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掠開他遮眼的濕發(fā),「你這嗜武之人啊。好了,我該走了。」「往后還來嗎?」阿杰急急抓住他的衣袖。「來。」風掠過一陣,身影已消失在墻外。阿杰依依不舍的看了一會兒才提刀回房,剛走出庭院便遇上了秦正。「你在和誰說話,我怎么沒瞧見人啊。」秦正張望著空空的庭院。「哪有人,就我一人在練功。」說完阿杰便繞過面前的人,徑自回房去換衣裳。只聽秦正在身后喃聲道,「明明就有,若是心頭沒鬼怎不敢與我說,你還和他那般親昵……」年少時阿杰是個率直爽朗的兒郎,后因身遭變故而變得有些乖張孤戾,除了秦正和群傲少有親近之人。因而也就分不清與人相處何種舉止是到了親昵的地步,吳艾給他擦汗撥發(fā),他并不覺得有何不妥。清晨,正是排盡胸中渾濁的時候。群傲安靜的在屋檐下閉目打坐,約莫一刻鐘以后才睜開眼。不用看他也知道,那戴著銀色面具的人已立于屋頂一角看了他許久。那一襲灰白的長衫,迎風背手而立,頗有些仙風道骨的味道。殊知仙風道骨這四個字展大俠從不送人,世間沽名釣譽道貌岸然的人何其多,盡是些庸俗至極的俗人,真正超脫功名富貴的人又有幾人。僅是這四個字,便知展大俠對這人有多么欣賞。見他朝自己點了點頭,群傲也回以一笑,而后那仙衣飄飄便于屋頂消失了。直到夜晚又才出現(xiàn)在他面前,將四壇子酒砸在桌上……「要說北門關退兵一百里,這可是蒼生之福啊!」「哦?」群傲見人已有三分醉意,便悄悄端了他的大碗,換上一個小杯。「君可曾見邊關之上兩國相互仇殺的慘狀,可曾見過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天朝和南涼之間好不容易罷兵十載,倘若刀兵再起,南涼鐵騎侵入天朝,可知將有多少天朝百姓慘遭橫死?又有多少南涼人死于非命?兵兇戰(zhàn)危,此等事不論輸贏,都未曾有值得歡喜的勝事。但凡皆是為了殺人取地、建功立業(yè)。保國衛(wèi)家?少說那冠冕堂皇的屁話!」雖是帶著醉言,這一席話卻令群傲大為震動。何為知己,這便是知己!有多少戰(zhàn)事是打著保國衛(wèi)家的旗號而踐踏異族,武林中也同樣,有多少所謂的正派人士為一己私利而以正義之名盡做傷天害理的事。「瞧我,真是醉了,失言失言。」群傲動容不已,「吳兄,展群傲在此敬你一杯。展某生平少有敬重之人,今日吳兄便是一個!」吳艾仰頭干下才發(fā)現(xiàn)酒杯被換了,「賢弟欺負愚兄啊。」說著便伸出食指在群傲的鼻梁上刮了一刮。群傲只當他醉了,笑笑便不在意。干杯以后,兩雙筷子同時伸向了桌上的一盤白玉豆腐,可是盤里只剩下了豆腐一塊,兩個人該誰吃呢?「吳兄連這最后一塊也要與我爭嗎?」「賢弟,孔融讓梨啊。」二人相視一笑,兩雙筷子登時在盤里你爭我奪起來。進攻,格擋,單刀削,雙劍刺,天下間的精妙招式在這兩雙筷間盡數(shù)演繹。吳艾險勝半招,搶先夾起了豆腐,卻在半途半途被群傲奪了去,一夾就爛的軟軟東西就這樣在兩人之間一來一回多次,竟是完好如初。最后吳艾一個翻騰從桌上掠過,將豆腐搶到了嘴邊。「罷了,輸給你……」群傲這么說著,豆腐卻遞到了他嘴邊,「吳兄……」吳艾趁他張嘴的當下將豆腐送了進去,「罷了,給你。」群傲嚼著豆腐,臉上有些窘迫。原本兩個大男人這也沒什么,只是,只是一對上這人的眼睛他便不由得臉面發(fā)熱。「這么晚了,我也該走了。」說著吳艾站起身來,才走一步腳下便一個踉蹌朝群傲撲去,雙唇好巧不巧貼在了群傲的臉上,「糟糕,喝過頭了。」群傲被他的面具撞上了鼻子,顧不得疼先將他扶起,「吳兄可在舍下住上一晚。」吳艾搖搖頭,繼續(xù)說著醉話,「我怕住了一晚便有第二晚,日后也就舍不得走了。賢弟的好意,心領了。告辭。」似乎到了最后,兩人都吃到了豆腐。三十九移情別戀-3襄州和蘇州之間來回大約要十日,可是十日過去,那被打得埋頭包的靖康侯爺仍沒有將藥王請來。這十日里,秦正徹底的被秦二主子和秦七主子遺忘在了角落。群傲仍沒有忘記那日在地熱池讓他抬不起頭的丑事,一見到秦正他就想起那五xue點xue法,恨不得拍了自己的天靈蓋省得留在世上丟人。阿杰也不大想看到秦老爺,一想起秦正那幾日哄騙他做‘熟悉’的事他就懊惱得想撞墻,世上大概沒有比他更愚蠢的人。不過,兩人并非完全因此而疏離秦老爺,真正令他們無暇去搭理秦正的是另一個原因,吳艾。「哈哈哈,南宮賢弟這你可就說錯了,愚兄哪里是天下無敵,你可不知道我多次險些喪命在……在七……」阿杰忙端了對方的酒,要他快些把下面的話說完,「是何人如此了得,竟令吳兄多番不敵?」吳艾趕緊擺手,「不是人,是一種……一種極為霸道的暗器,叫‘七王補心針’。」「七王補心針?聞所未聞啊。」「這‘七王補心針’啊,就是……」吳艾當下便將這些年來的遭遇一一說來,雖是長話短說,卻是毫無隱瞞,對自己種種糗事倒霉事毫無遮掩,逗得阿杰捧腹大笑。原本以為神秘莫測的人,竟如此直率,阿杰又驚又喜,對眼前的人又增添了幾許好感,激動之下險些抓著對方來八拜結金蘭。不過這時腦中想起曾經(jīng)與那人結拜的情景,當下?lián)u頭否決,對于他來說沒有人可以代替那個人,即使是吳艾,即使那個人已不記得往日舊事。可是,他為何有種錯覺,吳艾和那個人……「老爺?!你……你嚇著我了。」在暗處悄聲無息站著的人慢步走出來,渾身的酒氣令阿杰皺了鼻。「你喝酒了?」秦正晃了晃手里的酒壇,嘟噥道,「啊,看你們喝得高興,我自己也來了一壇。」阿杰低聲道,「你知道了?」「知道什么?你是說你那個戴面具的朋友,是啊,知道了,他每日那么來來去去的,我眼睛又沒瞎。只是我不喜歡那種藏頭縮尾的人,我想我就不必認識了。」阿杰點點頭,不由得捫心自問是否心頭有鬼。若是沒有,那他為何要心虛,不過是結交一個朋友而已,為何在秦正面前會有些愧疚負罪之感。「杰……」秦正突然丟掉酒壇,上前抱住阿杰與他交頸相擁,「今晚我要和你睡,不是要……我只是想和你說說話。」阿杰任由他抱住往房里帶,「想說什么?」到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