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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重生后成了權(quán)臣掌中珠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06

分卷閱讀106

    報入永穆帝耳中。

    章太后既已棄卒保帥,對此也未插手。

    廢妃當日,永穆帝便命禁軍押著章念桐去了道觀,亦不容鎮(zhèn)國公夫人探視。

    消息傳到曲園時,魏鸞正被盛煜推著蕩秋千。

    春暮夏至, 滿府濃綠,登上北朱閣的涼臺四顧,觸目皆是槐蔭柳影。矮丘上幾株柔白流蘇開得細碎繁茂,涼亭上蜿蜒的紫藤初綻,一串串的玲瓏秀麗,徐徐的風撲面而來,午后水池里荷葉已然清圓。

    拋開繁雜的朝務(wù),這方天地里景致正濃。

    盛煜的傷勢雖未徹底痊愈,行動卻已無大礙,魏鸞遂每日扶他到處走走,既可活動筋骨,也是夫妻成婚后難得閑散相伴的時光。招鶴亭附近亦有流蘇,高大的樹冠遮天蔽日,綠葉之上,層層疊疊的盡是馨香花枝,如同堆滿晶瑩的雪。

    魏鸞覺得有趣,心血來潮讓人扎了秋千。

    這會兒輕薄繡金的群衫翻卷如云,她緊緊攥著綢繩,蕩到高處時,腳尖幾乎能觸到微垂的繁密花枝。累贅的珠釵玉簪皆已除去,墨緞般的青絲挽髻后垂落在肩頭,風里吹得輕揚。盛煜青衫磊落,姿容頎峻,站在秋千架下推她,慢慢送至高處。

    雖是做苦力,他的唇邊卻噙著笑意。

    秋千架不遠處,招鶴亭的牌匾映照日光。

    盛煜剛搬入曲園的時候,這亭子其實不叫這名字,是有回他外出辦差,經(jīng)過京郊的一處馬球場,看到魏鸞與周驪音擊球為塞,縱馬疾馳。那日她穿了件玉白的錦衫,少女身姿修長風采奪目,舒臂擊球時利落曼妙,如矯矯白鶴。

    聽聞敬國公府上有座放鶴亭,有荷塘鶴影的景致。

    盛煜那晚輾轉(zhuǎn)難眠,難得的趁夜游園,到得此處,瞧著月光下粼粼的湖面水波,湖中一片濃綠清雅的菡萏,驀然想起她的身影。而后便給亭子改了名字,讓盧璘親自去換上,沒驚動旁人。

    盧璘縱覺得奇怪,卻不知道敬國公府的事,老實照辦。

    如今,敬國公府放的鶴果然被招到此處。

    盛煜心底有隱秘的喜悅,在魏鸞蕩到低處時,忽而伸臂從背后將她穩(wěn)穩(wěn)抱住。

    手掌落處,好巧不巧地碰到兩團酥軟。

    因夏衫單薄,秋千蕩得又快,他收懷抱時沒把握好力道,壓得微微變形。

    這襲擊來得猝不及防,又精準得過分,魏鸞低頭瞧見扣在她胸前的手,嘴唇微張,詫異地回頭看他。也不知是因蕩秋千而興奮,還是被那兩只揩油的手壓得勾動春懷,她的臉頰微紅,那雙眼睜大了盯著盛煜,仿佛看到老流氓。

    盛煜也沒想到會如此。

    他輕咳了聲,神情似有些不自在,手臂卻仍緊緊抱著她,低聲道:“有人來了。”

    “???”魏鸞下意識往他懷里縮了縮。

    盛煜便抬抬下巴,道:“那邊。”

    說著,終于戀戀不舍地松開手,站直身子。

    魏鸞隨他所指瞧過去,果然見有仆婦沿著湖岸匆匆走來,是南朱閣那邊的,想必是書房里有客,匆促來回稟。她理了理被風吹亂的衣衫,擺出少夫人的端方姿態(tài),卻覺耳后微微一熱,盛煜的唇湊到耳畔,低聲道:“長大了。”

    說罷,衣衫擺動,徑直朝那仆婦走去。

    魏鸞坐在原地,一時間竟不知他所謂長大,是說她年歲漸長后身姿漸豐,才發(fā)此感慨,還是說胸脯比先前更豐滿,才有此評價——若是后者,足見盛煜睡覺時并不老實。不過成婚至今,魏鸞也算漸漸知道,盛煜那張端肅的外表下藏著多厚的臉皮。

    都見怪不怪了。

    魏鸞紅著臉剜了他背影一眼。

    ……

    仆婦急匆匆來稟報,是因趙峻求見。

    趙峻這回去庭州,來回費了不少功夫,辦的差事也令永穆帝頗為滿意。他如今與虞淵并列玄鏡司統(tǒng)領(lǐng)之職,因盛煜仍“重傷臥病”,兩人各扛著半邊天,亦常得永穆帝召見。今日他便是從宮里出來后,悄無聲息地來了曲園,急著要見盛煜。

    盛煜自不會耽擱,交代了魏鸞一聲,匆匆離去。

    南朱閣里,趙峻穿著玄鏡司的黑底威冷的官服,整張臉都是緊繃著的。他原就生了張?zhí)焱ワ枬M地閣方圓的臉,肅容沉眉之時,瞧著冷煞煞的。見了盛煜,忙拱手為禮,道:“統(tǒng)領(lǐng)的傷勢可都痊愈了?”

    “已無大礙?!笔㈧线M了書房,問道:“是皇上有旨?”

    趙峻頷首道:“皇上方才召我入宮,吩咐了件要緊的事?!彼f著,將一封貼身收藏蜜蠟封著的信呈給盛煜,“章績回京后,虞副統(tǒng)領(lǐng)已安排人手暗里盯著,他去的地方、接觸的人皆有記錄,行跡可疑的也安排了人盯梢?;噬险f,這封信里其余須緊盯的人?!?/br>
    心里的紙箋上,列著長長的一串名字。

    那是永穆帝的筆跡,盛煜自然認識。

    上頭所列的幾乎都是朝臣武將,禁軍和京畿守軍的最多,合計有十來人。

    盛煜的眉心微微跳了跳。

    永穆帝叫他示敵以弱,便是要章氏趁著玄鏡司刀鋒受挫時鋌而走險,露出破綻。而今看來,章太后果真是忍不住了——籠絡(luò)京畿守軍、鉆營宮廷禁軍,自是沖著兵變?nèi)サ?。這些人從前藏得深,是隱蔽處埋伏的毒箭,即便玄鏡司緊盯著京城動靜,亦未能查出底細。

    如今倒是慢慢浮出水面了。

    盛煜不用猜都知道永穆帝的意思。所謂攘外必先安內(nèi),京城是朝堂根基,容不得半點動蕩,玄鏡司自須順蔓摸瓜,將潛藏的隱患都查出來,斬斷章太后的刀鋒爪牙。屆時,即便周章翻臉,也不至于腹背受敵。

    遂將名單收好,向趙峻道:“昨日我讓人交代的事,都辦妥了?”

    “都理出來了?!?/br>
    趙峻上前,就著盛煜遞給他的紙筆,將玄鏡司在京城里能調(diào)配的人數(shù)、京畿周邊能調(diào)配的人數(shù),外加各州能調(diào)回京城的人數(shù),盡數(shù)列明白。他在玄鏡司待了也有十多年,這其中許多拔尖之人的履歷與能耐,都已爛熟于心。

    遂將各自長處稟明,再與盛煜商議如何調(diào)派。

    數(shù)年磨礪劍鋒,如今戰(zhàn)鼓擊響,章太后調(diào)了外援入京城,暗流涌動之下,玄鏡司原先在京城的那點人手已不足以確保無虞。好在許多都曾在京城歷練,即便調(diào)回來,亦能迅速上手,混在京城茫茫百姓堆里,合力行事。

    盛煜雙眉緊鎖,臉色肅極。

    一個時辰后,人手分派已畢。

    趙峻的腦子很好使,記住安排后,將兩人勾畫的紙箋盡數(shù)燒去。

    盛煜亦稍作休息,靠在椅中喝茶。

    待趙峻記完,choucha了幾處確信沒記錯,才問起庭州的事——趙峻這次去庭州可謂火中取栗,兇險非常,緝拿鎮(zhèn)國公交出的真兇之外,亦摸了摸玄鏡司安插到庭州的人手狀況和章家在當?shù)氐那樾危斋@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