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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了自己的出發點。 根據兩邊的情況,陸正午有自己的判斷,也就沒有反對柳佩君搬回去的計劃。 另一邊,胡桃里中學的高三生進行三??荚嚂r,梅城的機場,祈熱從上海培訓回來了。 掃墓那日,她跟麻涯一起吃了頓飯,臨走前,麻涯抓住她的手,說:“我看你這孩子又瘦了不少,平常別太cao勞了?!?/br> 倒不是八卦,是真切的關心,于是又問一句:“跟男朋友相處得可好?” 眼淚突然往下掉的時候,祈熱自己也嚇了一跳,她立即伸手抹干凈,可禁不住眼睛發紅,強撐著搖了搖頭說:“我現在單身呢。” 麻涯自然看出了里頭的內容,知道自己戳到了她的痛處,便急忙翻篇,轉而從包里拿出個小盒子遞給她,“過幾日是你生日,我也不知道你喜歡什么,你自己換著戴,或者送給朋友。” 祈熱打開來,里頭是兩根項鏈。分明是一對的,應該是麻涯買來送給她和她男朋友的,這會兒聽說她單身,便臨時改了口。 祈熱沒有拒絕,收了下來。 除去項鏈,生日那天,祈熱還收到一束花,是徐云柯送的,說她近段時間太死氣沉沉,買點鮮活的東西,給她帶去點生命力。 當天晚上,陸時樾也約了她吃飯。 兩人去的還是那家川菜館,陸時樾穿得十分休閑,卻又像是精心打扮過了。 眼見祈熱瘦得明顯,他點了不少菜。 祈熱也沒阻止,雖然沒什么胃口,但一味地往肚子里裝進食物。 等吃得差不多,陸時樾拿出個黑色盒子放在桌上,然后推到祈熱面前。 他有千萬句話要說,也曾經打算告訴她,內容包括了學生時代默默守護在她身邊,她卻從來不知。也包括了他認為的,她身上具備的所有的好,讓他喜歡了她這么多年的好。 歸根結底,其實只需要一句話來總結。 這句話,或許來得遲了一些。 他也不打算說,但伸手替她打開黑色盒子,又一次看到里頭那枚紅色的羊角扣時,他徹底地釋然了。 于是也覺得沒有那么難以啟齒。 他或許說了一句,“祈熱,我喜歡了你很多年?!?/br> 又或許沒說。 但是祈熱看著那枚丟了很多年的羊角扣,她明白他要說什么,不管他開沒開口,她都明白。 也明白羊角扣物歸原主,是他省略的下一句,“以后我不會喜歡你了?!?/br> 祈熱捏住羊角扣,一時百感交集。 一枚羊角扣,便是一場無疾而終的單戀。 陸時樾歸還給她,是要將自己十幾年的感情交還于她,不管她珍藏或是丟棄,他都不再擁有,徹底地自我解放了。 餐桌上良久沒人說話,又過了好一會兒,祈熱拿起桌上那瓶酒,瓶口朝對面的陸時樾歪了歪,她趕在眼淚落下來之前,笑著說:“陸時樾,我敬你?!?/br> 敬青春,敬守護,敬付出,敬他曾經那么愛她。 她仰頭喝凈,亦是仰望的姿態。 抹掉嘴角的酒液,則是在說謝謝。 嘴角一彎,是說,陸時樾,我希望你余生都好。 祈熱將羊角扣收起來,終于開起玩笑,“你該送我一件羊角扣大衣,一枚扣子就想忽悠我……” 陸時樾看她笑意十足,眼角卻帶著幾分失意,他便知道她心里并不好受。 “慢慢來,高考就要到了?!?/br> 連陸時樾也是帶著期盼與積極意義的,祈熱卻樂觀不起來。 她整日投身于工作,別人笑她忽然變作工作狂,祈熱自己清楚得很,“工作狂”得分開解釋,工作與狂,前者是利用工具,后者才是她。 她經常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但見鬼似的,她竟能干得不錯。在外培訓的那段時間,她機械地記著筆記,卻又擁有了魔法一樣,事后再回想起來,竟然能清楚地記得細節與內容。 祈熱懷疑自己病了,她經常頭疼,夜里忽然就掉眼淚,醒來也總是難受得手足無措。 她不愿意承認,也故意避著不去想。她給自己找外因,天氣熱了,工作太忙,生活過于枯燥,等等等等。 就是不猜,自己是心里頭病了。 持續一段時間后,她又給自己找理由,認為自己不該整天悶在室內,該出去走走。 于是她精心打扮一番,走前神經質地確認一眼桌上的日歷,才背起包出了門。 胡桃里高中的門前空前擁擠,學生家長吵吵嚷嚷,來往的行人卻少了很多,過往的車輛也沒有鳴笛。 這是個盛大又平常的日子,一年一度,驗收學生九年寒窗苦讀,一定程度上決定學生未來走向的,高考的日子。 祈熱不奢望見到他,就只是想過來感受,他必將感受的氛圍。 她呆呆地站了很久,直到考場放行,學生與家長揮別,門口人很快少了一大半時,有人在后頭喊了她。 是祈涼的聲音,祈熱一時竟不敢回頭。 她希望他在,又希望他不在。 “來就來,不知道撐傘?”祈涼自發自動地走上前來,手一歪,遞給祈熱一瓶水。 頭頂烈日如火,他看著氣定神閑,動作間優哉游哉,似乎一點不急,與魚貫而入的考生對比鮮明。 他咳了咳,祈熱便看過去,確定只有他一個人,才低頭接了他遞過來的水。 祈涼將她眼底的情緒收入眼中,忍不住又咳了一聲,不經意地解釋,“剛剛柳阿姨和陸叔叔送他來的,他已經進去了?!?/br> 祈熱愣了愣,轉頭去擰瓶蓋,故作自然地問:“你怎么還不進去?” “不知道啊,”祈涼隨口回答,停頓兩秒,接著說了真心話:“覺得你會來?!?/br> 祈熱仰頭的動作一滯,她有那么一瞬的不舒服。她似乎成了可憐人,連平日與她不對盤的祈涼也開始憐憫她。 祈涼當然不知道他姐已經敏感成這個樣子,嘴上仍然說著陸時迦,“他很穩,沒問題的,用不著擔心?!?/br> 說完,他也該進學校了。 門口工作人員已經在催,祈涼小跑幾步進了校門,再看一眼準考證,轉身往左邊教學樓去。 跑了幾步,他猛地停了下來。 幾步之外,本應該已經進了考場的陸時迦站在樹下正看著他,顯然是在等。 祈涼反應過來,快步走了過去。 這會兒離準備鈴還有二十多分鐘,校園里已經沒什么人。 祈涼剛走到陸時迦面前,就聽他面無表情地問:“她說什么了?” 祈涼一驚,很快鎮定下來,說:“她說……她很想你?!?/br> 說完,見眼前的人輕蔑地笑了。 “我沒開玩笑,她就是這么說的。”祈涼鄭重其事地強調。 “她就是個騙子,專門騙你,也騙我?!标憰r迦說著說著竟有些氣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