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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總?什么霍總讓我見見!”張蓮花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誰也不敢靠前。霍家銘往前走了一步:“我。”張蓮花一怔,冷笑:“你?”霍家銘面無表情道:“差不多行了,鬧得大了誰也不好看。”張蓮花打量了他一遍,這么多年混得人模狗樣的,從旁的地方聽見的只言片語從沒動過心,如今見了面卻一眼就能認出來。不愧是血脈相連的母子,斷了骨還連著筋,不過張蓮花不吃這套,不為所動。“終于有膽子回來了啊?你怎么不死在外面呢?和你老子一塊滾蛋,有本事別回來啊!”霍家銘望著他的母親,對,他的母親,他厲害的母親,嫁了三個丈夫,每家都能當家作主、混得風生水起的母親。如今,她遇到了困境,帶領著她第三任丈夫的遺兒遺女一大家子和他對峙,成為仇怨深重的敵人。霍家銘依然神色冷淡:“每家十萬,交錢走人。”“放屁!”老太太一鐵鏟掄在男人身上,劈頭蓋臉就是一下。“叫你老子來,你沒資格和我說話!”霍家銘微微側頭,硬生生受了這一掄。唐明玉心猛地揪住,看得提心吊膽。“他不會來。”“不來?你也給我滾!”老太太提著鐵鏟怒指著他,瘦小的身體迸發出強大的力量。目光如炬,面色冷峻,從來不知退讓。他厭惡極了這樣冷血的人,然而他最后卻長成了最討厭的樣子。張蓮花似乎從來不知道人情為何物,從一早就喜歡揍孩子,認為棍棒底下出孝子,四歲的時候他被一腳踹到自行車底下,就為了多吃了兩個rou包子卻死不承認。之后斷斷續續,稍有點錯就被揍。那時家里窮,吃飯的嘴卻多,張蓮花對孩子很漠視,死一個兩個都不疼惜。霍家銘底下弟弟meimei都相繼夭折了。張蓮花精于算計,攢了兩百塊錢,被霍文直接卷款跑路,那些年上山下鄉的知青都迫不及待通過高考出人頭地,霍文也是其中一個。他迫于形勢娶了一個鄉下姑娘,可是從沒忘記過他是個城里人。對于霍家銘的父親偷了老婆兩百塊錢跑了的事,張蓮花每次體罰孩子的時候都會拿來說嘴,最常說的一句就是:“你也和你那個偷錢的死鬼老子一樣是個賠錢貨!你們都是狼心狗肺忘恩負義的王八蛋!”后來霍家銘聽麻木了,也就無動于衷,聽著她的罵聲吃下三碗飯。過去的記憶潮水般涌來,還是那么鮮明。他那些已經漸漸遺忘的,原來都好好地印刻在腦子里,等著他脆弱的那刻,就鋪天蓋地撲上來,將他蠶食地什么都不剩!羅秦說她快病死了,讓他有空回來看看,可看她這蹦跶得精神的模樣,一點死的跡象都沒有啊。他應該等她死了再來。霍家銘道:“他是不會來的,你如果不要這十萬塊錢,拆遷隊也照樣開工,你就等著一分錢都落不著,流落街頭吧。”男人說完就走,再不留戀。被逼到絕路的老人三兩步搶上,跳起來一巴掌就扇了過去。啪得一聲,一個身影忽然護在男人身上,這一巴掌就狠狠扇在了一個青年臉上。火辣辣的一記耳光,不知道牟了多大的力氣,瞬間就在唐明玉臉上扇起了一片淤腫,紅通通地直燒到耳根。“明玉!”男人震驚地抱著青年閃后,攔住了老人,電光石火的一瞬,奪過她的鐵鏟就掄了出去。“你鬧夠了沒有!”唐明玉抱著男人的脖子,貼著他暴怒迸發的青筋,心疼地蘊滿了眼淚。二十五暴怒的瞬間,男人狠狠瞪了一眼上來的周閔煒。周閔煒自知理虧,他看不住唐明玉,唐明玉爆發出來的力量超乎他的想象,在他有意識去攔的時候,青年就已經搶出去了。而雙方的交手徹底引發了暴動。混戰的人群中,霍家銘和張蓮花冷冷對視。這么多年,她的脾氣還是沒變。這種強悍的壓制也許到死都不會變。不管他是反抗、出走還是歸來,他的母親都無動于衷,冷血到無懈可擊。張蓮花憎恨他。她雖然打不到這邊來,但惡毒的眼神宣泄著她滔天的憎恨。兩次,她被這兩個人逼得無路可走。張蓮花恨得牙癢,恨不得咬碎了他們。霍家銘狠狠一腳踹翻了撲上來的人,啪得一聲掰斷了他手里的木棍,摔在女人面前。再來一人,依然如此。再來……霍家銘的強硬,震撼了所有的村民。場面鴉雀無聲。霍家銘摟緊懷里的人,轉身離去。車上,唐明玉覷著男人的神色不敢說話。他的臉轉眼間已經腫高了一分,周閔煒頂著莫大壓力飛速回奔。霍家銘沒有任何動靜,他只是靜靜地坐在車里,抱著懷里的人。唐明玉依然環抱著他,頭歪在他頸間,腫脹起來的臉近在眼前,紅通通的,印著五個手指印。男人收緊手臂,又將他摟緊了些。唐明玉這時有點放心了,他一動沒動,任由男人收縮著空隙,將他勒斷了一般緊緊困在懷里。下車,唐明玉是被抱下來的。霍家銘看著和平時一樣,他將唐明玉抱到床上,轉身去拿藥膏。周閔煒已經張羅著老板娘到處找藥,然而男人一起身,就被唐明玉拉住了。青年哀求道:“別走。”他不是為自己,他只是不想男人離開他。莫名之中,有些害怕。霍家銘果然坐下了,他沉靜地等著,唐明玉從他臉上看不出什么異樣。周閔煒拿了藥膏來,男人接過,擠了一塊在手指間抹勻,敷到臉上。清涼的膏體涂上皮膚,半邊臉瞬間不那么僵硬了,火辣辣的熱度也退了一點。男人的動作還算溫柔,一手扶著他的下巴一手涂抹,認真又嚴肅。唐明玉偏著頭想方設法觀察他的神色,想說幾句勸慰的話,又不知從何說起。房間里很靜,靜得只聽到他被觸碰臉頰那刻壓抑不住的呻吟,男人停下,望著他。唐明玉也看他,四目相對,沉默不語。男人走開,唐明玉自己接過藥膏抹。他捉摸不透男人的心思。他試圖探究男人的內心,但都被他原封不動擋了回來。唐明玉思索著,霍家銘已經出去忙了。一整個下午都沒事。唐明玉趴在窗臺上,用雞蛋揉著臉,不時關注著男人什么時候回來。霍家銘一進門,唐明玉就沖了出去。黃昏的日光底下,男人抬起他的臉看,似乎是消腫了一些。唐明玉鼓足勇氣道:“您沒事吧?”“沒事。”男人回答,遂即上樓。和許多個夜晚一樣,吃飯、洗漱、上床。兩人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