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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交換一個平常的眼神。 “梁碧梧。” 梁碧梧彎起嘴角,朝班主任笑了笑。 前后兩個名字的時間間隔不過半分鐘,除去唰唰的落筆聲,教室里開始出現斷斷續續的吸鼻聲,也有人趴著桌子,肩膀聳動。 最后一個名字喊完,班主任慢慢走上了講臺,他臉上仍帶著那幾分淺笑,口袋里的筆沒被他取下來,別在口袋里十分板正,他雙手撐在講臺桌面上,“這份作業,不用上交給我,同桌互改可以,前后桌也行,你們自己看著辦,想自己改也沒問題,改了不用還回去,待會兒裝進書包帶回家。” 李妲姣是哭得最兇的那個,她聳著肩膀抱怨,“老師,咱們班幾十個人,裝書包里不給我壓死啊。” 有幾個人配合著笑了出來。 活寶們也“活”了過來,對著李妲姣開玩笑,“大腳,你背你自己一個也夠嗆。” 又有人說:“要死一起死啊!” 李妲姣頂回去,哭腔還在,“誰要死啊?!我要高考!” “哈哈哈……”干干的幾聲笑。 笑完,教室又安靜得有些過分。 講臺上,班主任幾度張嘴卻沒說出哪怕一句,眼睛里泛著點點亮光,撐在桌上的手微微顫抖。鈴響之前,他拾起了粉筆,粉筆在桌面上一敲,接著在黑板上留下八個字—— “山高水遠,勿忘你我。” 他放下粉筆,轉了身,笑容慢慢綻放。 擲地有聲說道:“高三七班,高考必勝!” 作者有話要說: 新年好。 第33章 六月七六月八, 錄取吧。 2003年的高考注定要載入史冊,因非典, 戴著口罩的考生們在進考場前要先測體溫, 學校也另備考場,體溫異常的學生需要立即隔離, 單獨進行考試。 考生們本以為順利進入考場可以松一口氣,可拿起試卷,又要面對難得令人發指的考題。 這一年, 數學全國卷因四川南充出現泄題事件,臨時更換成備用卷,備用卷的難度甚至大過奧賽題,以至于還坐在考場上,就有學生因頂不住壓力開始哭了起來, 結束鈴聲一響, 全校更是哭聲一片。 這次高考被稱為史上最難高考, 當然,這都是后話了。 七班的班主任站在一眾數學老師當中,老師們說著考題, 也想著法子要怎么安慰自己的學生。 學生們出了考場,都被老師招著到了一邊, 七班也被班主任喊到一角。班主任無非說些安慰的話, 讓大家維持平穩心態,好好準備明天的英語跟理綜,學生們哪還聽得進去, 站著抽抽噎噎,班主任面上樂觀積極,心里已把偷題的學生罵了千遍萬遍。 第二日,理綜遠遠超出往常模擬考的難度,又將本就心態崩潰的學生打入地獄,出了考場,遍地是坐地放聲哭的學生,前一日積壓下來的壓力也在今日被一并發xiele出來。 四個人里,梁碧梧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兩個女孩怎么安慰,她也停不下來,再哭一會兒,李妲姣也跟著哭了起來,梁碧梧為了考試,她則是為了即將到來的分離。 高考結束那日,季來煙的甜品店在門口掛上牌子,為安慰考完的學生,店里免費提供一份簡單的甜品。祈熱要去幫忙,季來煙指指店里充足的員工,推著她出了店門。 陸時樾回了趟家把車騎出來,這會兒停在路邊等她,祈熱手上拿著高考專用筆袋,跨上車前,手一揚,將筆袋扔進了路邊的垃圾桶。 坐上車,兩手往陸時樾肩上一拍,她如往常說一聲:“起駕。” 一路無言到家,自行車停在院內,祈熱下車后沒立刻進屋,口罩往下一扒拉,她站旁邊問:“怎么樣?” 掌著車龍頭的兩只手松開,陸時樾低頭脫下口罩,“跟平常差不多。” 祈熱“嗯”一聲,微微低頭,視線里陸時樾腳輕松踩地,校服褲繃出線條,如他的人,筆直利落。祈熱捏著掛在耳朵上的口罩帶,“我好像有點超常發揮。” 題目難易的判斷有一定普遍性,但每個學生的長處與短板不一,與之適合的題型也就不一樣,題目的難易就因人而異了。 那些難度大的題目在祈熱看來卻不太難,甚至可以說做起來得心應手,先前班主任就說她思維有些發散,總要用些偏門左道,更適合做競賽題,現在真遇見,也算是應驗了班主任的話。 陸時樾平視過去,伸手勾住她口罩掛耳帶,動作算不上溫和,祈熱也乖乖松了手,任由他解走。家長、老師很早就交代過,口罩用完即扔,她總是養不成習慣。 扔完口罩,陸時樾到水池邊用消毒液洗手,祈熱站到旁邊,他便拿著瓶子沖她手上按了幾下。 祈熱搓著手,側頸問他:“你有想要的生日禮物嗎?” 陸時樾一心洗著手,“沒有。” “那我給你送畢業禮物,畢業禮物你有想要的么?”她洗手也不專心,手指在手背上畫著圈。 陸時樾把手上的泡沫沖干凈,“沒有。” 祈熱像是沒聽見,“我們打算去買水手服作紀念,要不也給你買一套?”她也將手伸過去,隨意沖一下,手指一彈,故意把水往他身上甩。 陸時樾象征性回避一下,將手徹底沖干凈了才轉身往屋里走。 祈熱關了水龍頭跟進去,“要買嗎?” 陸時樾抬腳上了樓梯,祈熱幾大步跟上去,一會兒在他左邊,一伙兒又到了他右邊,話里帶著笑,還是那句,“要買嗎?” “要買嗎?”她孜孜不倦地問出第三遍。 陸時樾在樓梯半中央回了頭,祈熱在兩級臺階下,手肘搭在樓梯扶手上,見他扯出一個久違的笑。 他回:“不要。”笑容稍縱即逝,他很快又恢復了慣常的冷臉。 祈熱卻越發像塊甩不掉的橡皮糖,一路跟進他房間,不再說裙子,又開始說起了明天去拍畢業照的事兒,“你記得帶相機,照相師傅肯定拍不過來,我們單獨拍。” 陸時樾不覺得煩,臉上卻像以前一樣,似是被煩得不行才點了頭。 事實是,等他帶著索尼相機去學校,因為照相師傅不夠,他直接被隔壁班連人帶相機借了去。不少人要拍小群體照,他耐著性子按著快門,“咔嚓”聲不斷。 又一聲,肩上同時被拍了一下,他回頭,見到一張化了妝笑得明晃晃的臉。 “好久不見。”來人是鹿小詩,剪短了頭發,整個人顯出幾分英氣。 陸時樾查看一眼相機屏,再看回面前的人,確實是很久未見,以至于他有幾分恍惚感,也沒那么抵觸,“不用上課?” 他穿再簡單不過的校服,看著清瘦了一些,頭發理得很短,鹿小詩原本做好了強大的心理建設,一見他,心跳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