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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告訴她,熱熱去日本了,去東京,去翻山越嶺,把彎路給走完,等回來,就是筆直的大道了。” 祈熱聽著看向季來煙,手指按著眼角讓淚意回去,笑著說:“我在這兒呢?!?/br> 幾人一齊笑了。 陸正午也站起來,“我倒是有一肚子話想說,但是說了也沒用。你們今天還能這么過來,是我的福氣,以后,這一份罪,我得好好贖回來。” “贖罪啊,”柳佩君起了身,“有得你贖,現在我們都餓了,你自己看著辦吧,沒人幫你!” “都是希望孩子好,講開了也就不糾結了,”季來煙要往外走,“今天熱熱回來,我去做幾份甜點,拿瓶酒過來?!?/br> 柳佩君把人拉住,“拿什么拿?這邊都有!”又看向陸正午,“誒你還愣著干什么?” 陸正午終于動了動,一低頭看向祈熱,“熱熱想吃什么?叔叔給你做?!?/br> 祈熱見四人都看了過來,急忙起身,想了想說:“冰粉吧,我來幫忙,”她將視線聚到陸正午身上,又喊一次,“正午同志?!?/br> 兩人對視,雙雙笑了。 于是為了一頓宵夜,各忙各的。 那份獨屬于兩家人的和氣也終于是回來了。 廚房里,祈熱幫忙打下手,卻也只是在旁邊干站著,幫不上什么忙。 陸正午的心路歷程太長太曲折,他也覺得說出來沒什么意思,便只是又跟祈熱說了一遍,“熱熱,叔叔這事兒辦得不對,叔叔得道歉,讓你和迦迦都受了苦,對不住。” “這事兒叔叔前段時間和迦迦說了,迦迦到現在打電話回來也沒跟叔叔說過話,這都無關緊要,叔叔就希望,你們倆能好好的?!?/br> 祈熱聽了略微驚訝,她也不必再問他什么時候告訴陸時迦的,就沖那次陸時迦來跟她拿御守,態度有些變化,她就隱隱察覺到了。 當時只是覺得奇怪,原來是因為他知道了,也怪不得,那次他更加別扭,也更加生氣。 她明白,比起陸正午的行為,陸時迦只會對她更加失望,失望于她的不堅定與對他的不信任,以及她自作主張的隱瞞。 她原本打算有機會主動告訴他,現在他先知道了,也不是壞事兒。 一頓宵夜,直吃到夜里凌晨,祈熱也跟著喝了酒,回去洗了澡躺床上還覺得昏昏沉沉。 掏出手機點進微信,她給陸時迦發去一條微信消息。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陸時迦也沒回。 祈熱已經習以為常,洗漱收拾后出門去了趟學校,再去見了李妲姣和她對象馬老師。 她在家只待兩天,15號那日,柳佩君又找了她一回,要她陪著出一趟門。 柳佩君這一回仍然沒有預先透露,直到到了家具城外,祈熱隱約猜了出來。 “裝修這事兒本來不急的,是你陸叔叔說買都買了,早裝修早用?!绷寰龓еM商城,也就坦白了,“阿姨也跟迦迦說了,他現在可不愿意和你陸叔叔說話,更不愿意他出錢給他裝修。可阿姨覺得啊,不用白不用,你陸叔叔掙那么些錢,難道還給別人用去?他也認識不少設計師,還都不錯。正好你回來,咱們就先去看看家具,不用急著定下來,到時候阿姨微信上給你看圖,定下設計師再定家具。” 祈熱有些不習慣,也有些想笑。陸時迦現在還沒原諒她呢,她就被拉著給他的房子看家具,總覺得有些本末倒置。 但柳佩君都喊她了,那就,看唄。 她以為只是隨便看看,但柳佩君是真的上了心,貨比三家不止,還總問她的意見,見她有些猶豫,又直接說:“這些你決定就好了,迦迦都無所謂的?!?/br> 說得她更加忐忑了。 甚至在機場候機時,柳佩君都還在給她發圖,問她哪張床好看一些。 祈熱借著要登機,暫時中斷了對話。 飛機落地的當晚,日本又發地震。震央在茨城縣南部,東京市內震感明顯。 祈熱那會兒剛回宿舍沒多久,感受到微微的搖晃之后,立即就跟著大部隊一起下了樓。 還在半道上,手里捏著的手機就吱吱地震動起來。 祈熱第一時間接通,放到耳邊大著聲問那邊:“你在哪兒?!” 她聽見那邊同樣一片混亂,陸時迦的聲音也有些急:“我沒事,在外頭,你……” 祈熱打斷,“我出宿舍了,也沒事?!?/br> 說完,聽筒里只剩周邊的嘈雜聲。 兩人一時都沒說話。 隔了會兒,陸時迦的聲音從聽筒里傳過來,“去年5月份地震,我給季阿姨打了電話。” “我知道?!逼頍峄氐馈?/br> 就在前天,季來煙把這件事兒告訴給了祈熱。 季來煙在當時就打算告訴給祈熱,但是那會兒祈熱已經透過柳佩君確定了陸時迦的安全,她心里還有顧慮,怕祈熱之后再受傷,便忍著沒有說。 陸時迦是跟柳佩君報了平安之后,給季來煙打的。他想過,祈熱會不會直接給他打電話,如果打了,他是不是就會原諒她。 可是祈熱沒有打來。 “……你就沒想過給我打電話么?”他將一直存在心里的疑問說了出來。 “我……” 祈熱還沒答完,那邊陸時迦的手機有電話插了進來,緊接著,她自己的手機也“嘟”聲不停。 是國內來的電話。 那邊陸時迦解釋一句后先將電話掛了,轉而接起柳佩君的電話。 柳佩君確認他的安全之后,又問起祈熱,陸時迦便告訴她已經和祈熱通過電話。 “怪不得占線呢,”柳佩君稍稍放了心,她本要抱怨一句那邊不安全,要陸時迦交換回來再也別去,但想到祈熱,話到嘴邊變了變,“迦迦,你祈熱姐是去訪學一年,你這個學期結束就交換回來了,你有什么打算?” 陸時迦這會兒站在小區的空地上,沉默了片刻,說:“我已經想好了,您不用擔心?!?/br> 這個答案,柳佩君并不意外,又是靜默一會兒,她忽地說:“迦迦,你祈熱姐過幾天就三十歲了?!?/br> 陸時迦這回沒有停頓,“我知道?!?/br> 柳佩君笑了笑,“你知道就好,mama就想看你們倆好好的?!?/br> 陸時迦低低應了一聲。 掛了電話,他抬頭看一眼頭頂的月亮,想到那句—— 今晩はお月さん。 月亮升起落下,幾日便過去。 二十號那日,祈熱的三十歲生日,是在陸時迦住處過的。 兩人在此之前,互相都沒有聯系過。 祈熱為了省錢,過去仍然坐的地鐵。即便已經知道陸時迦住的樓層,她也還是等在了保安室。 上回聽他喊陸時迦布朗熊,她沒來得及問,這回便趁機問了原因,但重來復去,保安只說得清一個單詞:“Phot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