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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浣香瞪大了眼睛,聲音更加尖銳:“奴婢聽著分明是有的。”安公公將兩首詩念了一遍,終于明白了。這【韞】和【云】同音,【智】和【知】同音,【唯】和【惟】同音。浣香不認字,只會聽,聽在耳中,自然是誤會了。“字形不同又如何?”浣香不肯承認:“既然字音相同,那就是有鬼!”“是啊,詩文傳情,講究的就是一個隱晦,皇后與云樂師若真有私情,也應該用不同字形來掩飾。”單蘭道。“這首詩,絕不是皇后寫給草民的。”李越白嘆了口氣:“諸位,且看詩中之意。道韞,指的是誰?晉朝著名才女,謝道韞,她出身高貴,品行高潔,才華橫溢,是世間難得一見的奇女子。而那個智字,也是贊她智計過人,無論是智字,還是韞字,都和在下毫無關系。”“……”單妃面色慘白,暗暗驚呼遇到了勁敵。“再看下半句,唯將柳絮付清風,謝道韞被世人贊嘆有詠絮之才,這柳絮,自然也和她有關,至于清風二字,則是刻意重了陛下的名諱了。唯是常用字,和在下更加無關。”皇帝名叫慕容豐,與風同音。“至于這柳絮還有什么別的意思,在下就不知道了。”“柳絮,是皇后娘娘的幼時閨名!”皇后的侍女如意終于忍不住了,脫口而出。“是。”皇后終于開口,她抬起眼睛,直視皇帝:“這首詩,正是寫給陛下的。”兩句連起來一看,意思更加明白了。皇后把自己比為謝道韞,出身高貴品性高潔,柳絮(皇后)一心一意只交付清風(皇帝)。皇帝看著詩句,竟有些微微動容。他雖然多疑,但是單看這首詩,確實是沒有什么問題的。如果揪著文字的諧音就可以說是有□□,那漢字里同音這么多,人人都能被揪出把柄。更何況這首詩情真意切,確實無可指責。“浣香,你聽錯詩句,誣蔑皇后,該當何罪?”安公公質問。“我……這首詩可能是我誤會了!但是,但是那邊還有另外兩樁證據!”浣香急切地申辯:“我就不信,另外兩樁也能錯!”“當然能錯。”李越白善解人意地點點頭,心里暗暗補了一句:只要足夠努力,沒有什么事情是搞不砸的。確實是一首爛詩,而且不是皇后寫的,是他李越白花了十分鐘編出來,念給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再念給皇后抄錄的,皇后在抄錄的時候還頻頻抱怨:“這首詩用詞怪異,韻律不對,極其粗陋,是下下等。”管它好詩爛詩,時間緊迫,能達到目的引蛇出洞就是好詩。他已經復習過原作了,知道皇后有個幼名叫柳絮,剛剛也要堅持裝不知道,讓皇后那邊自己說出來。第9章上京樂師(九)“再說第二個證據。”李越白深吸一口氣,趁勝追擊,指向了那封信。前幾日,他當著一堆太監侍女的面,命人把這封信交給了皇后,據說皇后還看得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這也成了單妃下決心陷害他們的□□。然而,無論是單妃還是單蘭還是其他人,誰都沒有看過這封信的內容。這封信始終放在皇后的珠寶匣子里,鎖得死死的,是剛剛搜檢,皇帝一氣之下令太監打碎寶匣,才取出了信。“請陛下細細此信。”李越白道。皇帝展開信的表情,如釋重負。那字跡,不是別人的,正是太子殿下手書。這是一封太子寫給皇后的信。白老師經常開家長會,天天指導學生寫家書,對這種東西自然是駕輕就熟。信的內容雖然不炫耀文采,卻字字真摯,催人淚下。皇帝看完,便將信交給了單蘭和單妃,二人的表情十分精彩。“這……這……怎會如此……”單蘭早已在內心深處破口大罵,面上卻還要繃著。“太子殿下心中掛念皇后娘娘,因此手書一封,命我轉交。”李越白正色道:“在下轉交時,不愿意避人耳目,以為只要光明磊落,便不會惹來非議,不想……是在下失察了。”誰會猜到?誰會猜到這對天殺的母子居然同處一室還要寫信,還要由云樂師轉交!匪夷所思!這是陰謀,一定是他們的陰謀!單妃心中惱火,卻因為裝病,不得不維持哀傷虛弱的表情,她輕輕咦了一聲,道:“這可奇了,嬪妾聞聽,這幾日太子殿下都住在元亨宮中,和皇后娘娘每日相見,為何寫一封信,還需要云樂師幫忙轉達?”“這件事,原不該由外人解釋,但旁觀者清,只好越俎代庖。”李越白道:“太子殿下現年十七歲,正是執拗的年紀,母子之間雖感情親厚,卻也不愿當面交信,只好由人代勞。”中二少年叛逆少年什么的,從古到今都是一樣,沒聽說過哪個男生在十七歲的時候拉得下臉來主動跟父母甜言蜜語,就算真要表達感情,也一定會通過很別扭的方式,這個解釋,完全順理成章。單妃恨得在心里暗罵了好多句,又沒法反駁。不過,沒關系,這個證據沒有了也沒關系!最重要的是十香詞!只要十香詞還在,就足以扳倒皇后!“那十香詞的事情,云樂師又該如何開脫!”單蘭怒道。“這件事情,在下并不清楚,要問皇后娘娘身邊的人。”李越白隔著屏風望向正殿門口:“方才,皇后娘娘的貼身婢女如意,已經去拿紅紙詩了,現在也該拿來了吧?”“皇后娘娘,來了!”如意聽到李越白的聲音,便從正殿里恭謹小步走出,手中小心地捧著一張紅紙。單蘭和單妃一見那張紅紙,登時大驚失色!“怎么會!這張紅紙怎么會——唔!”單蘭剛驚呼出聲,就被單妃捂住了嘴。“娘娘為何要阻攔單蘭夫人說話。”李越白假裝遺憾地嘆了口氣:“難道是擔心,單蘭夫人說出什么不妥話語?”單妃面色冷靜,卻也有隱藏不住的疑惑。“這紅紙詩,可否借來一觀?”李越白請求道。皇帝先從如意手中接過紅紙,翻看一番——這紅紙薄而透明,上面的字跡是用黃白色的墨水寫成,十分特殊。幾位大學士上前辨認,紛紛承認:這就是我們方才翻譯的,一字不差。辨認一番之后,安公公才小心地將紅紙詩交到李越白手中,囑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