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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起兩人先前短短數秒的交鋒,以及對方身上那種前一秒還不動聲色,后一秒卻仿佛雷霆萬鈞的凜冽氣場。捫心自問,他當然期待自己能有個出類拔萃的老師,然后再享受若干年后“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反制快感。“怎么樣,”這小子的心思都寫在臉上,完全沒一點懂得收斂情緒的靈性,蘇逝川看得清明卻沒有點破,等不到對方開口,他反而先說話了,“考慮好了?”奧斯汀緩了口氣,有意將視線下移幾度不去與對方對視,低聲道:“剛才冒犯了,還希望蘇教不要放在心上?!痹掗],他頓了頓,像是猶豫良久過后終于篤定決心,奧斯汀抬眸重新迎上蘇逝川的眼睛,音量提高,一字一頓道,“但是我不會認同您的做法,在加試開始前,希望您能給出令人信服的理由,而不是單方面專|制的‘您說了算’?!?/br>“有骨氣,”蘇逝川輕描淡寫地評價,“你先回隊。”待他說完,奧斯汀也不再多說,最后一句話既是心聲也算為自己挽回了一點面子。他繞過方陣,在末尾找地方站定,側頭瞥了一眼那位早有耳聞的三皇子殿下,眸光輕蔑,挺不屑地在心底冷笑了一聲。或許是感受到了一絲敵意,西法若有所感地偏過頭,眉梢輕挑,促狹的眼尾略微揚起。奧斯汀覺得這人的眼神比那位總教還讓人不舒服,那股嫌棄感更勝,但礙于身份,他自然不方便表露出太多。西法不甚明顯地勾了勾嘴角,嘴唇不動,用只有彼此能聽見的聲音說:“被逝川教訓的感覺怎么樣?”奧斯汀眉毛動了動,從這句話里聽出端倪,登時恍然,心說這殿下果然是走后門進來的,聽上去還跟總教關系不錯。“你們認識?”他問。西法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眼睫抬起,視線又黏回某人身上,笑道:“睡過,熟得很?!?/br>奧斯?。骸啊?/br>這混蛋說出來的話簡直比總教宣布三項考核成績全部作廢還讓人震驚!就沒一個正常的!他正過臉,目不斜視地盯著前一位新生的后腦勺,打算當做沒聽見,強制終止這種離奇的對話。都是瘋子!與此同時,蘇逝川再次轉身面向新生們,阿寧則站在他斜后方半步的位置。經過方才的小插曲,短暫失蹤的心理素質已然歸位,“以貌取人”得出的錯誤被實力悍然糾正,新生心里都有了一個鮮明的概念,那就是總教官雖然看著是個“花瓶”,但這支賞心悅目的花瓶卻有能耐把人砸死,挑釁不得。有時候年輕人會更遵循自然法則,懂得服軟和聽話。蘇逝川對現狀非常滿意,靜了半晌,便重新開口,淡淡道:“在三周以前,我已經把加試的相關策劃以書面形式提交給了軍校高層,并且獲得了康納校長本人的批示,所以才吩咐駕駛員把你們空投至此?!?/br>“臨時增加這場加試的原因有兩個。第一,帝國和聯盟兩方交火日益頻繁,軍部迫切需要有能力的新鮮血液,所以要求軍校方面壓縮培訓周期,等待你們的將不再是七年教學制。”“可能是兩年,也可能是三年,你們會在基礎還遠遠不夠扎實的情況下強行畢業,然后披掛上陣。而據最新統計顯示,去年情報部新任特工的犧牲率超過了50%?!?/br>“五十人太多了,我無法保證在短時間教會你們每一個人絕對有效的自保技巧,我也沒有能力將你們全部培養成可以獨當一面的優秀特工。特殊戰術不同于其他專業,可以通過三項考核的人未必可以勝任特工的身份,并不是說你們不夠優秀,只是不夠適合。”說到這里,他認真掃視過整個方陣,聲音輕緩卻堅定:“我培養學生,不是為了讓他們去送死的。”仿佛卸下了一個重擔,蘇逝川的神色變得輕松起來,眸底重新浮上笑意。“第二,我這個人比較自我,我不相信別人的眼光,不需要推送的舉薦,我只要三天后可以完成任務,并且準時抵達軍校的人?!痹捯魶]落,他抬起右臂,像新生展示夾在指縫間的兩枚呼叫器。那是背包里的物品之一,在大規模軍演或者定向越野時會發放給參與者,用于在特殊情況下請求救援,但觸發同時往往也意味著放棄。蘇逝川手中的兩枚呼叫器構造完全一樣,差別僅在于底座的金屬材質呈現出了黑白兩種不同的顏色。在注意到這處細節的一瞬間,新生們或多或少可以猜到這場加試的真正內容——是特工訓練中常見的“爭奪游戲”。雖然名為游戲,但游戲規則卻相當殘酷,跟軍校其他專業所宣揚的“團隊精神”或是“生死搭檔”更是大相徑庭。“爭奪游戲”是給未來特工上的第一節課,目的是教會他們“不信任”和“自相殘殺”。此時眾人身后的林地已經不再是林地,那是一個真正的演練場,定向越野不過是個噱頭,三天后能抵達軍校的不是優秀學員,而是幸存者。“現在有五十個這樣的呼叫器,黑白各半。”蘇逝川道,“我要求返回軍校的人至少攜有其中的一對,至多不設上限,但各位必須注意的是,最終我只會錄取手中通訊器最多的前十二人?!?/br>此話一出,新生之中難免出現了一絲sao動。這規則比普通的“爭奪游戲”更加苛刻,原本以為只是淘汰半數的新生登時緊張起來,他只要取通訊器最多的前十二人,這意味著爭奪很有可能會持續到游戲的最后一刻。“你們可以組隊,也可以單獨行動,基地駐軍會在未來七十二小時內時刻關注林地的情況,會及時救援出觸發呼叫器的人,所以理論上不需要擔心安全問題。”蘇逝川加重了“理論上”這幾個字的讀音,然后笑了。那笑容莫名透著股邪性,生生把新生們給看毛了。“什么意思?難不成駐軍還能見死不救?”方陣最后,奧斯汀低聲調侃了一句,“故弄玄虛。”“是你沒理解。”西法耐心糾正,“在這場游戲里,呼叫器既可以求救,同時也是獲得入校資格的憑證,排除非人為因素的影響,你覺得你會在什么情況下觸發那玩意兒?”奧斯汀怔了怔,緊接著眉心一點一點擰起來。西法道:“在場的五十人里,為了留下,每個人都會不遺余力地尋找獵物。當你成為了別人手中的獵物,呼叫器被奪走,那樣一來按與不按的主動權恐怕就掌握在了獵手手里,而獵手沒有理由去悲憫獵物。”“得不到求救信號,駐軍也是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