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番外后來的故事 小別即新婚
海二少到底是個念舊情的人。出獄前竟生出了一絲不舍,連帶著看小瓶蓋兒的臉也覺得俊俏了許多。天窗外擠進來的亮光照得海二少直瞇眼,他抱緊了手中的食盒,想了想把蛋糕留著回家吃。空氣不算好聞,常年陰暗不見光,那方塊大的口子起不到什么通風作用,稻草鋪了薄薄一層,捂出的味道實在擾人食欲。海二少很有自信,莊大少回來了,他也不會再進這個地方來,于是很是鄭重地向齊寡婦和小瓶蓋兒告了別。“我走了,往后一定不會再來了,你們可要保重啊。”海二少情緒醞釀得恰到好處,剛剛忍住的眼淚立馬又要被自己感動回來。誰知齊寡婦根本不接這個茬兒,盯著牢外的莊大少看了許久,繼而對海二少道:“二少爺,比你高比你壯不假,要說會生養,我實在是看不出來呀……”海二少面紅耳赤。小瓶蓋兒又道:“你別說那些空話,二少,你要好好加油,把電影院開下去!”海二少心頭一暖,感慨萬千地點點頭,還來不及道謝,又聽見小瓶蓋兒說了下一句。“那個你要替我留著,等我出來了別收我票錢,你請我看一場唄!”海二少:“…………”不知為何,身后的莊大少臉色有些發黑。最后還是認認真真說了再見,海二少跟著莊大少與一位警察往外頭走,沒有再回頭看一眼。自從從小瓶蓋兒口中聽見“快活林秘史”五個字,海二少的心里就有些打顫,他怕莊大少不高興。胸中懷揣著忐忑,或許又是因為許久不見的緣故,海二少有點兒拘謹,之前的想念好似忽然被一個什么匣子完完全全收了進去。他沒有與莊大少并肩前行,而是緊緊跟在莊大少半步之后,不時瞟瞟莊大少的側臉。這一瞟直接把那些個忐忑不安給瞟沒了,說海二少神經粗真是一點兒也沒冤枉他,剛開始只是偷偷的看,走了還不到十步,海二少的眼珠子便粘到了莊大少身上,好幾次險些要被凹凸的地磚絆倒。他的大少爺可真英俊,瘦了些也一樣英俊,這么說還覺得不恰當,好長時間沒見了,應該是比以前更英俊了。海二少腦子里翻來覆去只剩“英俊”兩個字,很驕傲似的,不自覺地挺起了胸膛,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去參加哪門子授獎儀式。還沒偷偷看夠,莊大少忽然轉過頭看向他。海二少被抓個正著,剛想左顧右盼裝模作樣一番,手卻被握住了。握得很牢,手心很暖,十指相交的時候,指關節用力扣緊,沒有什么再能把他們分開。莊大少稍稍用力,將海二少往前帶,兩人終于并肩而行。莊大少側過頭,輕輕親吻海二少的臉頰。海二少臉上guntang,又舍不得放手,明明只是一個吻,碰了一下就放開了,如同莊大少一如既往的克制禮貌,但海二少卻覺得那癢癢的觸感始終留在臉上,化成一根細絨毛,撓得他渾身發麻。海二少講話結結巴巴:“還,還在這兒呢,我,我也沒看那個。”前言不搭后語的,莊大少卻偏偏聽懂了。海二少聽見莊大少這樣說道:“我沒有生氣,寶貝,我要謝謝你。”哎。海二少心里嘆氣。他覺得莊大少更英俊了。海洗榮沒來接他,簽好文件,走出巡捕房時,街上熙熙攘攘的聲音一瞬間讓在昏暗里生活了幾天的海二少有些不適應。海二少有些難過,他知道哥哥嫌他丟人,想到這兒,便連與莊大少牽著的手也想松開。莊大少卻不讓,還將力道加大,海二少覺得指間都有些發疼。“往后這些閑言碎語和目光,我來替你擋,你是我的愛人,不能讓偏見委屈了愛意。”海二少剛開始仍舊是低著頭,見莊大少怎樣都不肯放手,也就隨了他去。莊大少這番話好似有什么魔力似的,漸漸使海二少心中有了底氣,醍醐灌頂般的,海二少心中沒由來地閃出了一句話。他有莊大少了。這句話在他心中來來回回地翻轉,如同靜靜燃燒的一塊炭,而后越來越暖,融化了好多可怖,也使一些痛苦蒸發,他忽然感覺,自己不再害怕了。他有莊大少了。這句話好似一把可以打開很多鎖的鑰匙,那些執拗與要強,也就迎刃而解。兩人牽著手走回了家。站在海公館門口,海二少深吸一口氣,從莊大少的溫暖中抽離出來。海二少眼睛發亮,看著莊大少,表情也充滿了堅定,知道的曉得這是在談戀愛,不知道的還以為青年又受了什么“進步思想”的“蠱惑”,決定舍生取義,英勇就義呢。莊大少饒是再沉穩,也被海二少嚇得不輕,忙問道:“怎么了?”海二少道:“我自己回去了,你不要跟我一起回去,我怕我爹我哥打死你。”莊大少抓住海二少的手臂道:“你聽我說……”海二少卻湊上去碰了碰莊大少的唇,這一碰把勇氣給碰掉了大半,海二少低下頭,嘟囔道:“當然了,加入你聽見我實在叫得太慘,你可一定要沖進去救我啊。”講完這句話,也不管莊大少什么反應,大步踏進了家門,還自己動手把門閂鎖死了,頗有幾分風蕭蕭兮易水寒的壯士膽魄。海二少深知認錯的門道,態度越好,挨痛越少,于是沒有編造什么理由,準備一出手就來一個無比誠懇的大招。他的膝蓋早已經做好下跪的準備了,沒料到在家里轉了三圈,硬是沒找到一個能跪的人。家里十分安靜,只有肖美人坐在廳堂喝茶。肖美人聽見腳步聲,也只是抬頭看了他一眼,淡定道:“回來了?燒了柚子葉水呢,你一會兒去洗個澡,還有,別朝我跪啊,我可受不起。”海二少問道:“爹娘大哥呢?”肖美人道:“他們說,今天看跪看膩了,出去踏踏青,換換心情。”海二少:“跪?還有誰跪……”話還沒說完,海二少便忽然轉頭,望向緊鎖的大門口。那眼睛里堆積著滿滿的愛意,差點兒把肖美人齁了個跟頭。肖美人懶得掩飾臉上的嫌棄,又接著開口道:“哎哎哎,行了啊,別哭喪著臉了,廚房里那鍋柚子葉水還是你三娘燒的呢。”海二少聽罷覺得寬慰了些許,三娘到底還是疼他的,可還沒等把嘴角揚起來,肖美人補的刀子便嗖地一下扎了他一個透心涼。“反正總是難逃一頓打,你耷拉著個臉,好像很委屈似的,說不定你哥你爹看著更生氣,揍你揍得更使勁。”海二少終于沒忍住,崩潰了:“你們這些……這些會打架的……是不是不曉得自己的拳頭有多硬啊!挨你們的打……憋著不哭就已經很不錯了……師姐你的意思是要我笑著受罰啊?你們也太過分了吧!”肖美人對海二少可沒有莊大少那份心疼,見海二少哭得越厲害他越憋不住笑,當真是壞極了。海二少在柚子葉水里泡了許久,從頭到尾洗得干干凈凈,換好衣服再到廳堂時,一家人已經在飯桌前坐得整整齊齊了。海二少謹遵肖美人的教誨,沒跪,但站在原地也沒有勇氣抬頭,看起來相當可憐。一時間沒有人說話,海二少覺得這樣的沉默比抽他耳刮子還要令他難受。等了許久,終于聽見三姨太的聲音。“站在這兒干嘛?還要我請你入座?”海二少立刻乖乖坐好,拿起碗開始吃飯,連rou都不敢多夾,小心翼翼的像是賣到富貴人家當童養媳的鄉下姑娘。終歸是親生兒子,海老爺再怎么生氣仍舊覺得不落忍,只能硬邦邦地擠出了幾個字:“吃些菜。”四姨太心軟,見海二少瘦了許多,便拿起筷子給他添了些菜。海二少感覺碗里沉甸甸的,鼻子一酸,又想哭,卻被海洗榮給制止了。“現在別哭,還讓不讓大家吃飯了?一會兒留著揍你再哭。”海二少本以為能夠好好吃飯,算是逃過一劫,不曾想竟是哥哥和爹要吃飽了有力氣了再揍他,于是悲從中來,更笑不出來了。海二少臉上愁得跟塊抹布似的,都快能擰出水來了。三姨太道:“阿榮你做什么要嚇他?你弟弟膽子小你不知道?”海洗榮諷刺道:“我還真不知道,膽子得小成啥樣才敢放風月片掙錢啊。”海二少放下碗,嘴里的米飯變成了無味且堅硬的碎石頭,他用力咽下,發誓一般道:“我真的曉得錯了,我往后也不敢了,再也不做這樣的事了。”海老爺趁火打劫:“放不放不打緊,你要是能把喜歡男人這個事兒改了,別說放風月片,你就是拍風月片都行!”三姨太將筷子往桌子上一拍:“海利發你要不要臉!”海二少回絕得也很認真:“那可不行,我還是改不了。”海老爺一生氣就喜歡放狠話,隨即大聲道:“那你就給我滾出這個家!”本來期待著海二少服個軟,卻沒想到這小子真是心眼奇大,又如同上次答應出家一般爽快點頭了。海老爺怒火攻心,三姨太也氣得夠嗆,語氣中還帶著后怕:“你兒子腦袋缺根弦你是不是不知道?上次你胡言亂語讓他出家,這小子點頭答應第二天就敢收拾東西往寺廟里跑,這次你又讓他滾,往后滿世界找不著你這個混蛋兒子你可別后悔!”一頓飯吃得很不安寧,末了只有肖美人一個人抱著肚皮打嗝,其他的都是氣得臉色醬紅,板著一張臉回了房間。海二少挨了罵卻逃過了一頓打,松了口氣,轉眼就把那些個愧疚后悔給忘得干干凈凈,趁著沒人注意,翻過莊公館的籬笆,敲響了莊大少的房門。莊大少將西裝外套脫了,只穿了件襯衣,最上的兩顆扣子也解開,袖子挽起,是海二少鮮少見到的放松。海二少見狀覺得自己喜歡莊大少這個毛病是真的改不了了,悄悄咽了口水道:“大少爺,蛋糕還沒吃呢。”莊大少伸手攬過海二少,順勢將門一關,抵在門后親吻起來。不講章法,舌頭探入海二少的嘴中,舔著,又不時與海二少的舌頭交纏,吮吸。這個深吻來得太突然,卻是意料之中,積攢了許久的疼惜和思念終于在安靜的夜晚爆發,屋內只開了一盞臺燈,更多的地方是曖昧的,柔和了事物的邊角,也遮住了海二少臉上的紅色。莊大少不許他休息,好像不知疲憊似的挑逗著口腔內的每一寸皮膚,舌尖相觸,稍稍分離時扯出銀絲,海二少的下唇被吸得紅腫,他覺得下頜酸澀得厲害,還沒等嘴合上,便被莊大少霸道地用手捏住臉頰,舌頭自然往外伸,莊大少模擬著進出的勢頭,及其色情地用舌頭侵入他的嘴。海二少覺得沒有空氣了,身體燥熱得厲害。不自覺地用雙手撫摸著莊大少的背,襯衣底下是厚實的肌rou,海二少感覺到了胸膛的可靠,于是把自己交給了莊大少,不再拘束,乖巧地張開嘴,吸著莊大少的舌頭,一陣穿插過后,海二少也開始主動出擊,從莊大少的嘴角舔到脖頸,舌尖在鎖骨凸起處打轉,另一只手也不安分,漸漸朝著莊大少肚臍眼下面摸。兩人的嘴周都是濡濕一片。莊大少輕輕吻了吻海二少的眼皮,然后慢慢解開海二少的衣扣。海二少的rutou很很敏感,用舌頭稍微撩兩下便硬得像顆小石子,莊大少用牙細細磨著,舌尖也隨著挑撥,不一會兒便聽見海二少舒服的輕哼。他不抑制自己,與喜歡的人親熱,沒有什么好遮掩的。海二少摸摸莊大少的頭發,輕聲道:“另一邊也要,你咬重些,我覺得好癢……”莊大少把海二少舔得渾身發顫,又讓對方也脫下了自己的衣服。赤裸的皮膚相觸,使他控制不住地尋求更多細膩的相互摩挲。莊大少的吻漸漸往下,碰到海二少肚臍時,對方打了一個激靈,然后笑道:“不要舔這兒,這兒是真的癢。”他抬頭看著海二少的笑臉,有些恍惚。海二少笑得太好看了,那樣的快樂是坦蕩的,因為信任的緣故所以大方與他分享的。眼睛笑得彎成勾人的月牙,里面還藏著碎光,莊大少覺得胸口的愛意簡直要灼透皮膚,于是再低了低頭,含住了海二少的欲望。海二少從喉嚨里發出了呻吟,雙手抱著莊大少的頭,輕聲道:“我太舒服了……我好快活……”莊大少笑了,指腹撩動著冠狀溝細嫩的皮膚,海二少的毛發有些許觸到了莊大少的臉,他覺得癢,使壞般地扯了扯黑色的毛叢。“啊……”海二少猝不及防,頂端溢出咸澀的粘液。“我要躺下。”海二少發號施令,莊大少從善如流,將他放在柔軟的地毯上,還想接著剛才的動作,卻聽海二少說:“你轉過來,我也要舔。”莊大少停下動作,看著他。海二少眼睛很亮,輕聲道:“我要我的大少爺,同我一樣快活。”兩人相互舔舐著,感受著炙熱與堅硬,莊大少將舌頭往下移,僅用舌尖撩撥兩顆球外包裹著的皮rou,同時手指圍著xiaoxue打轉,雖然很溫柔,卻還是使海二少有些緊張。莊大少感受到了海二少肢體的緊繃,又把頂端含入口中,這一次不再是輕輕的愛撫,而是頗有力量的裹吸,沒一會兒海二少便悶哼著射了出來。莊大少吐出海二少的粘濁,將它抹在海二少的臀瓣上,又把海二少拉起來,帶到窗邊。海二少剛剛射過精,身體有些疲軟,被莊大少抱在懷中,肚皮還被炙熱的堅硬抵著。莊大少用窗簾將兩人圍好,制造出親密的空間。“那時候,我就是在這兒親你的,若是最后夏梨沒來,我預備在這兒狠狠干你。”海二少講話慢慢吞吞:“大少爺,講文明……”莊大少拍拍海二少的屁股,手掌張開,色情地揉搓著。“遇見了你,我便不想講什么文明,我腦子里全是你,有時想你想得狠了,就在心里做預算,要在窗戶這兒干你,在車里干你,或者在電影院里干你……”海二少被這些葷話惹得yuhuo焚身,至于害羞,早就不知道忘到了哪處天邊外,便也大大方方開口道:“現在呢,你預備要在這兒干我了嗎?”莊大少親親海二少的額頭道:“寶貝,趴到窗邊。”海二少從善如流,將腰往下壓,月光透過窗沿,照在他的皮膚上,溫柔又yin蕩,莊大少蹲下身,伸出舌頭為他舔xue。耐心總是能得到回報,海二少終于不那樣緊繃,甚至從身體內覺出了空虛來,不自覺地扭動腰肢,邀請莊大少進行下一步。莊大少拿出凡士林,又哄著海二少把一只腳搭上窗臺,這姿勢終于使海二少覺出了羞恥,也讓他的私處暴露無遺,莊大少細細擦著,接著深入手指,開拓生澀的甬道,三根手指終于全數吃入,不曉得哪一次攪動,碰到了甬道內部的嫩rou,海二少“啊”地叫出聲來,求莊大少再好好摸摸。莊大少卻在這時抽出了手指,附在他耳邊輕聲道:“那樣的地方,是要我親自cao的。”海二少感覺到耳廓被來回舔舐的酥麻,又接納著堅硬的欲望,莊大少的每一次沖撞都往著最要緊的銷魂處沖,似乎是下定決心要給海二少最純粹的快樂。兩人被情欲淹沒,只知道相互占有,侵占、迎合。海二少的rutou快要被莊大少捏壞了,嘴上卻還是求莊大少再用力一些,涎水順著嘴角留下,沒有人在乎,海二少雙手緊緊握住窗臺,卻感覺靈魂也要被莊大少沖撞散架。他只能聽見莊大少不斷叫他“寶貝”,海二少被渴求沖昏了頭腦,越是滿足越覺得不滿足,雙手從窗臺移開,反手抱住莊大少的頭,“大少爺”“好哥哥”地胡亂回他,最后被蝕骨的爽意侵占了意識,喊了聲“相公多給我些”,莊大少經不起刺激,著了魔似的抽插,沒一會兒兩人便抱著一起射了出來。好似要講的話都已經講完了,他們看著彼此,然后覺得十分快樂,胸口終于不再是苦的,空的,那樣自足。海二少笑了,莊大少便也跟著笑了起來。最后還是吃了蛋糕,海二少躺在莊大少懷中,用勺子大口大口往嘴里送,哪里顧得上什么禮節。莊大少逗他:“這樣大一塊,不考慮賜一小口給你的十一姨太?”海二少驕橫跋扈:“你有我就夠了,要什么蛋糕。”莊大少笑了,低頭親了親,道:“是,我有你就夠了。”海二少吃罷蛋糕,又累又困,要睡覺。莊大少摟著他一塊躺下了,隨口問道:“電臺聽得怎么樣,送你的歌哪首最喜歡?”海二少忽然起身:“你什么時候給我點歌了?!”莊大少道:“自我走了以后,天天晚上都給你點了啊,難不成你一首也沒聽?還是連收音機都沒打開過?”海二少道:“我上山當和尚了嘛……沒空……”莊大少:“你說什么?!”海二少:“……那個……那個,點歌貴不貴啊?”莊大少湊到他耳邊說了一個數目。海二少是徹底睡不著了:“你瘋了嗎?這么貴!全浪費了!有錢也不是這么造的啊!”莊大少道:“我的小少爺以前可從來沒計較過這些事。”海二少又把自己埋進被子里,才義正言辭道:“現在不同啦,現在我要養你的!自然要省著用錢了!”莊大少抱緊懷中的人:“妾身無以為報,只能天天盡心服侍海老板了。”海二少道:“不要了吧……我屁股好疼。”一夜好眠。莊大少起床沒把海二少鬧醒,從海公館傳來的一聲怒號卻把海二少嚇得從床上跌到了床底。——“老子他媽讓你滾出家門!!沒讓你滾進莊家!!!”春日的尾巴拖得越來越短,也許再下幾場雨,就要踏入夏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