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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所以就這么散披著。青羽攏了一把發(fā)絲,皺起眉頭。其實他在江雪靜脫下的衣服里面有看見其中混有一條紅色發(fā)帶,那是他從自己這里硬拿去的,現(xiàn)在又不好再去問他討回來。唉,真是麻煩。算了,再變一根出來好了。他眼睛一閉一睜,快速念了個訣,手中便多了一條藏青色的發(fā)帶。他愉悅地將長發(fā)束起,這樣感覺就舒爽多了。他收拾完后一回身,嚇了一跳,江雪靜正站在那披頭散發(fā)地瞪他,一臉難以言喻的表情。青羽:“……”哎,就說那條發(fā)帶看著怎么這么眼熟呢……“我不是故意的。”青羽尷尬地解釋著,“呃,要不我們換回來?”江雪靜突然笑開,并不怎么在意:“不必了。”他站在原地不緊不慢地穿衣服,一點都不覺得有什么的,大大方方任他看。他用青羽那條鮮紅色發(fā)帶將頭發(fā)隨意扎成一個高馬尾,漏了幾小束頭發(fā),也不去管,就讓它們這么流散在外,頗有些灑脫不羈的味道。他們并肩順著山路往下走,邊走邊聊。“那些妖怪是什么來頭?為什么要襲擊一個村子呢?”青羽問道,“聽你那日的話,好像認識那個蛇妖?”“不是認識,只是聽過。陰姬是妖界北荒大殿里的護法,另外兩個我沒見過,想必也是出自北荒之地。妖界與人界一樣,被好幾個勢力分配統(tǒng)治,北荒離人界最近,屢次來我人界滋事,故而交手最為頻繁,信息掌握也稍微多一些。只是她很久都沒有出來了,所以年輕些的弟子,像霍笙他們,難免沒聽過。”青羽下意識望他一眼,好笑道:“這話說的,好像你就很老了一樣……”江雪靜卻感嘆道:“要不是我翻看過修陽派藏書閣內的百曉異錄,我也不會知道。一般的弟子,也沒人愿意花時間去看這些與提高修為無甚關系的書冊。”青羽道:“那你怎么就看了呢?”江雪靜眼神閃爍,似不欲細說,只道:“自然是為了辦事……”青羽哦了一下,沒再追問什么。空氣突然安靜下來。過了好一會兒,江雪靜才意識到哪里不對。“等等,你剛剛說‘聽我那日的話’……原來你、你當時沒昏過去?”若是這樣,那自己最后那點胡言亂語的話,豈不是被他聽去了……不過江雪靜也就在心里窘了一下,他平時做人話多沒個正經的慣了,倒不覺得是個多大的事兒。他偷偷觀察青羽的臉色,見對方似乎也沒有什么奇怪的表情,只聽他道:“你們來的時候我還能聽見一點,后來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這個“一點”和“后來”到底是個什么程度,他也沒明說,不過顯然是不打算深究,兩人對此事都默契地選擇揭過不提。走了會兒,青羽道:“我想去看看那個孩子,你可以帶我過去嗎?”江雪靜自然答應:“行,走吧。”藍小毛已經蘇醒,手腳裹纏紗布,起先是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睜大眼望著床帳頂,問他話都不理,跟丟了魂兒似的。過了一會兒,才真正醒過神來,開始哭鬧起來,吵著要回去找爹娘,誰勸都不頂用。江雪靜和青羽來的時候,照顧他的侍從同他們講了情況。進屋的時候,藍小毛似是哭累了,聲音哼哼唧唧跟蚊子叫一樣,躺在那兒一抽一噎地吸著鼻涕。青羽走過去坐下,見他的樣子,心里有些不忍,拿袖子替他擦眼淚。這里的人藍小毛一個都不認識,只跟青羽親。故而一見他,頓時滿腹委屈和難過又上來了,眼淚止不住地啪嗒啪嗒往外掉。“哥哥……”他叫了一聲,口齒有些不清楚,樣子特別凄慘。“沒事,哥哥在這呢。”青羽沒什么安慰人的經驗,只能一邊替他抹眼淚,一邊重復著“別怕”“別哭”之類。“哥哥,我、我爹爹和娘親呢?他們在、在哪里啊?”“呃,他們……”青羽直覺現(xiàn)在直接實話告訴他不太妥當,但又不想騙人,下意識求助似的看向江雪靜。江雪靜卻覺得沒什么必要遮掩,他總該知道的。青羽不忍心說,便讓他來說好了。“很遺憾,我們到的時候,藍家村就只剩你一個人活著了。”藍小毛其實心里是清楚的,畢竟他親眼目睹雙親的死亡,只是不愿承認罷了。他恨不得一切都是一場夢,也希望有人來告訴他這是個夢境,不是真的。可惜,江雪靜打破了他這點幻想。果不其然,藍小毛一聽,又抽著嗓子嚎啕大哭起來,聲嘶力竭的,叫在場的所有人既同情又難受。他傷勢未愈,人本來就虛弱,又遭遇如此重大的打擊,心里難以承受,沒過多久便因悲傷過度而暈過去了。眾人無法,只能先讓他好好休息,日后慢慢平復心情。江雪靜見青羽屢次欲言又止,心里也能猜得七八分。他道:“你是不是想跟我說這孩子的事?沒事,你說吧。”青羽遲疑了一下,點頭道:“他是我救下的,照理來講,他爹娘死了,我是不該丟下他不管的。但我居無定所,四處漂泊,肯定沒辦法帶著他走,所以能不能……”“有什么不能的,”江雪靜笑道,“待他醒來,問問他有沒有別的親人,如果沒有,就讓他留在江府好了。不過他父母慘死,遭此變故,想必是極欲報仇呢,說不定會想修習道術,入個什么門派之類的。”現(xiàn)任修陽派的掌門是江家家主,要是他想入修陽派,只要江雪靜過去打聲招呼就行。“報仇?”青羽搖搖頭,不敢茍同道,“他這么小的年紀,該是無憂無慮的時候,做什么非要滿腔仇恨地生活?至于那群害人性命的妖物,多行不義必自斃,他們總會付出代價的。入門派修行可以,但不應該以仇恨的名義。”“是啊,他父母在天之靈,肯定不會希望他一輩子被仇恨驅使。”江雪靜嘆了口氣,“但是,為人子女,至親之仇大過天,又豈能不報,善罷甘休呢?”青羽蹙緊眉心,對這之間的關系明顯不太能理解。江雪靜見他如此,便問道:“你是如何降生的?可有父母至親?”青羽頓了一下,答道:“我……沒有。”自遠古伊始,由靈氣化成的神禽,代代涅槃而生。在他之前,已有數(shù)代鳳神,他們活到一定的年歲,便渾身浴火,向死而生。以前的鳳神可以說都是青羽,卻也不是青羽。不管如何,這位世間最尊貴的神禽,以這種方式與天地同壽,不死不滅。硬要說,他的至親便是這天地。“這就是啦,人類的親情和道義,你并不能完全體會呀……”江雪靜道。青羽先是沉默,須臾才道:“那便跟他說,害死他父母的妖物已經死了,沒什么仇可報的。反正那柳絮妖,就算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