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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墻靜靜注視著作戰室內的西法。西法一顆心完全放在蘇逝川身上,直到他被刺客帶向趕來接應的機甲,他才順勢看過去,與窗外的鋼鐵巨人倏而對視。那是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像冰冷的金屬有了溫度,夾帶了本不屬于它的情緒,西法沒來由地感到一陣心悸,他忽然覺得他們也認識。蘇逝川側頭瞥向西法,在蒼星隕表面威脅實則借力的攙扶下一步一踉蹌走向玄凰,低聲道:“還不是時候。”待他說完,白銀巨人緩慢轉身,身后的備用艙開啟,兩人入內,艙門閉合。直到它展翼升空,西法才從那場抽離了靈魂一般的對視中回過神來,緊走兩步來到窗邊。他按下耳麥,對封塵道:“他們走了,逝川被帶上了那架白色機甲,不能攻擊,你親自跟一趟,務必把人帶回來。”“是,殿下。”封塵說。西法回頭看向十七:“你也去,不用管我。”十七早有這個心思,只不過是擔心就這么把三殿下扔在這里主人會生氣,聞言當即如獲大赦,縱身躥出窗外化形黑鳥,緊追上去。同一時間,玄凰備用艙內。蒼星隕扶著蘇逝川讓他坐下休息,然后匆忙翻出急救箱要給他處理傷口,卻被蘇逝川攔了下來。“我不能被劫持,等你們飛離凱特大陸海域就把我扔下去,封塵肯定優先救我,不會親自追捕。”蘇逝川說,“人質被處理傷口太不合理了,也不符合‘無名者’的行事風格。”蒼星隕放下藥物,轉而拿起一卷繃帶:“那也得止血,扔你下去我沒意見,前提是你能有命活下來。”這回蘇逝川沒有拒絕,也沒力氣動換,全權交給蒼星隕折騰。這時與駕駛室的通訊響起,極月的聲音傳來,問:“Boss怎么樣了?”蒼星隕抬頭看向蘇逝川,靜了幾秒,回道:“已經安全了,不過還有其他事要處理,所以沒有一起回來。”“那就好,佩莉都快急死了。”極月松了口氣,“你劫持的人質是誰?”蘇逝川聞言笑了,主動說:“是你的熟人,好久不見,原來你加入了個恐|怖|組|織?”“蘇教?”極月脫口而出的聲音有些發顫,緊接著安靜下來。過了一會兒,她才重新開口,語調重新沉了下來,“現在知道了我在替烏鴉做事,是不是很后悔當初放我一馬了?”蒼星隕自覺保持沉默,掀開蘇逝川的作戰服下擺,從血rou模糊中清理出傷口,把整卷止血繃帶按了上去。“那倒沒有。”蘇逝川疼得合上眼睛,低聲道,“我放你走,只是因為你是我的學生,即使只有一天,我也是你的老師,理應護著你。”嘆息似的說極月驀地靜了,沉默半晌,忽而緩緩開口:“您現在是皇導師,西塞同樣是您的學生。那請問假如有一天我的光劍再次指向西塞,您是選擇護他,還是選擇護我?”蘇逝川沒再說話,側頭遞了蒼星隕一個眼神。蒼星隕心領神會,說:“人昏過去了,你專心駕駛,帝國不會輕易讓我們帶他離開,封塵肯定會親自跟在后面。”“他受傷了?”極月忽然反應過來,急道,“替他包扎,別讓人死了。”蒼星隕不動聲色地迎上蘇逝川的視線,深感這家伙簡直是個妖孽,把周圍的一圈人都玩得團團轉,也是有本事。“西塞的狗而已,”刺客先生一臉冷漠,“死不足惜。”蘇逝川笑得眼睛彎起來,好整以暇地看著一邊占嘴上便宜一邊給他處理傷口的蒼星隕,感覺熟悉了以后這條魚身上也是帶著人味的。“不行!”極月厲聲道,“你別亂來,他救過我的命。”蒼星隕把浸透血液的繃帶扔掉,換了卷新的,隨口道:“你偏心敵人,就不怕被烏鴉知道?”極月不置可否,沒有說話。蒼星隕又道:“放心吧,還有口氣,死不了。”話閉,駕駛室那邊斷了通訊,備用艙安靜下來。仿佛一直在等待這一刻,藍色熒光浮現,上萬條意識觸顯現出來,盤附上蘇逝川的身體,幫他按壓住出血的傷口。那種淡藍色的觸須恍若無形,可血卻被止住了,蒼星隕垂眸注視著眼前不可思議的一幕,不解道:“這到底是什么?”蘇逝川說:“是還沒有普及的一種技術,將搭載在機甲內的人工智能以這種形式具象化,作戰時這些意識觸會與駕駛者的身體神經連接,通過直接感知獲取命令,比傳統cao控要更加快速和精準,就像在控制自己的身體。”“只不過為了防止這類S級機甲輕易被據為己有,所以在創造之初會直接在能源液中賦予使用者的標記。換句話說,它們一生只認一個主人,放在別人手里就只是一架普通機甲,只有回到主人身邊才能發揮出真正的實力。”蒼星隕脫下外套蓋在蘇逝川身上,盤膝在旁邊坐下:“從來沒聽說過帝國掌握了這種技術,你從哪里得到的?”“玄凰不是我的機甲,”蘇逝川側頭看他,“是他的主人很任性,非要把我的標記也添加進能源液。”說完,沒等對方再次開口發文,蘇逝川收回目光,似是漫無目的地看向某處,緩緩道:“星隕不是外人,你有事直說就可以了。”話音沒落,玄凰的聲音自虛無中響起:“統帥,您說‘還不到時候’,恕我冒昧,請問您打算什么時候向殿下坦白?”蘇逝川眸底帶笑,聲音卻十分鄭重,說:“如果可以,我永遠都不想讓他知道真相,也不想讓他知道我除‘老師’以外的身份,這樣他就不會知道我殺過那么多人,做過那么多觸犯道德底線的事。”“參與計劃的人注定會活得復雜,到最后可能連自己也不再能認清自己。既然他錯過了,那么我希望他可以永遠錯過,他只需要相信這是屬于他的命運,那樣就足夠了。”“統帥,”玄凰道,“您不能獨自背負一切。”“在不得不坦白以前,我還能繼續堅持下去。”蘇逝川說,“我知道你想回到他身邊,但他現在的樣子你也看見了,他年紀還小,能力還遠遠不夠,我不能冒險讓他提前承擔風險,因為機會只有一次。”沉默良久,玄凰嘆息似地說:“您說得對,是我心急了。”“不怪你。”蘇逝川笑笑,“你親眼看見了他戰死,再見面會時有任何沖動都是正常的。”“我從來沒見過這個年紀的殿下。”玄凰道,“我以前誕生得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