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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重生后成了權臣掌中珠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24

分卷閱讀124

    絲毫破綻。且此事機密,事關重大,執筆之人非但得有高超的領悟臨摹本事,還得行事穩妥,值得信重。

    盛煜手頭并無這樣的奇才。

    ——哪怕是同為女子的魏鸞,想在一兩日間便將章念桐的字學得真假莫辨,也是極難。

    時相倒是想到了個人,既有這本事,也可信重。

    他稍加斟酌,便道:“老朽身邊倒有合適的人,只不知盛統領是否信得過。”

    “是哪位?”

    “便是老朽那不成器的孫兒。他雖沒大本事,書畫上卻極有天賦,許多東西一點即透,虛長二十來年,讀書毫無長進,成日凈琢磨書畫。京城里都稱他畫師,其實他于書法也知之甚深,古今的書法名家都揣摩得熟透。章念桐的那點筆力,他應能拿捏得準。”

    盛煜聽罷,微微沉吟。

    時虛白的名聲他自然聽說過,書畫雙絕,享譽京城。

    若由他來摹字,想必能做到真假莫辨。

    且時相行事向來持重,對子孫約束甚嚴,那時虛白雖瞧著性情放蕩不羈,一副閑云野鶴的模樣,卻從未鬧出半點出格的事。身在相府這么些年,亦從未如某些高官子弟般玩弄權柄、私傳消息,此等大事,由時相親自交代,應是信得過的。

    遂頷首道:“只不知令孫是否愿意蹚這渾水。”

    “盛統領稍候,老朽后晌已叫他回府,咱們這就去問。”

    老相爺說著,便帶了盛煜,往時虛白的住處走。

    ……

    時虛白此刻正對酒作畫。

    他身上并無官職束縛,憑著手中那支畫筆,亦可將日子過得安穩無憂。尋常避著相府的訪客,或是四處云游,或是到別苑逍遙,抑或住在村舍農戶、深山廟觀,行蹤甚是飄忽。今日既被祖父召回,便老實在屋里待著。

    錦繡綾羅非他所好,相府里堆著整箱的白衣。

    后晌他興致正好,才在白衣上潑墨揮毫,這會兒墨跡干涸,正好披了當外袍。

    聽見院門口的說話聲,時虛白停筆望外,瞧見是祖父來了,便擱下畫筆迎出去。他素來放浪形骸,閑居在府中更是了無拘束,懶得束發戴冠,滿頭青絲散散的披在肩上,踏著夜風走在甬道時,墨染的白衣飄飄,黑發微散,閑逸如世外仙人。

    時相見慣了這姿態,不以為意。

    盛煜印象里的時虛白,是那日街上偶遇,衣冠嚴整的清貴公子,陡然見此做派,微愣。

    時虛白也顯然愣了下。

    旋即,面不改色地朝他拱手,“盛統領。”

    “時公子客氣。”盛煜腳步未停,跟著他爺孫倆進了書房。

    掩上屋門后,時相將事情說給孫子聽,盛煜邊覷時虛白神色,邊打量這間書房——比起南朱閣里的整齊簡潔,這書房顯得有點凌亂。窗邊的長案上,零散堆著紙箋畫筆,旁邊養著幾盆睡蓮海棠,兩件衣裳隨意搭在案臺,沾了墨跡。靠墻的書架上琳瑯滿目,長案上的畫才描了一半。

    盛煜的目光在那幅畫上微微停頓。

    隔著幾步看不真切,但憑輪廓判斷,上面似是在畫美人。

    他不由想起了時虛白偷畫美人的傳聞。

    目光上抬,看到書架的上堆了許多卷軸,最上面兩層卻碼放得格外整齊,都拿錦盒裝著,向來里面的東西都比底下的貴重。

    會是畫的魏鸞嗎?

    盛煜被這突然跳出來的念頭驚了下,趕緊收心回神。

    旁邊時相將因果說清楚,鄭重道:“此事你無論出手與否,皆不可向外透露半絲消息,包括府中雙親、府外摯友。至于這封信,朝政的事我向來不強求于你,若能助力最好,若不愿插手,權當今日沒說過這些話。”

    “孫兒明白,絕不透露!”時虛白神色鄭重。

    時相輕輕頷首,等他的回答。

    時虛白則稍稍遲疑了下。

    朝堂上陰謀算計的紛爭太過繁雜糾纏,一旦沾身,很容易被卷進旋渦。他幼時聽慣了祖父所講的那些朝夕翻覆、善惡莫辨的故事,對此并無興趣,亦無意插足。但祖父難得朝他開口,這件事聽起來也關乎重大……時虛白不由瞥了盛煜一眼。

    他生了顆玲瓏剔透的心,當然察覺得到盛煜微妙的態度。

    這男人不比他長幾歲,卻能深得帝王信重,與德高望重的祖父同座議事,手腕能耐自是出眾。而魏鸞嫁入曲園后,雖不及原先傳聞的太子側妃那樣貴重,看她行事于氣色,仿佛并未在曲園受委屈。且敬國公府安然無恙,應有盛煜的功勞。

    朝堂險惡,但愿她所嫁的是值得托付的良人。

    時虛白輕揚墨染的衣袖,徑直到臨墻的案上取了支筆,漫不經心地在指尖打轉。

    “既是祖父開口,盛統領又親自跑這一趟,我若推辭,未免太狂妄。”他淡聲說著,手腕微揚,熟練地將畫到一半的畫軸卷到旁邊,而后倚案抬眉,“不知盛統領手里,可有她親筆寫過的書信?”

    “有。”盛煜自是有備而來。

    時相知道這孫子的脾氣,未料他答應得如此爽快,稍加思索便猜得緣故,遂輕笑了笑,道:“既如此,你便揣摩她的筆法,這封信如何寫,盛統領也會告知。天色已晚,我老骨頭熬不住,先回了。”

    說著,朝時虛白擺擺手,示意他不必送,竟自走了。

    屋里便只剩下兩個大男人。

    時虛白神情淡泊如舊,將那摞書信展開,粗略掃過。盛煜姿態威冷,也不急著走,抱臂站在旁邊,目光只在書架長案間逡巡。等他將那十數封書信挨個拆完,才道:“夠嗎?”

    “夠了。不難仿。”

    “時公子倒很有把握。”

    “時某不會別的,書畫上總還有點天賦。”時虛白說著,修長的眼睛微抬,看到盛煜玄衣貴重,那雙冷厲鋒銳的眼睛并沒看他,而是落在書架的頂端。仿佛察覺他的目光,盛煜忽而扭頭,見時虛白正瞧著他,便緊緊盯住,道:“那些錦盒之中,莫非就是京城盛傳的美人圖?”

    他的聲音不高,雙眼深如沉淵,不掩審視意味。

    所謂美人圖是指畫的誰,彼此心知肚明。

    時虛白散漫的姿態微微一僵,旋即挪開目光,漫不經心地道:“盛統領既知這些傳聞,想來也聽過,這些畫秘不示人。”

    這便是拒絕回答的意思。

    盛煜一噎,卻又無可奈何。

    若這是玄鏡司稽查的人,他自可嚴刑審訊,甚至強行開了錦盒一探究竟;若這是魏鸞那樣親近的人,他亦可厚著臉皮,設法套問出實情。可跟前的人是時虛白,承了相爺的情面幫他辦事,不能仗勢逼問。

    盛煜無從得知里面裝的究竟是不是魏鸞,瞧著時虛白那狂放姿態,忽而有些憋悶。

    胸口似被棉絮堵住,呼吸都不痛快。

    若不是此刻有求于人,盛煜得當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