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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纖長的手指端著記錄本,擺出職業表情,聽取客戶要求。林天裕修改了遺囑,不再把林燮寫成唯一的遺產繼承人,而是把其他幾個非婚生子也列入了進去。李越白不由得多看了幾眼自己親筆寫出來的那幾個名字,最后目光停留在其中一個名字上——林棟。林棟的年齡,比林燮還大了好幾歲,是林天裕早年放浪形骸,與一名風塵女子幾夜逍遙之后的產物。林天裕絲毫沒有娶那女子的打算,孩子卻在陰差陽錯間被生了下來。近幾年,林棟制造了種種機會,重新回到了林天裕身邊,他極有心計,懂生存之道,又非常聽林天裕的話,近來頗受林天裕喜愛,憑著林氏財團的支持,在商場上站穩了腳跟。就像那些里寫的一樣,整個林氏家族都是一筆爛賬,復雜而可悲。“宿主,要當心這個林棟。”系統提醒道:“這是個危險人物。”林棟身世可憐,也在從小的掙扎生存中鍛煉出了心狠手辣的性格,和無所不用其極的手段,他認為林燮搶走了自己應得的一切,對林燮自然是痛恨的。“我知道。”李越白暗暗道:“不過,林棟要對付的,也只是林燮而已,與我有什么關系?”“宿主,您這是在耍脾氣嗎?”系統嚴肅道:“如果林燮在愛上您之前,就被林棟暗害了,那您的任務也無法完成了。”“我又不是斯德哥爾摩癥患者,救他豈不是很沒面子。”李越白道:“林燮……死了算了。”“……可是任務……”“罷了,開玩笑的。”李越白把目光投向別處。寫完了最新的遺囑之后,李越白意識到周圍的空氣安靜了下來。林天裕一雙深邃可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李越白,最后露出了一個冷笑。“王律師。”林天裕咳嗽了幾聲,這才用粗啞的嗓音問:“近來與犬子可有來往?”一聽到他問起林燮,李越白心頭只覺得一陣不妙。只聽咔咔幾聲冰冷的機械聲,林天裕的手下們,原本還整整齊齊地站在病房門口,這個時候,全都掏出□□,上膛,對準了李越白。“王律師,不要再試圖隱瞞了。”秘書走上前,厲聲道:“沒有什么能瞞得過林總,自從多日之前的會議開始,你就與大公子私下交流甚篤,更別說前幾日你那場失蹤……我們有理由懷疑,你直到現在,仍然在為大公子工作。”“……”李越白一時竟然不知道怎么反駁。秘書一席話說得義正辭嚴有理有據,誰聽了都得信。自己確實從一穿越過來,就和林燮不清不楚,現在林天裕全力提防林燮,當然也把自己列入了重點懷疑對象。但再怎么可疑,也不能隨便承認。“您誤會了。”李越白淡淡道:“我是一名律師,所做的事情唯有完成客戶的委托,現在我的客戶是您,與其他人無關。”林天裕一雙淺黃褐色的眼睛仍然盯著李越白,但是目光里多了一絲玩味,李越白還從他目光里看出了一個意思:寧肯錯殺,不能放過。“宿主,您還不趕緊采取措施嗎。”系統都有些緊張了:“您的生命正在受到威脅,建議趕緊……”“不必。”李越白道:“他現在不會殺我。”果然,林天裕瞇了瞇眼睛,似乎有了新的主意。他擺了擺手,指揮著手下,給林燮打了個視頻電話。攝像鏡頭,當然是對準了李越白的。林燮接到電話時,很明顯楞了一下。然而當他看到被無數把槍指著的李越白時,很快就明白了過來——父親懷疑李越白是自己的人。看到王寒之,林燮心底的惱火一下子涌了上來。王寒之……盡管自己一次次拿王寒之毫無辦法,但現在又有了機會,怎么可能放過?既然父親已經懷疑王寒之了,那為什么不加深一下這種懷疑呢?于是,林燮立刻裝出了極端驚異和心疼的表情,而且這樣的表情很快一閃而過,故作輕松道:“父親,他是誰?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罷了,何必……”不得不說,林燮的演技實在是出神入化,李越白一瞬間簡直以為他真的在關心自己。林天裕的一名手下冷笑一聲,拔出一把鋒利的小刀,刀尖向著李越白的臉頰劃了過去。“……父親!”林燮臉色大變,連聲音都變了“有話……好商量。”林天裕瞇起了眼睛,似乎讀不太懂長子這反復無常的態度。“燮兒,這個人,你到底是在意,還是不在意?”林天裕冷笑道:“若是在意,為何要把他安插在我身邊?不怕我一時失手,把他殺了?”“不,不是……”林燮一時有些慌亂。“如果無關緊要,那我明日便派人將他丟進揚子江去罷了。”林天裕搖頭道。林燮沉默半晌,似乎終于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父親,請放了他。”林燮低聲道:“什么代價都可以。”如果不是考慮到身體因素,林天裕此刻恐怕已經仰天大笑了。他已經從林燮的眼神中看出——林燮與王寒之之間的關系十分曖昧復雜。“燮兒,只要你乖乖交出手中的權力,父親當然不會難為你們。”林天裕咳嗽了幾聲,換上了一副虛偽慈愛的語氣:“至于我什么時候放了他,就看你的表現了。”一邊這樣說著,林天裕一邊勾了勾手指。手下會意,立刻用槍頂住了李越白的后腦,逼他往前走了一步。林天裕鷹爪一樣的手指,從病榻上伸出,在李越白臉頰上饒有興味地掐了一把。這個鏡頭,林燮那邊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緊接著,林天裕就命人掛斷了視頻通話。“……”李越白冷冰冰地側過臉去,卻沒能避開林天裕的手指,臉頰被捏得火辣辣地一陣疼痛,心底不知道罵了多少萬字。他已經有點跟不上這個劇情拐彎的速度了。就在剛剛的一瞬間里,這對父子之間不知道打了多少機鋒。林燮假裝對王寒之十分關心,十分放不下,實際上是在給父親打麻醉劑,讓父親自以為有人質在手,勝券在握,麻痹大意。而林天裕假裝對王寒之有所企圖,實際上是在進一步刺激林燮。林天裕看得出來,林燮對王寒之的緊張,有一部分是裝出來的,卻也有那么一部分真情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