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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漸平穩,湖水冰冷,寒氣沁入了五臟六腑,須得日后逐漸調理,微臣已經開好了退熱的藥方,稍后煎好了服下去便無大礙了。” “她何時能醒?” “微臣已施針,稍后便可蘇醒了。” 沈凌淵微微頷首。 王德祿見皇上面色有所緩和,稍稍松了一口氣,他輕搭了拂塵上前,“皇上,各宮的娘娘們都在殿外候著呢,您看……”外面的雨雖停但仍透著陰冷,即便可能會惹了皇上不悅,他也是不得不通傳這一聲的,屋里和屋外都是主子,他誰也得罪不得。 沈凌淵眉心微蹙,漆黑的鳳眸透著深邃,聲音平緩喜怒難辨:“叫她們都回去吧,皇后需靜養不必進來請安了。” 王德祿應了聲“是”忙朝門外走去。 沈凌淵淡淡收了視線,“德坤宮值守宮人護主不力,著杖責二十,罰俸半年。” 屋內跪著的眾人一顫,知道自己的性命算是保住了,即刻叩首,“多謝皇上圣恩。” 內殿隱約傳來了些交談的聲響,很快雕花的木門便被人從里面打開。一個小宮女匆匆從屋內走了出來,“稟皇上,皇后娘娘醒了!” 屋內一片寂靜,唯有窗外風聲蕭瑟。 沈凌淵輕輕捻了捻手指,半晌未語。 “去替皇后診治吧。” 他斂了神色起身走向殿外。 “既無大礙,往后不必再來回稟朕了。” 作者有話要說: 開新文啦!感謝小可愛們的支持,希望這個故事大家能夠喜歡。圣誕快樂~ 第2章 老話里說,未過驚蟄先打雷,四十九天云不開。 驟雨初歇,天空中的濃云遲遲散不去。暮靄沉沉間隱匿了夜幕之上的繁星,唯有廊間的宮燈在云霧間若隱。 意識比身體率先清醒,周圍嘈嘈雜雜的伴隨著嗡嗡的耳鳴,記憶里的逼仄感尤為強烈。溫映寒努力地想睜開眼睛卻最終只能微微瞇開一道縫隙。許久的黑暗之后,光線顯得有些刺眼。 頭莫名痛得厲害,四肢皆是冷的,溫映寒本能地蹙眉,纖長微彎的睫毛隨之輕輕顫了兩下,腦海中的畫面閃了又閃混亂不清。 “皇后娘娘醒了!皇后娘娘醒了!” 皇后? 溫映寒看不見說話的人,但卻在聽見“皇后”二字之時思維不由自主地停頓了一下,還未從昏睡中徹底脫離的身體到底是跟不上思緒地跳動,頭很快便抵抗似的再度疼痛了起來,逼得她不得不暫時放棄思索周圍人的言語。 她費力地睜開眼睛,一雙生得極為好看的桃花眸微微眨了眨,眸光間透著如隔了層云霧般的迷離。率先映入眼簾的是黃花梨鏤雕的木架床,秋香色的帷幔自然地垂在兩側,身下的暖緞極軟。溫映寒迷蒙地望著身著宮裝的小丫鬟,怎么看,這里也不是她在家中宿著的房間。 溫映寒吃痛地揉了揉眉心,手微微撐在軟塌上,想坐起來了解眼下的狀況。 宮女們發覺她醒了,即刻圍了過來,其中一個上前攙扶著她起身,見她始終不語試探性地又開口輕聲喚了一遍:“皇后娘娘?” 溫映寒這才發覺她們方才喚的是自己,嗓子因發燒干涸得厲害,她微微動了動唇,聲音極低:“為何……”為何喚我皇后? 后面的話還未說完她便忍不住咳了起來,喉嚨里難受得發緊,泛著紅的眼角生生咳出了幾分淚意。 身邊的小宮女急忙喚人端來了一杯溫水,溫映寒接過輕抿了一口,抬眸再度審視起這屋中的陳設來。 屋子里的陳設精簡,都是些必備的東西,但單看那些家具的木紋與光澤就知這一切皆是上好的材料與工藝。 她是鎮北侯府唯一的嫡女,姨母在世時更是貴為嬪妃,溫映寒自幼便有機會常常出入宮廷,自然一眼就能識出這些是出自宮里的東西。她很快聯想起剛剛宮人們喚她“皇后”。 “……” 她……竟成了皇后? 眼下的狀況頓時變得復雜了起來,記憶里一片空白,她扶著額努力想回憶起什么,卻很快便被一陣劇烈的頭痛打斷。隱約間似是能回想起來些年幼時候的事,但很快腦海里的畫面便歸于了一片混亂,甚至有些理不清時間。 她什么也想不起來了。 甚至無需再同他人確認,她幾乎可以斷定,她的記憶一定是出現了問題。 身旁的小宮女瞧著她臉色不好,半跪在她身側關切地詢問道:“娘娘可是哪里不舒服?奴婢這就去請御醫!”她說罷便要起身。 溫映寒抬手握了她的胳膊,攔了她一下。 “今年是何年了?” 這話問得沒頭沒尾,小宮女一愣,呆了呆如實回稟道:“是盛元二年了。” 溫映寒緩緩松開了手指,再度撫上自己緊蹙的眉心。果然,盛元二年,這年號根本不是她所聽過的。 小宮女看著她這副樣子也著急,見溫映寒半晌未語,只以為娘娘是身子不適。她回身語速極快地吩咐道:“快去告訴皇上皇后娘娘醒了,再去將御醫請進來。”身后的一個宮人忙起身往屋外走。 溫映寒聞言眼眸微動,似是也意識到了什么,“……皇上?” 小宮女這會子怎么也瞧出些異樣了,她跪在她身側,“娘娘您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娘娘別急,皇上和御醫就在外殿。” 溫映寒緩緩搖了搖頭,眼瞧著這個小宮女身上的宮裝是與其他那幾個略有不同的,看著她剛才一直服侍在自己身側的樣子,想來應該是之前每日跟在她身邊近身伺候的宮女。 可她一點也想不起來了。 一時間額頭上布了些細汗,溫映寒深吸了一口氣迫使自己冷靜,腦海里的畫面本就亂,越急便越理不清頭緒,她須得慢慢捋出來。 她頓了頓,“我記憶有些亂,許多事情有些想不起來了。無事,容我緩一緩。” 小宮女終于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奴婢蕓夏,娘娘還記得奴婢嗎?” 溫映寒的沉默是最好的回應,內殿外隱約傳來了些說話的聲音,只是隔著一道門什么也聽不清。溫映寒似有所覺地朝門外的方向望了望,可還未等開口便是一陣暈眩。 “娘娘!” 耳鳴聲再度襲了上來,蕓夏好像又說了些什么,可她卻聽不清了。溫映寒扶上了自己的額頭,那里是與冰冷的指尖截然不同的高熱。 這個季節的屋子里仍燒著炭火不會太冷,可即便她身上蓋著錦緞刺繡而成的棉被,仍宛如身著薄衣站在三九的雪天里。 “扶我躺一會兒。” 眼前有些發黑,蕓夏即刻扶了她躺下又替她掖好了錦被。溫映寒頭昏昏沉沉的,意識不受控制地拉扯著她下墜,隱約聽見有人推門進來的聲音,可最終只能任由自己墮入更深的黑暗里。 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