熱鬧,除了先前在佛寺救魏鸞那回外,跟魏家并無過多往來,怎會忽然造訪? 魏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