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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人賜座,待到茶盞一并端上來,輕輕開口道:“門口的下人不懂規矩,也不知道通傳。” 朱蘭依臉色白了白,“皇后娘娘莫要怪他們了,是我聽見馨jiejie在和娘娘敘舊,便自作主張在外面等一等的,還請皇后娘娘恕罪。” 溫映寒總覺著自己若是再說些什么便要將人嚇壞了,她頗為無奈地開口道:“無妨,早晚天寒,先飲盞熱茶吧。” 朱蘭依這才小心翼翼地端了茶杯坐好,低頭小口小口地輕抿著。旁邊的柳茹馨斜著眸子打量她,“今日倒是巧了,若是提前知道meimei今日也要過來請安,我便約著meimei一起了。” 朱蘭依垂了垂視線,“是蘭依辦事不妥,合該跟淑妃娘娘知會一聲的。” “也是咱們想到一塊去了,有緣。”柳茹馨淺淺一笑,回眸朝溫映寒介紹道:“娘娘可能忘記了,是玉清宮的朱婕妤。” 朱蘭依站起來又福了福身,“聽說皇后娘娘出事,原想著第二日一早就來探望的,只是聽聞皇后娘娘在靜養,總怕來了叨擾娘娘休息,便一直拖到了現在,還請娘娘恕罪。” 她這話與先前柳茹馨所說得那番如出一轍,其實溫映寒聽說了在她落水那日各宮的嬪妃都曾過來,只不過皇上嫌人多紛擾便讓她們都回去了。 溫映寒不是天真之人,自然不會以為那些宮嬪是好心過來探望她的,眼下瞧著這情形,那些人當時會過來不過是為了尋個見皇上的機會,順便演給皇上看的。 這兩人倒有些許不同。 “坐吧。”溫映寒淡淡地開口。 朱蘭依這才抬頭望上溫映寒的面容,關切道:“皇后娘娘身子可好些了?數日不見娘娘瞧著娘娘又清減了。” “已無大礙。許是御醫開的藥還在喝著苦味太重便少了些胃口,也不打緊的。” 朱蘭依微微松了口氣,“娘娘放寬心就好,切勿多思了。皇上心里還是惦記著娘娘的,忙完前朝政務總歸會來探望。” 提及皇上,溫映寒神色微微頓了頓。蘇醒的這段日子她未見過他一面,唯一的一段印象還是在從前的記憶里。 柳茹馨隨著朱蘭依的話附和道:“是啊,皇后娘娘莫要多想,想來之前禁足不過是皇上正在氣頭上,話說開了便好了……”她說道一半戛然而止,像是忽而反應過來自己的失言,忙拿帕子輕掩了嘴唇不再說了。 她抬頭暗自打量著溫映寒,誰知對方只是睫毛輕輕掩了掩,仿若未聞,神色間看不出一點情緒上的變換,“勞你們憂心了。” 柳茹馨略顯僵硬地笑了笑,和身側的朱蘭依又說了幾句寒暄的話,朱蘭依默默地抿著茶應著,不知不覺閑談了許久算起來竟也有了半個多時辰。 雕花鏤刻的云窗外又起了陣風,柳茹馨瞧了瞧外面的天色,起身行禮道:“就不叨擾娘娘用午膳了,改日再來向娘娘請安。” 朱蘭依聞言也一并站了起來,她福了福身子,“看見娘娘無礙便好,那嬪妾也告退了。” 溫映寒微微頷首,偏頭向身側吩咐道:“蕓夏,送淑妃和朱婕妤出去。” 兩人行了禮默默退出正殿。偌大的殿內只留溫映寒一個人坐在扶手椅上若有所思,許久她輕輕抬了手揉捏在眉心上。 正殿的門開了又關,一個宮人拿了件淺碧色的披肩輕披在了溫映寒身上,“娘娘,您身子剛好些,別再著了風寒。” 溫映寒抬眸望向身側的人,“明夏,你來了。身上的傷可都好了?” 明夏點點頭,俯下身子替她將披肩的領口系好,“多謝娘娘關懷,奴婢身上的傷不打緊的。這段時間沒能侍奉實在于心不安。” 到底是自幼便跟著她的丫鬟,溫映寒神色松了松,“正好,有些事想問你。”她換了個姿勢望向身邊的明夏,“我失憶前的禁足,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當時不提,不代表不在意,只不過不想當著朱蘭依和柳茹馨問清罷了。她總有種預感,這次禁足很有可能導致了這次的狀態。 明夏動了動唇,臉色有些發白。 溫映寒將她的為難盡收眼底,“你但說無妨,反正也是過去的事情了,但我總得知曉我跟皇上之間究竟發生了什么?禁足究竟因何而起?” 明夏垂了視線,直接跪了下來,“娘娘恕罪,前些日子您病得厲害,御醫囑咐了不能讓您憂思過重,奴婢便自作主張沒告訴您這件事。” “說吧,無妨。” “起因是老爺被牽連進朝中的一樁案件,具體的奴婢也不知,只知道老爺在朝中遭人彈劾了,還被羅列了不少罪名。” 溫映寒眉心微蹙,“父親出事了?” 明夏點了點頭,“是,具體的奴婢也不知,是老爺親自給娘娘寫的家書,奴婢只知道那樁案子牽連甚廣似是很嚴重,皇上已命人徹查。” “后來呢?” “后來、后來許是娘娘您得知了這件事,四處奔走,想為老爺求情。禁足前那晚皇上難得來了德坤宮,當時面色便不大好,后來在內殿不知怎的您與皇上似是起了爭執,內殿所有宮人都退了下去,奴婢實在不知緣由,只知道皇上發了好大的火氣,下令禁足后便離開了。” 溫映寒若有所思地摩挲著扶椅上精致的雕紋,四處奔走,這著實不像是她會做出來的事,后宮不得干政,她就是再憂心家中也斷不會失了這樣的分寸,更別提是同皇上直接為這件事爭吵了。那日在內殿一定發生了別的事。 她眸色微深,“父親現在如何?” 明夏如實道:“案子還在查,老爺暫時被停了職。事情不過是您落水前,前幾天的事。” 溫映寒聽出了些話中的問題,她眉心微微蹙了蹙,“我既被禁足,為何還能去千荷池?” “娘娘有所不知,禁足的命令下了沒兩日,皇上便忽然改了主意解了禁足之事,但也沒恢復您掌管六宮的權力,外面人都說、都說……” “都說皇上是打算直接廢后?” 明夏慌忙開口:“娘娘別聽外面那些流言胡說。皇上和娘娘這不是好好的。那些都是他們胡亂編造出來的。” 溫映寒微微搖了搖頭,纖長的指尖輕觸在額角上,“只怕若不是我意外落水,這道圣旨已經下了。” 這段時間她雖病著,但并不代表外面的事她便一概不知了。暗中觀察著她的人不少,動了別的心思的人更是不必說了。就像她們會輕而易舉地了解到她最新的動向,覬覦她現在這個位置的人又會有多少呢? 怕都是盼著她被廢了。 從前的自己可能是未曾理會這些事,又或是遠不如她現在這樣草木皆兵。失了憶后,她總覺得自己比過去要想得多些,忍不住事事揣摩。旁人的話可以信,但也不能盡信。凡事皆需多存一分心思,細細斟酌。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