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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得看你有沒有命來取!” 青君幽幽道:“若是用你的命能換回容白的命呢?” 良久天地間都寂靜無聲。 許久辭鏡才問出口:“什么意思?” 青君道:“知曉當年容白以神軀祭天前,為何要讓你沉睡萬年嗎?” 作者有話要說: 進入揭秘環節嘍~ ☆、第 44 章 “為何?”辭鏡的嗓音在風里有些縹緲。 青君目光依然是散漫的, 有一下沒一下搖著折扇道:“他知曉他若出事,必然有人會窮極一切復活他,所以才讓你沉睡萬年。他在祭天時神魂俱滅, 唯有集齊山海神印用他殘留的魂識才能重新養出他的魂魄。” “會拼著性命危險去復活他的,六界之內, 最有可能的便是你。你沉睡了,他想用萬年光陰來消磨你的仇恨。此外, 沒有你的神印, 其他人想集齊神印也是枉然。” “那么在幕后收集神印的是誰?”辭鏡平靜開口。 青君笑了笑, 神色里帶著點意味不明:“你心里已經有答案了不是嗎?” 風吹動辭鏡寬大的衣袍,他額前銀色的碎發淺淺拂動,仿佛是染了千年霜雪,“當年那場天崩,當真只是意外?” 青君半邊臉掩在云層里,喜怒不辨,他道:“帝尊可以眼都不眨毀去這天地,卻舍不得動容白一根毫發。” 梵音心頭大震, 聽辭鏡跟青君話里的意思,想復活容白古神的,竟是神界帝尊君九幽! 那到底是什么,讓辭鏡曾誤會是君九幽殺了容白? 而且當初建木被紅蓮業火燒盡時溢出的那一縷魔氣, 到現在也沒弄明白到底是從何而來的。 梵音覺得其中肯定還有很多曲折,可眼下不是細說的時候。 青君望著辭鏡道:“你殺上九天,口口聲聲是為容白古神討回一個公告, 如今機會就擺在你眼前,只要你祭出神印,你就能救你師尊。” 辭鏡沒有說話,質問青君的是梵音:“拿走神印他會死對不對?” 青君半垂下眼眸,眼角那顆黑色淚痣風流中又帶著幾分哀憐:“這世間的一切都是公平的,一命換一命是最基本的法則。沒有容白的神印加持,這八方山海鎮獸,早就在各自的天劫中死了不知多少回了。它們的永生是容白賜予的,容白要回來,收回曾經放在它們身上的力量,也沒有什么不對。” 他視線落到梵音帶著的泠月尸體上,因為泠月的尸體在此之前一直有白鹿的一縷殘魂封印在里面,所以沒有半點損壞,哪怕現在氣息全無了,泠月看著也只是像睡著了一般。 青君道:“泠月想救村民,求到神獸白鹿跟前,不也是選擇了一命換一命么?她要白鹿rou身,所以用自己的rou身跟白鹿換了。” “兇手!你們都是兇手!”天狼怒喝。 青君漫不經心瞥他一眼:“我以為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天狼冷喝:“誰稀罕容白賜予的狗屁神印!憑什么他死了,要八方鎮獸替他承受這一切?” 青君輕笑一聲,不過沒再看天狼,而是把目光落到了辭鏡身上:“你看容白那個木頭,總是自以為是做些認為對六界好的事,誰又記著他的恩情?本君都有些為他不值了。” 如果沒有山海圖和八方鎮獸鎮壓八方,在容白古神死去萬年的時間里,可能天地間早就失衡,六界崩塌重歸混沌了。 若這一切都只是容白獨自承擔著的,估計沒人會說容白不好,因為六界之中,沒有一個不是受益者。 容白不在了,換了一批人承擔,八方鎮獸或許是自愿的,不覺有一絲委屈,可他們的家人終是覺得容白欠了他們,這六界欠了他們。 “沒有師尊神印中的神力,你妻可能連萬年的壽命都沒有。”辭鏡看向天狼,平靜道:“當年接受山海神印,每個被賜予神印的神獸都是自愿接受的,你自私慣了,就不要覺得全天下都欠你的。” 青君詫異挑了挑眉。 天狼痛苦嚎叫一聲。 辭鏡看著天狼,神情依然是淡淡的:“你覺得不公,就自己向天討出一個公平來。對和錯,通常都是贏的一方來定的,能力不夠卻只會叫嚷,沒人會因為你嘯聲大就覺得你是對的。” 梵音覺得這一刻的辭鏡有些陌生,但下意識又認為,這才是他。 從來不守規則,只憑實力說話。 事情發生到了現在,她都已經分不清對錯。 也是這時,梵音恍然間明白,世間太多事情,哪里是對和錯兩條線就能清楚劃開的。立場不同,看到的對錯也就不同。 萬年前容白古神把自己的法力和無盡的壽命分給八方鎮獸,因為容白古神的神印,鎮獸們比其他神獸背負得更多,得維持一方天地的力量平衡。但它們從此也從輪回中摘除,避開了命中的劫數,不老不死,永生不滅。 現在有人想復活容白古神,收回屬于容白古神的神印,可沒了神印的力量,這些神獸又將重新踏入輪回,有的甚至要走向自己原本的命運——寂滅。 辭鏡對天狼說那話,大抵也是強者為尊的意思。 天狼想為妻子報仇,他們想復活容白古神…… 亂了,一切都亂了…… 梵音腦子里仿佛是被倒了一罐漿糊,眼下唯一記得的,約莫就是青君要辭鏡身上的神印。 她一把攥住辭鏡的袖子:“便是非要神印,肯定也有其他取下來的辦法,你不要沖動……” 辭鏡看著她,一寸寸把自己的衣服從梵音手中扯了出來,竟是一句話也沒說。 梵音感覺心口刺疼了一下,一時間腦子都空空的。 “你不信我,覺得我當初在出云山撿到你根本就是有備而為,是嗎?”梵音自己都不清楚是用什么語氣問出這句話的。 辭鏡答:“如果那只是巧合,你進入妖界也只是巧合,這世間的巧合未免太多了些。” 只這一句,梵音哪怕還有再多解釋的話,都卡在喉嚨里再也說不出來。 青君只饒有興趣看著這一幕。 梵音覺得眼睛澀疼得厲害,她眨了一下眼,眼角瞬間滑落一串水澤。 辭鏡第一次看到梵音哭,他手下意識的動了一下,卻又止住了。 辭鏡別過臉不看梵音,下顎繃得很緊。 梵音第一次知道,原來心痛是這么個滋味。 她張嘴,想再喚一聲辭鏡的名字,但喉嚨里像是被堵了一團東西,發不出絲毫聲音,那片沙啞的痛意,幾乎是一路扯到肺部,再蔓延到心尖上。 她知道,不怪辭鏡會懷疑自己,畢竟青君成了她師父,她跟辭鏡的兩次莫名相遇,她自己都覺得不是巧合。 與此同時,她感覺自己受到的是最親近的人的背叛,她一直把邋遢和尚當做自己在世上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