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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你可知?”越淮:“歷過了這一世?”“沒錯,你生平所經(jīng),不過是仙界司命隨手在司命薄上寫下的幾筆罷了。就像今世一般,你不過是在走早已按部就班走過的路。”朱虞挑眉道,款款坐在桌旁,挑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神態(tài)自若地輕抿了一口。越淮不知為何,心中竟信了他幾分:“早已走過的路,你是說,我今生的一切,早就注定了嗎?”“沒錯,”朱虞放下茶,勾唇道:“而知道這一切的人,正是你皇兄越昀,他明知一切,卻將你玩弄于股掌之中,耍得團團轉(zhuǎn)。六殿下,你難道就不好奇嗎?”越淮冷笑道:“區(qū)區(qū)一個妖孽,你以為本殿下真會相信你所言?”朱虞挑眉,“哦?那六殿下可知,走過奈何橋之人,若是不喝孟婆湯,此生便可記住前塵,若是修仙之人,便可遺留三成修為護體。越昀他記不記得,試試便知。”次日旁晚時分,東宮內(nèi)院,楚昭手持晨曦劍,正在修習(xí)劍法,一道劍光劃過,墻上留下一道一寸深的劍痕。楚昭察覺到妖氣,手腕翻轉(zhuǎn)劍柄,飛身一躍,朝空中一處刺去,低喝道:“何方妖孽,還不現(xiàn)行?”一聲詭異的輕笑從空中傳來,正當(dāng)楚昭環(huán)視周遭時,一道紅光閃過,眼前立起一人,甚是眼熟。“朱虞?你怎會來此?岐墨呢?”楚昭收斂了仙氣,連問他。朱虞躬身行禮:“小妖不過是路過此地,特來看看大人您,岐淵仙君叫我代他向您問聲好,他說他日有緣自會相見,還說,若是有事,可吹那只玉哨。”楚昭點頭,拱手道:“替我謝過岐墨。”說完,朱虞輕笑著,晃身一轉(zhuǎn),風(fēng)過葉落,無影無蹤。臨安府,朱虞落地,將袖中之人一甩而出,對著原地化出的越淮拱手道:“委屈神君了,方才越昀的話,不知殿下可聽清了。”越淮冷著臉背向他,問:“你們方才口中的岐墨,是什么人?”朱虞眸中閃過一絲精光,恭敬道:“岐淵仙君乃小妖的主子,與越昀在仙界,不過是點頭之交。”越淮轉(zhuǎn)身看向他道:“朱虞,本殿下現(xiàn)在暫且信你,你既然來此,定是有什么目的,說吧。”朱虞勾唇輕笑,起身道:“神君不愧是聰明人,朱虞不過是看不慣神君被如此玩弄,所以特來想幫助神君一把。不知神君可愿,憶起前塵呢?”越淮看向天外飄過的云,負手而立道:“試試無妨。”他想知道,皇兄究竟瞞了他什么。朱虞輕笑,從口中吐出一團瑩白色的蛛絲,遞給他道:“這是小妖歷時千年所煉的纏心絲,可從您的經(jīng)脈中進入身體,一點一點,將忘卻的前塵往事,從記憶深處抽出來。只不過......”越淮輕笑,“只不過什么?”朱虞:“纏心絲,抽得是情絲,情愈深,憶起的也愈久遠。只不過,神君下界歷劫,便要世世歷七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求不得、怨憎會。若是他日,由愛生憎,這纏心絲,怕是會緊緊將你的心縛住。”越淮輕嗤一聲,接過那團蛛絲,“是么?那又如何。”他緊緊捏住那團蛛絲,感受著它慢慢動起來,一點點從他手腕處的經(jīng)脈一點點竄入他體內(nèi),幾近一瞬,他感受到體內(nèi)似兩團烈火與寒冰在四竄。他痛苦地隱忍著,那團蛛絲通過經(jīng)脈迅速抵達他的心脈,一根根纏覆上去。越淮抵不住這劇烈的痛感,頓然單膝跪下,一手扶劍抵在地上,額間滑過一滴冷汗。他漸漸在腦海里看到隱隱閃過的,似乎從未有過的記憶。他虛弱地眼前一晃,倒了下去,閉眼前,聽到朱虞嫵媚空靈的輕笑聲:“離淮神君,纏心絲若是縛得太緊,可是會誅心的哦......”倒下后,他陷入一片昏暗中。昏黃的視線里,漸漸清晰了許多,突然聽到有個少年在喊自己。“六弟!”少年突然伸手過來,將他手中的東西奪去,他茫然地感受到自己驚愕的感情,然后驀地瞪大眼睛,看到眼前的少年,是兒時的皇兄。“皇兄......”他出聲,卻發(fā)現(xiàn)自己發(fā)不了音。接著看到少年身邊還圍著一群人,他們圍著少年嬉笑道:“太子哥哥,這個木馬好丑啊,也不知道是這個野種哪弄來的,哈哈哈!!!”越淮突然聽到自己小聲地辯駁著:“我不是野種......這個木馬,是太子哥哥做了送我的......太子哥哥你說是不是......”周圍人哄笑起來:“這么丑,怎么可能是太子親自做的,你這個小野種又在胡說八道!”被眾星捧月的少年,突然舉起木馬,摔得粉碎,冷漠道:“當(dāng)然不是我做的。”“不是的......不是的......”越淮聽到自己稚嫩的聲音,只覺得心頭好似被什么縛住了似的,悶得難受。他想抬頭去看少年的表情,卻看不真切,只能聽到一群人惡意的哄笑聲。眼前的畫面,迅速虛化扭曲,那些看似不該屬于他的記憶,卻似碎屑似的,任狂風(fēng)肆虐地侵襲著他的腦海。那是他不熟悉的皇兄,前一腳才剛剛將糖果遞給他,后一腳就能奪過來,踩個粉碎,揚長而去。對他時而好,時而壞。可他一個無人關(guān)注的庶子,任是知曉他歷來的手段,還是滿身傷痕地等著他下次溫柔地遞給他一根糖。越淮恍然看到十歲那年,他小小一人,為了在皇兄生辰前送給他一個自己親手做的風(fēng)箏,熬夜做了幾宿,滿手竹刺的傷痕。終于做好后,他在空地處試飛,恰好遇到路過的一群皇子們。四皇兄跑上來一手搶了他的風(fēng)箏,舉得高高的,任他怎么夠也夠不到。皇兄突然伸手將風(fēng)箏奪了去,看著那只手藝笨拙的風(fēng)箏,問:“你做的么?”越淮低頭,怯怯地點頭,“嗯。”“我試試,能不能飛。”少年說完,在一群人的簇擁下,迎風(fēng)放起來,然而沒多久,那只風(fēng)箏就在空中斷了線,在一陣噓聲中,飄得渺無蹤影......越淮躺在地上,仰望著蒼穹,緩緩伸手去觸摸,好似看到了那只斷了線的風(fēng)箏。眼前又晃過扭曲的畫面,他看到已長成翩翩少年的皇兄,半夜翻墻,從樹上爬著跳在他面前。越淮感受到臉上涼涼的,伸手一摸,才發(fā)現(xiàn)都是淚水。原是今日是他生辰,可連他母妃都忘了,因為在別處妃嬪那兒受了氣,回來遷怒于他,罰他在院中樹下跪著。少年偷偷溜過來,并未發(fā)現(xiàn)他在罰跪,獻寶似的,打開食盒,眼眸里盛著當(dāng)夜的星光,“臨澤!我給你送長壽面了哦!這可是我親自到御膳房做的!”“臨澤,快,來嘗嘗!”越淮心里一愣,原來他早就給自己慶過生了。“怎么樣?好不好吃?我聽說長壽面不能咬斷,你一定要一口氣全吃完哦......”他嘴里含著味道詭異又熟悉的長壽面,突然想笑。皇兄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