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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眼自家主子,咬了咬唇如實道“回皇上,娘娘昨晚過了三更天才歇下的,早上醒得又早,本想著午后休息一會兒,可又忽然出了柳氏那檔子事,便一直未得空……” 溫映寒聲音很輕“臣妾沒事。” 沈凌淵鳳眸微深,聲音里帶著些不容推拒的意味“去床上歇著。” 他沉了沉,“怎么沒跟朕說?” 溫映寒只是搖頭。 床榻上的錦被柔軟暗紋繁雜,溫映寒被他握著坐到了床榻邊,如薄紗般的帷幔輕垂在地面上,隨著他們兩人的動作微微晃了晃。 溫映寒輕輕闔了闔眼睛,終是抬眸望向了沈凌淵,那雙琥珀色的眸子里看不出什么異樣,她朱唇輕輕動了動“皇上快些去處理奏折吧。臣妾這邊沒事。” 她聲音甚是云淡風輕,仿佛跟剛才沒有什么不同,“打碎了皇上一個杯子,皇上不要怪臣妾才好。” 沈凌淵抬手揉了把她的額發,聲音里透著不悅“瞎想些什么。” 溫映寒未語,只是淺淺地笑了笑。寬大的手掌遮住了她眼前的一部分光線,溫映寒徹底掩去了眸間的神色,“皇上快些去吧。” 沈凌淵見她是真的沒事了,微微頷首,想著大致吩咐一下便早些過來陪她,緩緩道“等著朕。” 蕓夏收拾完碎瓷片已經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屋子里點起了幾盞燭燈,只有雨水打在云窗上的聲音,溫映寒怔了片刻,愣愣地抬眸望向沈凌淵消失不見的背影。 雕花鏤刻的大門關上的那一剎那,沈凌淵摩挲了一下手上的玉扳指,似有所覺地朝身后的方向望了望。 候在門口的王德祿低頭上前俯了俯身,“皇上,書房那邊整理得差不多了,您看還有哪些需要搬過來的?” “你先下去。”沈凌淵聲音低沉。 王德祿一愣,也不知自己是說錯了什么,但見此狀況,不敢有半點忤逆,應了聲“是”,又暗中揮了揮手叫兩側的小太監也都退下去了。 走廊間的光線有些晦暗,沈凌淵回眸望著屋中閃爍的燭光,眉心一蹙,片刻沒再停留,推門走了進去。 寢殿中還是同他出來前一樣的光景。外面的天色又暗了些,雨下得很大,隱約能聽到風穿過林葉發出的聲音,雨水打在檐牙高啄的屋檐上逐漸匯聚,屋中彌漫了些雨的氣息。 拔步床上的帷幔輕掩著,如薄紗般的材質不是很遮光,也讓床里面的光景若隱。沉緩的腳步踏在厚重的波斯地毯上沒能發出半點聲音。 帳內的人并未察覺。透過半拉著的帷幔,只能看清那人抱著膝蓋蜷縮在床榻里面的輪廓。 有那么一瞬間,時間仿佛回到了他們大婚前的那一晚。 她孑然一身,清清冷冷。難過到了極致也不過是在旁人看不見的地方,用指尖輕輕蹭過了眼角的位置。 沈凌淵緩緩拉開了帷幔,終是看見了,她靠在床欄上將頭埋在膝蓋間的場景。 溫映寒似有所覺地抬眸望向了床邊。 那雙極為動人心魄的桃花眸里,氤氳著沒來得及拭去的水汽。她紅著眼眶,怔怔地望著本不該出現在這里的沈凌淵。 啪嗒。 眼淚順著側臉無聲地滑落了下來。 “都想起來了?” 他不像是在詢問,更像是在陳述一個既定的事實。修長的手指在想觸碰溫映寒側臉的那一刻,被對方下意識地避開了。 沈凌淵的手僵在了半空中,溫映寒怔怔地望著,終是什么也沒說地別開了視線。 窗邊的燭火被風吹著熄滅了兩盞。 這一次,她好像全都想起來了。 那個時候,柳茹馨時常跟她說,嫁人要嫁心悅之人,不只是自己心悅,需得兩情相悅才好。她不過是拿自己和賀將軍的事做比,溫映寒聽著,卻未真正往心里去。 像她們這樣出身名門望族的貴女 ,婚事豈是自己能夠決定的。 姑娘家的心思細膩,真正的心意未曾跟任何人提起。 那時宮里的皇后娘娘,一直是想將她許配給八皇子的,皇后的母家還有一個庶女適齡,皇后有意將自家的侄女嫁給當時的七皇子,一連促成這兩樁婚事。 然而就在皇后打算召她入宮的當日,皇上忽然下了圣旨。 民間有傳聞,說是那皇后母家的庶女孫雅淳同那七皇子自幼相識,是兩情相悅的,如今被那一道圣旨斬斷了姻緣著實可惜。也有人說七皇子娶鎮北侯府的嫡女,是為了權勢的穩固,若想登上那個位置,必須有足夠的力量輔佐才行。 柳茹馨也常在她身邊念叨這些事,說孫雅淳雖是皇后家的庶女,卻自幼極為討她這位姑母的喜愛,常常入宮,同那幾位皇子早就相識。 溫映寒也曾經在宮里見過她幾次,只不過溫映寒每次入宮都是去找沈文茵的,與皇后家的人并沒有什么交集。 事情的最開始,是溫映寒被柳茹馨拉著去郊外賞花時,在孫雅淳身上看到了一條沈凌淵也曾佩戴過的宮絳。 那宮絳本身平淡無奇,編織簡約最下面綴有環形的玉佩,一看便不是市面上會賣的款式,更不像出自于宮里。 沈凌淵甚少帶這類配飾,所以那日溫映寒見沈凌淵戴了微微驚訝,便多了幾分留意。宮絳上綴著的玉佩成色相同,形狀相稱,看著便像是一對。 柳茹馨也望見了,從那以后,時常念叨的便是替溫映寒的婚事惋惜。 雖然現在看來,這或許是個誤會亦或是孫家姑娘的一廂情愿,可在當時未來未定的情況下,這件事在她心中像是埋下了一顆種子。 溫映寒忽然意識到,未來有可能會有另一個人出現在沈凌淵身邊。 …… 沈宸卿在被她拒絕后,曾經在她面前消失了好一段時間,也是在那件事之后,他忽然再次開始頻繁地出現在她周圍了,溫文爾雅極為和善,像是不曾將之前的事放在心上,時不時出現在宴會上與她交談,偶爾也提一提有關沈凌淵的事。 溫映寒不知這人究竟是想做什么,奈何對方是王爺,礙于禮數,不能直接避開,只得謹慎應對著,好在對方并沒有什么越矩的行為。 有那么幾次,溫映寒能感覺得到,這個人好像在希望她悔婚,可每到她想要細細留意時,對方卻總能云淡風輕地將話題岔開了,像是從不曾有過這樣的打算。 然而這些都不是寒真正令溫映感到動搖的…… 午后,那個她和沈凌淵曾在雨中相遇的會館。溫映寒站在窗外第一次聽見了他與旁人的交談。 屋中的另一人似是他的手下,他大致是在問他,鎮北侯府的那個嫡女怎么辦。 然后便是那個她永遠也忘不了的答案了。 那人說…… “她只是枚棋子。” 無數次的相遇,溫映寒辨不錯沈凌淵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