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13
說完,似是聽見每人暗暗松一口氣的聲音。 電視機里球賽正激烈,電視機外,一場明面消遣、暗里帶著些其他意味的棋局開了戰。 兩個爸爸下棋,另外三人則坐在旁邊,低頭似在觀戰,重點卻放在了“閑聊”上。 “熱熱你那邊去迦迦那兒遠著呢吧?我看地圖上得換好幾次線路?!绷寰乳_了腔,“打車貴是貴了點,你們平時都那么忙,偶爾見一次還是打車方便,不都說日本的地鐵可復雜了?” “也還好,先前坐錯了幾次,后面有了線路圖,就再沒錯了。” “熱熱的方向感不太好,是得自己畫畫圖,熟悉熟悉線路?!边@話是祈畔說的。 祈熱本不想解釋,默了默還是說:“陸時迦給我畫了?!?/br> 柳佩君聽著一笑,“迦迦從小就很會認路記路,走過一次就記得清楚,從來都不用擔心他會走丟。” “上回他給我當司機去進貨,那路我跟著走過幾回也不太熟,回來差點就給他指錯了,是他自己記得,才沒走冤枉路?!?/br> 柳佩君聽季來煙一說,笑得愈發大,自夸般說:“其實別說,當父母的都覺得孩子始終都是孩子,可迦迦這兩年確實變了,你們年輕人愛用的那個詞怎么說的……‘man’!” 這話一說,幾個人都笑了。 “是穩重了很多,年齡不大,肩膀可變寬厚,能擔事兒了。還時時刻刻掛念著別人。誒,熱熱,”季來煙側頭看祈熱,“你上回問家里頭那幾個擺件兒哪買的,就是迦迦從日本帶回來的?!庇中χ聪蛄寰?,“人都在國外了,逢年過節還記得給家里寄一些禮物?!?/br> 祈熱聽著一愣,倒是有些意外,但仔細一想,又覺得在情理之中。即便是小時候看著木木呆呆的,陸時迦就很討大人喜歡,懂禮貌,聽話,誰見了都說乖?,F在大了,這些品質也還和小時候一樣。 這么一說,祈熱似乎更想他了。 明明是有些重要的場合,她倒走了神,等回過神來,柳佩君和季來煙已經說到隔壁那對差了十二歲夫妻的孩子,說孩子真的會打醬油了。 “我現在覺得啊,年齡差一些反而更好,尤其是從小一塊兒長大的,知根知底,對方的脾性都清楚,”柳佩君就差直接說出兩個人的名字了,下一秒也真的說了出來,“你看看熱熱和迦迦,小時候兩個人互相看不慣,到后頭,迦迦多黏熱熱啊,跟著熱熱都變開朗了?!?/br> “來煙你是不知道,”柳佩君繼續說道,“先前迦迦高三的時候,我們不是搬去胡桃里了么?那段時間現在想想也覺得煎熬,家里真是靜得連根針掉下都能聽見,我這心里慌啊,愈發覺得,家里得有個活潑會說話的,偏偏那段時間迦迦心情壞得很,壓根不說話,你說,是吧?”她就差朝陸正午翻個白眼了,“好端端的,就讓搬家,好端端的,就干些糊涂事兒。” “那會兒我還生你的氣呢,”柳佩君捉住季來煙的手,“我就想啊,我搬家了,怎么你就不聯系我了,真是沒良心,后來才知道,沒良心的是別個!”說著,又看一眼陸正午。 陸正午是沒辦法好好下棋了,本來今晚上這一出,就不是下一盤棋這么簡單。 “兩個孩子,年齡上確實差得挺多,”季來煙也掏心窩子,“我當初接到熱熱電話,也驚得沒吃下飯。本來以為是jiejie和弟弟感情好才走那么近,熱熱以前也總喜歡欺負迦迦,我們確實是都沒多想,而且那會兒迦迦才高三,我們其實也急得很,天天在想著,怎么跟你們說。” “我們也覺得不合適,所以那會兒熱熱說要相親,我其實是默認同意的,只是沒想到……” 季來煙本想略過繼續說下去,柳佩君不讓,補充說:“沒想到有人從中作梗。” 陸正午拿棋的手頓了頓。 “其實都理解的,”季來煙淡淡笑了笑,“迦迦那會兒確實太小了,又在關鍵時候。我們做大人的光想著各自的孩子了,也沒坐一塊兒好好說,這事兒,咱們都有責任?!?/br> “你別瞎攬,”柳佩君說起來還是有氣,“這事兒最大的責任,還不明顯呢嘛?” 陸正午這回沒機會拿棋,對面祈畔用馬上前,車在另一頭堵著,他的將便無處可躲。 勝負已定。 他輸了,是故意輸的。 這會兒他手一收,當真是懊悔地說:“下錯了下錯了,我就不該動那只‘炮’。” 柳佩君看一眼,仍是不給他面子,“你這不就是典型的‘馬后炮’?” “錯了錯了,”陸正午仍是這句話,連連搖著頭,嘆口氣看向祈熱,言語里情緒復雜:“熱熱呀,叔叔走錯了。走錯一步,后頭跟著錯,再想彌補就難了。” 祈熱眼睛倏地一紅,心里頭不是滋味兒。 今晚上兩家人坐一塊兒,柳佩君處處指著陸正午的錯誤,與季來煙一起各自攬責,不過是為把話說開,她在旁邊聽著,心里始終在自責。這會兒陸正午借著輸棋說出真心話,她愈發覺得難受。 陸正午確實有錯,他當初那些話給她的打擊不是一點半點,也給她施加了很大的壓力,但是她分明可以爭取的,倘若她自己心里不贊同他的話,她也壓根不會做出那樣的決定。 歸根結底,是她自己想錯了,怪不了任何人。 她難受,但也早已坦然接受了自己的錯誤。她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了代價,現在也在付出行動,盡量地去彌補。 桌上的棋還散著,祈熱伸手去收拾,將棋原位裝回棋盒,也像是在把一切復位,雖不可能原樣放回,但各自的位置不會出錯。 散棋重聚,也是他們打開心房,心與心的貼近。 “正午同志,”她輕輕笑了聲,“您錯了,我確實也恨過您。但是更大的錯誤在我,這盤棋,該由我來收拾,您……”她沉吟幾秒,語氣更加輕快:“還是準備宵夜去吧!” 室內有片刻的沉寂,下一秒,柳佩君兇巴巴地看向陸正午,“就是!棋都輸了你還坐這兒干嘛呢?我怎么就這么不待見你呢?” 祈畔先起了身,“什么輸不輸的,誰還沒個想錯的時候?彎路誰都會走。要說錯,確實是錯了,但是錯了咱們也不怕,時時刻刻反省,以后不再犯,就怕一股子栽下去起不來了,這才是最要不得的。咱們兩家都認識多少年了?我犯過錯,來煙犯過錯,佩君也犯過錯,這回,不就輪到正午了?” “往積極點想,不過就是苦了兩個孩子,這事兒啊,熱熱你也好好反省,”祈畔低頭看著自己女兒,“人最怕的,就是失去本心,失去自我,你這幾年的樣子,爸爸看了都難過,你mama都偷偷為你哭了多少回了,想管也管不了,抹著眼淚啊,說熱熱到底去哪兒了。以前我也不知道,現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