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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瓶蓋兒真是沒處喊冤:“我什么時候嚇他了!我不是跟海二少說話呢嗎!”齊寡婦一語點破:“你這個長相就怪嚇人的,有點兒自知之明行不行!”海二少等他倆吵完,才道:“長得好看,比我高,比我壯,還比我有文化。”小瓶蓋兒反應了一會兒,才曉得這人是在回答剛剛的問題。齊寡婦道:“二少你這口味可不一般啊,比你高比你壯?你圖什么啊?屁股大不大?是不是看起來好生養?”海二少臉蛋紅紅:“下次我仔細看看吧。”海二少如是在牢里過了三四天,同齊寡婦小瓶蓋兒關系好了,平日里吃飯也不用像狗一樣搶食。但是一天天過去,剛開始的從容漸漸減去,隨之而來的是越燃越烈的焦急。他本以為關個兩天就能出去的,到時候出獄再掙錢,攢下來等莊大少回來就行。但是眼看著莊大少口中的十日期限就快到了,自己別說電話,連電線都摸不著,也不曉得他現在平不平安,與自己聯系了沒有,他不敢想要是十日過去仍舊等不到莊大少的消息要怎么辦。與上次進監獄不一樣,爹與兩位姨娘至始至終都沒來看他,好似就這樣仍憑他自生自滅了,不再關系他到底有沒有什么冤屈,或者是誤會,沒人愿意保釋他,就連在警局上班的海洗榮,也是能不到監獄就不到監獄,省的看見他心煩。海二少給整個海家丟了臉,在好不容易挽回了些顏面之后,又因為私放風月片被再次抓進了巡捕房,得到了擾亂社會風序良俗之yin魔的名聲。肖美人在海公館的每一日都過的如坐針氈,眼看著長輩們將降火涼茶當水飲,黑著塊臉能不說話就不說話,他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說不出請他們保釋海二少的話。三姨太坐在太師椅上做針線活,針孔太小,死活穿不過線,于是拿起剪刀,開始剪布料玩兒。肖美人坐在她旁邊喝茶,上好布帛被尖銳割破的聲音穿過空氣抵達肖美人的耳邊,三姨太面無表情地揮動著剪刀,不一會兒就把一匹綢子剪成了拖布頭,肖美人看得rou發疼。沒有人說話,肖美人本想找些話題,但又覺得什么都不合適,只能喝茶,喝到想打嗝。忽然間一陣鈴聲打破了這份詭異的寧靜,三姨太拿出另一把剪刀,往肖美人眼前一拍。肖美人問道:“三太太……這……是要做什么?”三姨太指派道:“把電話線剪了。”肖美人拿起剪刀,還是鼓起了狗膽,違背圣令拿起了話筒。海二少連吃了幾天青菜豆腐,臉都發綠了。他從未覺得原來時光是這樣長的,長到可以從容不迫地把他與莊大少的故事從頭到尾細細回憶一遍,仍舊等不到太陽落山頭。他甚至覺得,自己與莊大少的戀愛,談得根本不對味,或許只談了一半,剩下好多美好的東西他沒有體會過,假若莊大少回來,一定要再重新開始一次,好好愛一遍。不帶任何目的的,不帶任何顧忌的。連照片也想重新再拍一遍。他們相處的時光太少,往后的時日,一定要好好補齊。海二少有些想哭了,但齊寡婦的孩子還沒哭呢,他哭也太丟人了,他不愿意再丟人了。于是海二少蜷起身子,把頭埋進雙臂里面。有鑰匙開鎖的聲音,大概是哪位家屬來看望犯人。海二少聽著一陣腳步聲,漸漸朝自己靠近。有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或許是海洗榮眾多同事之一:“海二少,有人來保釋你,把你的東西收拾好,跟我們走吧。”海二少沒有抬起頭,他覺得自己無臉再見身后的爹娘。他聽見自己的聲音,有些沙啞,更多的是羞愧:“爹,謝謝你來保釋我,我對不起……”話還沒說完,欄桿外遞過來一個食盒。海二少忽然渾身發抖,急切地搶了過來,打開一看,里面放著一塊鋪著玫瑰花瓣的蛋糕,如果細細品的話,或許還能吃出來,里面放了朗姆酒。海二少的脖子好似被蜜蜂叮了,很硬。要下定決心才敢滿滿扭過頭來。外頭是該陽光明媚的,亮光透過天窗灑進昏暗牢房,將站著的那一個人剪出了影子,表情卻看不清楚。他瘦了許多,穿西裝依舊好看。海二少聽到了他的聲音,還是沒忍住,擦了擦眼睛。“小少爺是要先把蛋糕吃完再跟我走,還是回家一起吃蛋糕呢?”海二少來來回回想開口,卻總被哽咽打斷,他腦袋發昏,顧不得其他任何東西。海二少深吸了口氣,又拽起袖子擦了把臉,道:“你回來啦?”莊大少答:“寶貝,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