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小半年吧。”

“干嗎？演頹廢少年啊？”

“差不多吧。”葉易偉看了他一眼，指了指門邊的衣架，說，“我皮夾夾層里有張你的照片，你去看看。”

陳珂走去門邊翻他外套口袋，拿出錢包翻找了一會，發現居然是一張中學時候流行的大頭貼，挑了挑眉，望著葉易偉說：“你真是可以，這個翻拍過了吧？這么多年還沒掉色？。”

“嗯。”葉易偉笑了笑，說：“就這么一張，當兵的時候也一直帶著了。”

“切。”陳珂那張東西又走回沙發，說：“沒用，扮演癡情頹廢少年也沒用。”

葉易偉拉過他的手，把人又拉來身邊坐下說：“是我mama拿給我的。”

陳珂詫異了。

“沒想到吧？”葉易偉捏著的手，說：“我那時候成天待在隊里，放假也不肯回家，我mama只好隔三差五來隊里看我，后來有一次忽然就跟我說有你回了學校這邊工作的消息，臨走的時候把這張照片丟給了我……那時候，她可能就是無奈地表示默許了吧。”

“……？！”陳珂張了張嘴滿臉的驚訝，說：“你是說，你mama……同意我們……？”

“也不是……她可能就是不干涉我的意思。”葉易偉想了想，又補充說，“我mama一直是這樣，我和我爸之間有矛盾，她幫誰都不好，所以從來都是不偏袒，不干涉的政策。”

“……你媽真理性。”

“很不錯了！”葉易偉又說“至少……你婆婆……她這個當媽的不反對我了。”

“哦。”陳珂看了他一眼，說：“我丈母娘真好啊……”

葉易偉笑了笑，又說：“總之就是這件事給了我鼓勵，我覺得或許你來這邊工作多少是還想著我的關系……既然這樣，那么我必須得試一試……至少，讓事情有一些變化。”

“你可以先聯系我，再……再去試啊。”陳珂又說。

“沒底氣……”葉易偉握著他的手，又說：“如果我只是回來跟你說一聲，我還喜歡你，這毫無意義……我之前就說過吧，我自己都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回來，或者要用多久才能回來的情況下，我不能再叫你等我。”

葉易偉不確定自己的這個解釋，陳珂能不能明白，說完停頓了一會望著他，陳珂卻沒給他什么反應，他只能又接著說：“……后來碰上特種大隊到地方上選拔隊員……我是考了兩次才考上去的。”

“哦？為什么？”陳珂又團坐上了沙發。

“第一次體能不過關，各項體能都不過關。”

“……”

“想笑就笑吧。”葉易偉捏他臉，說：“嚴旭也不過關，我跑步不行，他游泳不行，反正那一批應招的就我們兩個被踢回來了。”

“革命友誼因此達成？”陳珂挑眉問。

“嗯。差不多吧。”葉易偉點點頭，說：“我跟他那時候關系還沒變太好，2個人在4人間宿舍里住了大半年，一邊是我們睡覺的床，另一邊的床位空著就堆雜物，每天就我跟他兩個人，指導員每個禮拜都要來關心我們兩個有沒有再打架。”

陳珂撇嘴笑了笑。

“后來玩命練了大半年才算是勉強都考上了，入選通知下來的那天就一起在宿舍里喝了酒，就是那天晚上喝多了，跟他說了點跟你的事情。”葉易偉說。

“他真厲害，居然沒排斥這種事？”

“他人其實蠻好的，東北人嘛，爽快。”葉易偉也笑了笑，說：“后來進了特種隊，關系才算是慢慢變親了一些。”

“哦。”陳珂低著頭沉默了一會，然后說：“你其實……還是不知道我為什么生氣吧？”

“嗯？”葉易偉應了一聲：“嚴旭他真的沒有惡意……他大概覺得我一直單相思你吧。”

陳珂抬眼掃了他一眼，豎起三個手指，然后說：“1.我知道嚴旭是好意，只是第一次見我就說這種話，稍微有些越界；2.你這5年的心路歷程真的非常愚蠢，非常非常愚蠢，我暫時沒辦法理解你；3.我也是剛剛才想明白自己真正生氣的原因，暫時還不想跟你解釋，所以今天你睡沙發。”

陳珂說完立馬站起身來。

“……喂。”葉易偉下意識的伸手拉了他一把。

陳珂躲開了他的手，又指了指他說：“不睡沙發就回你消防隊的宿舍去睡，隨便你。”

葉易偉有些無奈，卻實在別無辦法，只得乖乖聽話，像往常一樣收拾了廚房和客廳。

陳珂先洗完了澡，趁他在浴室里洗澡的時候幫他從衣柜里拿了被子，把沙發鋪好，之后又把床上他的枕頭丟在沙發上，之后敲了敲衛生間的門跟他說了晚安。

葉易偉濕著身子拉開了門，看見陳珂當真沒理他徑直鉆進被窩睡覺了，有些無語，叫了兩聲親愛的，陳珂也還是不理他，只得作罷。

等他也洗完了澡，去床邊看陳珂的時候，陳珂當真已經面朝墻壁睡下了。

回到沙發坐下的時候，擦著頭發隨手拿起手機翻看新聞網頁，退出頁面的時候看見陳珂十分鐘前發來的消息：生氣。愛你。

葉易偉抬眼往床邊望去，心里長出了一片棉花田，所有的棉花朵都往著一個方向撲簌簌的倒下去，腦袋里忽然想起一句成語。

何德何能。

作者有話說：

第三十七章

陳珂這一氣氣了足足有一禮拜，葉易偉每天換著法的哄，撒嬌逗樂威逼利誘，能想到的辦法已經全都用上了，能猜的原因也全都猜遍了，陳珂依舊沒給他肯定的答案。

事情就是這樣，嘴上說著不再為過去的事情在意，心里也確實不想生氣，然而還是說傷了，說委屈了。

以為只是吃醋，以為只是遺憾，然而可惜不僅僅是這樣，真正的原因在于，陳珂發現自己被葉易偉小瞧了。

簡直不知道他是太自信還是太自卑。

先是跟他父親賭氣空耗了2年，再自說自話地為了他所謂的底氣，所謂的改變，進了特種隊，再到順利轉業，又是3年，整整自說自話地離開了5年。

陳珂心里的感覺非常微妙，簡直想給他頒一個最自我感動男朋友獎。

且不論這5年的分離對感情造成的傷害，他們兩個人的事，到底什么時候全憑他葉易偉一人做主了？

那這5年里自己在葉易偉的心里究竟成了什么樣的存在？

獨守空房盼君歸，古來征戰幾人回？

……哎。什么亂七八糟的。

陳珂一邊想著心事，一邊默不作聲地調酒。

季北和穆少宇進了酒吧，都坐在他跟前了，他也沒看清人，還跟招呼其他客人似的給他們打招呼，介紹酒水單。

穆少宇一愣，季北已經直接叫上了，挑起陳珂下巴問：“不是吧？你沒看到我們進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