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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沒被真火燒死,也活不久的。”可是恨是不會消的,江雪靜想。藍悠可能從此有了心魘,對所有妖魔不論好壞,均恨之入骨,進而為了滅妖,不擇手段,執念越深,最終萬劫不復。這樣的人,他便知道一個。“算了,現在討論這些也沒用,等他醒了再說吧。”江雪靜換了個話題,問道,“對了,還沒問你今后有何打算,來屏陽城是要辦事么?如果用得上我幫忙的盡管說。”“其實沒什么事情。”青羽頓了一下,又道:“如果可能,我想要找一個朋友。”“哦?方便告訴名姓嗎?若是道派里的,說不定我有聽過。”這天下大大小小的門派,只要不是太默默無名藏在哪個犄角旮旯里的,他基本都能叫上名來。“蒼雩。”“……好吧,沒聽過。”忖了片刻,他忽然想到什么,道,“你說的這個朋友,他是人嗎?”青羽愣了一下,明白過來,道:“呃,他不是……不過,如果是人族的話,我倒是想到另一個人。”“誰?”“姜沅瑾。”江雪靜稍稍訝異道:“永晝宮姜氏?”“你知道?”青羽眼前一亮,隨后又緊了下眉頭,道,“但我不清楚門派……”人界的門派,他實在知之甚少。“沒事。”江雪靜擺擺手,說,“不過你如果要找的是永晝宮的姜沅瑾,那可能很困難。因為聽說他兩個月前失蹤了,姜家派了很多人去找,什么方法都用過,可依舊沒下落。后來,鮮少露面的姜家鑄師竟出現在永晝宮,一來就說姜沅瑾已死,讓他們不必再白花氣力找尋。”“死、死了?”青羽失聲道:“這怎么可能?”江雪靜見他滿臉難以置信的樣子,心中雖有疑,卻按下沒問,只道:“畢竟死要見尸,可是姜家那個鑄師只丟下一句話就離開了。所以到底死沒死,誰也不知道。”他猶豫了一下,道,“你找他是有重要的事嗎?”青羽恍惚了片刻,不知道在想什么。聽到他問,才回神過來,輕輕搖頭,道:“沒有,不重要。”末了,又淺淺淡淡地扯出一絲笑,“算了,沒事。那你呢,是不是還要回到門派里去?”江雪靜卻道:“我暫時不回,需要去別處辦些事情。”“哦。”江雪靜見他嘴上說著沒事,臉上卻還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一個沒忍住,脫口道:“你要跟我一起去嗎?”“啊?”青羽沒料到他會相邀,有些詫異。江雪靜一開始眼睛瞟向別處:“反正你不是說沒什么事情做么,”目光晃了一圈又回到青羽身上,“不如就同我一起吧。”頓了頓,特別豪情地補充一句,“帶你吃遍天下!”“我可以不吃東西,不會餓死。”“辟谷的人生有什么意思呢!”“可是,我不是人族啊……”江雪靜閉上眼,深呼吸,再睜眼,眼神炯炯地望著他,道:“再教你一句話,入鄉隨俗。就是說,是個人樣就該做人做的事。好歹你現在也是化成人形披著人皮,還比一般人漂亮呢。”他這話說得不遜了些,可青羽并沒有怪他。可能是江雪靜那時的眼神太明亮,晃亂了他的眼,也晃進了他的心神;也可能是他的言語間,不知不覺已然消除了身份種族的隔閡,讓兩人能以更親近的方式相處;亦或者,沒來由地,只是他不想拒絕這個人。青羽望著前方,抬起手,細細碎碎的陽光從指縫間漏出來,很美好的感覺。他瞇起眼,笑了一下。“好吧,我跟你走。”第8章第8章江雪靜說要帶他吃遍天下,那就不是說假的。從江家離開的十多日里,兩人的嘴一路都沒停過。江雪靜愛吃,但他挑食也挑得厲害,什么什么東西非要去哪里哪里吃,不是正宗的看不上。比方說,就像現在,為了去天下間做小籠包做得最地道也最出名的留香樓,他們特意繞遠跑來在明湖鎮歇了兩天。兩人坐在二樓的臨窗散座,面前擺著八大籠包子,蟹粉的鮮rou的素菜的,灌湯的沒湯的,餡料豐富,應有盡有。青羽夾起一個里面有湯水的包子晃了晃,皮薄如紙,深色的湯汁隔著皮料垂下,隨他的動作一蕩一蕩的,提起來卻不會破,讓他頓覺有趣。“這叫灌湯包,”江雪靜兩眼放光,興致勃勃地跟他講吃法,“吃的時候要先咬破一點點皮,把湯水先吸出來,千萬不要……”沒等他說完,就見青羽一筷子扎進包子,十分暴力,頓時汁水四濺,灑了一桌子。“……戳……破……它……”江雪靜的嘴巴一開一合,機械地補充完。青羽一臉無辜地望著他,“不好意思啊,我手快了……”江雪靜為那只漏光汁水的包子心疼了一秒,之后若無其事地將它撥進自己碗里,對青羽道:“沒事,你再拿一個,按照我剛才說的那樣吃……”這樣的情況一路上發生過好多次,青羽對新鮮事物都會產生新奇趣味,光顧著玩,一時沒聽他在說什么,然后悲劇就發生了。不過基本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也無甚傷害。除了有一次看人家爆米谷的時候沒忍住插了一手,本想讓火燒得更旺些,結果沒控制住,鍋爐“呯”一聲爆炸了。幸虧當時附近無別人,所以沒人受傷,就是聲響太大被嚇懵了會兒。等他漸漸懂得多了習慣了,那些幼稚的事情也就不會再做了。其實青羽本身對食物的興趣寥寥,面對這些珍饈美饌山珍海味,完全可以做到無動于衷。但只要看著江雪靜一臉的滿足,不知為何,他的心情便會隨之愉悅許多,也愿意一直陪他走。江雪靜吃東西的時候很認真,目不斜視的,就算天塌下來也要咽下這一口。而青羽則不然,這里動動那里看看,左顧右盼的。他的視線往樓下大堂掃了一圈,突然發現了什么,不由“咦”了一聲。他推推江雪靜,道:“你看你看,那個是不是你的朋友,叫……”他想了一下,“叫霍笙是吧?”江雪靜在他說完后,喉嚨做了最后一下吞咽,才不慌不忙地朝他指的方向看過去。一瞧,果然是霍笙。霍笙坐在一樓中間的位置,換了一身明亮的白衣裳,銀冠烏發,劍眉星目,如臨風玉樹,滿滿是少年人的蓬勃朝氣。他要了一壺酒,幾個小菜,正自斟自飲。雖說這人的脾氣急躁了些,但吃飯時的姿態還是挺優雅的。江雪靜撈起筷子托,隨手彈了出去。霍笙這廂吃飯吃得好好的,倏然被人拿東西砸中了后腦勺,優雅形象登時破碎,心頭火蹭蹭冒氣,目露兇光,一回頭朝那物來的方向一瞪,就見那肇事者正笑瞇瞇地對著他一下一下招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