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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進也不要找什么好姑娘了,還是聽從上天的旨意,老老實實當個紈绔吧。而這樣的想法在海二少的腦海里不過只存在短短的半小時,在海二少踏出海公館,見到從莊公館小汽車里出來的人的那一刻,一切破釜沉舟自暴自棄的打算也就這么消失殆盡。海二少從未見過這樣的姑娘,打扮新潮洋派,穿著一身明黃色小洋裙,卻不似三姨太訂做的那一身那浮夸;頭發(fā)卷得好看,配上兩條緞帶,不顯得過度甜美,而有種相當落落大方之感;羽毛折扇掛著一束流蘇,輕輕地撓著海二少的心……莊大少此時就站在車門外,海二少對眼前這位jiejie相當有好感,就這樣徹底遺忘了見到莊大少的尷尬,那綺夢更不用說,早就不知道飛往哪邊天。莊大少注意到海二少,也跟沒事人似的,不計較那日花園里的風波,主動與他打招呼。“二少。”海二少罕見得覺得有點羞澀,緩慢朝他們走來。“密斯特莊。”瞧,用的還是以往完全不熟悉的洋派稱呼。“這位是?”“這位是我的表妹袁小姐,芝荷,這位是對門海公館的二公子。”那女子聽罷,大方道:“二少你好呀,我叫袁夏梨,你可以叫我夏梨,等我們再熟悉一點,喚我的字'芝荷'也可。”袁夏梨笑起來好看,海二少本來就對她有好感,看她如此親切,更是想好好表現(xiàn):“袁小姐的名字真是有詩意!這名字真好聽!”沒想到袁小姐卻哈哈大笑起來:“哪里來的詩意,我爹是賣夏天的梨子起家的,所以我叫夏梨,后來我爹改種冬藕了,所以我弟弟的名字叫袁冬藕呢。”海二少:……袁小姐又道:“咦?二少的左手怎么了?”莊大少解釋道:“這是為了救我弄傷的,海二少是個心善之人。”袁小姐聽罷贊賞著點頭:“二少是個好孩子!”海二少:“好……孩子?”莊大少:“我表妹近兩年才回國,我姨夫出資開了個保育院,她在里面當老師。”袁小姐:“別看我整天笑嘻嘻的,我最不喜歡壞孩子呢。”臉色一峻,接著道:“不聽話的淘氣孩子到了我手上,可是要被好好‘教育’的。”莊大少立馬補充:“你別誤會,她不打人。”袁小姐聽罷哈哈大笑。海二少:…………淘氣不求上進的紈绔孩子海二少看來永遠不會是袁小姐喜歡的類型了,海二少在心里長長地嘆了口氣,這才有心思琢磨起別的事來,這會兒再看莊大少,被遺忘的那股尷尬便排山倒海地呼嘯而來了。莊大少見海二少臉色不怎么好,于是走到他身邊問:“忘了問你,怎么了,這兩天都不見你出門。”距離有點近,海二少微微往后退了一步,不自在起來:“我……我吃壞了肚子,在家休息呢。”莊大少又道:“怎么總是這樣馬馬虎虎的,也不會照顧自己。”低頭看了看海二少手上的石膏,把墊在手和石膏之間的紗布好好掖了掖。“這紗布隨時要注意,如果弄不的好磨破手是很疼的。”海二少低頭看著傷手,不說話,耳尖卻有點紅。莊大少見他不答,只能又重申一次。“明白了嗎?嗯?”聲音低沉,海二少聽得背脊酥麻,只能趕緊應道:“知道了知道了,你,你靠得太近了。”莊大少笑了:"難得見我們二少還有害羞的時候。"海二少心里大喊:我哪里害羞啦!還不是因為那個莫名其妙的夢!第28章莊大少這幾日有些上火。說不出是為什么,一團熾熱像是在胸口生了根,沒由來的燃燒使得他感覺自己暴躁了不少,吩咐下人連續(xù)熬了三天涼茶,胃都喝疼了,也沒能緩解多少。眼前坐著海二少,看這人穿得整整齊齊,就知道大清早肯定起床對著鏡子臭美了一番。此刻海二少口若懸河,教袁夏梨如何擲骰子擲出一串六來,說到激動之處,更是不要形象,眼睛泛起亮光,不留神連口水都噴出來幾粒。袁夏梨袁小姐相當給面子,又或許是當真認為二少有趣至極的原因,捧場得厲害。兩人一唱一和,配合默契,完全把莊大少排出了聊天圈子。平日里海二少雖然也是這幅德行,人來瘋,給根桿兒就順溜著往上爬。原先莊大少倒是挺喜歡這樣活潑的他,不過現(xiàn)在真是怎么瞧怎么聒噪,只想把他趕出去,還自己耳根子一個清凈。人熱情如此,狗隨主人,也跟著猖狂起來。海二少以往是頂不喜歡阿猛過來串門的,莊大少知道他的心思,怕生出什么串串,壞了愛麗絲的血統(tǒng),要被莊公館的人找上門來要說法的。海二少忘了身處洋派大宅的拘謹,土狗阿猛就更不必說,見主人不攔著,整日整日地呆在愛麗絲旁邊,逗它開心,還為它舔毛,那詞兒怎么說來著,殷勤,如今是放人放狗身上都貼切了。莊大少沒覺出自己罕見的刻薄,是越看海二少越覺得刺眼。這段時間只要一得空就往莊公館跑,一個上午不到就得到了“特別許可”,能夠直喚表妹袁小姐的字,“芝荷”就“芝荷”吧,還非得往后加個“jiejie”,嗲得莊大少渾身不自在。海二少的感情都明明白白寫在臉上,看來他是對袁夏梨癡了心了。思及此,莊大少更想把試圖教袁夏梨十里鎮(zhèn)土話的海二少直接扔出莊公館,問他理由,怕是還來不及想,光是想治治胸口發(fā)悶已經(jīng)花光所有精力了。海二少除了熱情程度讓莊大少咋舌,實際上真正惹得莊大少不痛快的,是這人態(tài)度的轉變。莊大少實在想不通,僅短短一夜,曾經(jīng)因為土氣而自卑,站在自己面前非要裝作自己什么也都懂一點、以此來充作底氣的鄉(xiāng)村小少爺去哪兒了,往日的海二少可沒有那么厚的臉皮,叫他承認自己沒見過世面簡直比殺了他還難,與自己聊天時,唯恐說錯什么話出了洋相,可面對袁夏梨時,這份尊嚴去哪啦?怎么就這么不要臉了呢?!“芝荷jiejie,你說的唱片,我從來沒聽過,不如你教教我怎么放吧。”我呸,前段時間來莊公館控訴你三娘“中邪”的時候,你跟著唱片機旋律搖頭晃腦的樣子你都忘了?“芝荷jiejie,咖啡是怎么喝的啊?我沒喝過,不如你教教我怎么煮啊。”…………我那包咖啡豆就當是被賊偷了吧。“芝荷jiejie,你看過沒有,我給你演一段請你看看啊,咳咳,‘啊!我的愛人’……”“芝荷,外面天氣正好,要不要出門走走?”莊大少忍無可忍,熾熱的火苗燒到了喉嚨口,打斷了海二少的表演后,覺得痛快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