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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孟進能看見那雙好看的手正笨拙的拿著水果刀，指肚微紅，小心卻又魯莽的削著新的一個蘋果。孟現支開親戚，走到宋見優身邊，從他手中搶過了水果刀。

“親愛的，”孟現熟練的削著蘋果，笑著問宋見優：“這是要給我的嗎？”

宋見優說：“看把你能的。”

“是是是，我能的。”孟現削完，咬了一口，遞給宋見優讓他也咬了一口。

孟進別過眼，心中產生的奇怪想法漸漸清明，他想的是，你要是只是我一個人的就好了。爸爸。

第5章

孟進對自己的想法并不感到莫名。

他開始觀察宋見優，很多時候他感覺自己和他們不存在于同一世界，他想知道為什么。為什么他們可以毫無縫隙的親近，為什么有的親昵只局限于對方，如果他也想要怎么辦。

孟進不是旁觀者，是參與者。

宋見優會削一個蘋果給他，也會再削一個給孟現。但宋見優只會盯著他一個人吃飯，見他吃完了再說一句：“寶寶真棒。”

宋見優會每天捏捏他的肚子，撓一下他的癢癢rou，嘴里念著：“別動，我看看你長rou沒有。”

僅止步于這樣的親密，但這親密又遠遠不夠。

孟進覺得自己不能渴望更多。

選擇學校的時候，他決定住校，宋見優第一次對他置氣，明明前一分鐘還在笑著說：“我們選擇個離家近點兒的，以后寶寶自己回家方便，我們去接也方便。”接著抬頭問孟現：“大佬，有意見嗎？”

孟現叼了根煙在嘴里，沒點，只虛虛地咬著煙嘴：“沒意見。”

他轉頭示意孟進：“寶寶？”

孟進看著宋見優，聽他又叫了一聲“寶寶”。

“爸爸，”孟進只遲疑了一下，就繼續說：“我想住校。”

宋見優表達生氣的方式很奇怪，他一臉凝重的坐在沙發上，和孟進說：“我生氣了。”

孟現聽后噗的一聲就笑了出來，被他瞪了回去，一伸手拿下了叼在孟現嘴里的煙：“你能不能幫著說句話？你還笑？”

就是這種親密。

孟現攬住了宋見優的腰，把他往懷里帶，又被他推開。

“我怎么不幫著了，我說了沒意見，”孟現不甘心，朝他張開了雙手：“你讓孟進自己選不行么，乖乖的，現在到我懷里我安慰安慰你。”

宋見優拿胳膊肘兒頂了孟現一下：“我不要你的安慰。”他說：“我是真的生氣了，寶寶才到我們家多久，我們還沒對他怎么好，他就要住校，看也看不著的，又不是被寵壞的孩子要學著獨立……”

孟進沉默的聽著。

一同他潮濕的夢境，夢里有宋見優的臉，他喊他寶寶，醒來之后身下一片冰涼。他渴望，但不能要求太多。

十三歲初精孟進夢到的是宋見優，他的養父。他有另一位養父，他們的感情很好。

他們親吻、zuoai，做所有能做的最親密的事。

孟進對自己的喜歡不覺得害怕，他只是感到難過。

他又重復了一遍：“我想住校。”他吃力的說：“爸爸，你不用擔心我，你已經對我很好了，不能再好了。”

第6章

孟現出門的時候，宋見優在他耳邊又說了一遍：“你接寶寶回來，他要是不愿意，你就和他說所有學生放假都回家了，你記著啊，大佬，一定要和他說不回家怎么行，又不是沒有家。”

“我記著呢。”孟現看著自己的愛人，無奈的說：“我耳朵都要聽得起繭了。”

宋見優皺眉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又開口：“你……我怎么覺得你不在意，你對寶寶一定要態度好點兒，他本來就小心翼翼的讓人心疼，別是你把他嚇走了。”

孟現伸手捏了捏宋見優的耳垂，看他蹩腳的推拒著，又借機伸手撫了撫他的眉心。

“我沒有對孟進不在意，”孟現摸著他的眉骨，收了手：“我只是覺得他沒你重要，但是你又太關心他了，關心則亂，你都沒有這么關心過我。”見宋見優要說什么，他又點上了他的唇珠，擦著他柔軟的嘴唇，做了個禁聲的手勢：“我覺得他讓你難過了。”

“你讓我難過的事兒也多著呢。”宋見優不客氣的咬著了孟現的指尖，在齒間磨了磨，說：“寶寶沒讓我難過，我就是心疼他，想對他好。”

孟現開車的時候往扶手箱里拿了打火機，按下車窗，風吹的人腦袋疼，等著紅綠燈的間隙他把煙點上了，到孟進學校時還沒下課，宋見優一直說要早點兒去，不然就等不到孟進了，孟現停好車，看了一眼時間，徐徐地把煙抽完。

孟進只上了一個星期的學，宋見優就一直念個沒完，等周末了一定要接寶寶回來，我要親手做一頓好的喂他，好不容易長點兒rou了會不會給學沒了，我好擔心他啊……

孟現聽著，很不是滋味的說：“那我出差你也沒這么想我啊。”

“你有什么好想的。”他的愛人如是說。

孟現抽完煙，進了學校，到班級門口外站著，外面已經站了許多家長，有家長看見他還上來說了一句：“你來接孩子呢？”

孟現笑笑說是。

那女人說：“沒想到你這么年輕。”

孟現往里探了探，找孟進的身影，聞言說：“我愛人比我更年輕。”看到孟進時他頓了一頓，很惡趣味的補充了一句：“我們生的早。”

孟進坐在第二排，看不出來瘦沒瘦，他的側臉映照在一群孩子里還是有種別樣的疏離感。

如同當時在孤兒院見到的那樣。

孟現認為可能孟進骨子里對人就是冷漠的。

下課鈴響了，老師說了下課，孟進出來看到他之后又往他身后看了看，才喊他：“爸。”

孟現嗯了一聲，說：“走吧。”

他沒多做解釋，態度不冷不淡，孟進就跟在他身后，他們上了車，孟現等汽車發動的時候看了孟進一眼，又拿了根煙，猶豫了一下還是點著了。

“孟進，”孟現說話：“以后我每個星期都會來接你，他很想你，我希望你不要讓他傷心，他不像我對你沒什么感情，他很喜歡你。”

“我的愛人很喜歡你。”孟現吸了一口煙：“我都有點吃醋了。”

第7章

他很喜歡你。

已經不是第一次聽了，孟進不動聲色的坐正，背脊骨崩成一條線。想要佝僂起身子，抱著自己的腿來抑制自己胸腔內的激動，但是不可以，他想。

脊椎僵硬，肩膀發酸，骨頭縫里透著尚且可以忍受的疼痛感。

從另一位養父嘴里聽自己的養父很喜歡自己，孟進下意識的用這種疼痛來轉移注意力，他不自在的梗著脖子望向窗外，感覺喉嚨在震顫，發出無意義的聲音。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