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競賽吧。”先生的想法很簡單,他并不確定狩獵者到底會被引開多久,也不確定明天到底會發生什么,不過,如果不去抓住這個機會他們肯定會死,而如果他們互相殘殺,也不一定就有一個能活下來。所以,這也許是第一次惡區人這么說著——“讓我們把一切,交給命運吧。”“在狩獵者被引開后所有人都有抓住這個機會的可能,那就誰先跑到那里算誰的吧,但這之中,絕對不能允許的,就是向同胞動手。”這就是先生說的,公平的競賽。先生說完后,沒有一個人出聲,大家都在沉思著,先生的提議,是在向惡區人的多疑和貪婪提出挑戰,一時間竟沒有人說話。沈白是繼先生之后第一個站起來,他倒是朝臉色緊繃的先生笑了笑:“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幸運了,剩下的,確實應該交給命運了。”瘋女人也慢慢的站了起來,她抱著自己的孩子,沒有說話,但眼神中透露著一種堅決。麻桿低著頭,他看了看對面的沈白,最后也慢慢的站了起來,“好吧,那就看誰跑得快吧。”最后的最后,才是東哥,他慢慢走了上來和沈白一行人一起圍成了一個小圈。他們不約而同的伸出自己的右拳,抵在了一起,那輕輕的一碰,代表著對彼此的承諾。這是惡區人承諾的姿態。雖然一個人一生可能也不會用到這個姿態,不過那就好像天生的傳承,是狡詐善欺的惡區人,難得保留的承諾。碰拳之后,他們坐回了原來的位置,不再說話。這次的平靜,比之前少了什么,又多了什么。時間很難熬,他們覺得過了很久,也沒有人再敢睡著,就干脆坐了起來認真聽動靜。而這一聽,就又是半天。半天,卻仿佛比一年還要長。每當狩獵者開始走動,他們就繃緊了全身,然而狩獵者都沒有走遠。不知道多少次緊張,不知道多少次失望,這比一年還要長的半天幾乎花光了他們一生的耐心,甚至一再懷疑,到底還會不會有人幫助他們,那個引開狩獵者到底是不是又一個給他們希望再讓他們絕望的謊言。然而,那另一邊和他們一樣踩在生死線上的幾個人并沒有欺騙他們,當狩獵者們的腳步同時響起往遠處跑去時,沈白他們明白,就是現在了!那是一場死亡的狂奔,先生最先上去后確定了方向,就開始跑,后面的人一個一個跳出洞xue,也都追了上去。狩獵者的身影向著他們身后的方向越跑越遠,而他們,眼睛里只有前方。【宿主宿主!要不要兌換健步如飛!!】“……不用。”這是一場公平的競賽,不過從一開始就不會公平。瘋女人抱著他的孩子,先生是最瘦弱的一個……“狗!”東哥大喊了一聲,那個在他前面已經要張開嘴巴去咬沈白的狗被他叫了回去。是啊,即使不公平,不過,他們竭盡所能的維持公平。剩下的讓一切交給命運吧,誰又能知道最后是誰勝誰負呢。惡區雖然不算大,不過要跑去邊界也有很長的距離,他們只知道一直跑,一直跑,誰也不敢停。汗水滴落在腳下,順著一層一層塑料袋,滴進了那深紅的泥土里,惡區的風像是有靈性一般從背后吹來,像是在敦促他們,趕緊跑,不要停。趕緊跑吧,這是我們唯一能為你們做的。cao縱間里那個單薄的女生坐著,地上是那癱軟的男人,另一邊的地方,男生被槍托一下砸到腦袋,身體怦然倒地,眼前被鮮血蒙了一片。趕緊跑吧,愿我們身上的罪孽使你們的身體變得輕盈。女生看著帶著槍闖進來的那些人,微微一笑。“等一等好嗎?哪怕一秒鐘,能讓他們多一秒種也好。”這是她說的最后一句。第32章2.15二分之一跑了很久,最先落后下去的,是先生。先生已經滿臉蒼白眼睛半閉,他的雙腿顫顫巍巍的發軟,幾次踉蹌著快要倒地,而遠處,隱隱的聽見了狩獵者的叫聲。那聲聲叫聲催命一般,讓人的心頭生出絕望的滋味,因為他們連圍墻都沒有看到。假如跑錯了方向……假如被追上……太多太多的可以讓他們死亡,而生路,卻只有那么渺小的一條。沈白最后還是回過了頭,背起了那幾乎跑不動的人。【宿主你兌換一個健步如飛吧我求你了嚶嚶嚶,哪怕是要輕功我也可以給你嗚嗚,讓這個不科學的世界去死吧嗚嗚嗚……】沒有理會腦中的聲音,沈白專注的看著前方的幾個身影,腳下不曾停歇。汗水滑過他的眉毛,被他的睫毛承載,最后又難負其重,讓它跌落到了眼睛里,沈白猛地眨了下眼睛,它便像淚水一樣掙脫了眼眶流了下來。“……放下我。”先生的聲音微弱,在沈白的耳邊響起。沒有得到回應,先生又說道:“放下我。”這次是真的淚水從沈白的眼里流了出來,他咬著牙,卻把后背上的那人往上又顛了下,這行為已經明顯傳達了主人的意志。背上的人,那么輕,那么輕……這么感受著,沈白的眼淚就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惡區的人一生要受多少苦才能換來真正的幸福。背后野獸的吼叫慢慢變得清晰,先生也大聲地叫了出來。“我說、放下我!!!”“我不放!!”沈白吼了出來,他腳下一個踉蹌,不過很快穩住身形繼續往前跑去。透過背部的肌rou,先生幾乎可以感受到身下少年瘋狂跳動的心臟,聽著那充滿生命力的跳動,他倒是突然笑了起來。“我原以為對這個比賽公平的破壞也就是自相殘殺,沒想到還有你這種傻子。”沈白也想笑,不過他沒有笑出來,他看著前面的幾個身影,即使背著先生,他的速度也足以和其他人持平。不過身后那慢慢接近的奔跑聲卻比他們都要快。“放下我吧,你不可能背著我過去的,總會有人在這場比賽中死掉。”先生的聲音很溫柔也很殘忍,他就像哄一個孩子那樣對沈白說著,而那個孩子,卻在這樣的聲音里哭的更慘了。“喂喂喂,你的鼻涕要飛到我的臉上了啊!你不會想用這種方式逼我自己跳下去吧。”沈聽到這熟悉的語氣,沈白笑了開來,多么希望背上的人可以這么一輩子驕傲,這么想著,沈白的手發酸,但環著對方力道沒有絲毫沒有放松。沈白知道,他們中總有人會死,沈白也知道,先生注定贏不了這場競賽。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