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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敲門。 辭鏡面無表情布下一個隔音結界在房門處。 他幾乎已經能想象到梵音慌不擇忙從浴桶里披衣出來給他開門的場景。 一張臉已經夠驚為天人了,身形卻還堪稱尤物,比起他玩過的那些妖姬魔女也分毫不差。 光是想想開門時梵音頸上可能還沾著沒來得及擦干的水珠,他呼吸就已經不穩。 六界內不缺美人,能稱之為絕色的卻沒幾個,玄鱗閱女無數,梵音這等好顏色的,他還是頭一回見到。 美人不再是完璧,他心中稍有些芥蒂。六界皆知,玄鱗神君雖浪蕩,可收入懷中的女子,不管是妖媚入骨的妖姬,還是性子頗野的魔女,都必須得是干凈的。 他對自己的容貌身份有信心,覺得只要他做夠了面子功夫,讓梵音有臺階下,梵音做他的寵姬是肯定的事。 屆時若是被他那幫狐朋狗友知曉他看上一個帶著孩子的美人,鐵定得被好生嘲笑一番,說他撿破鞋。 不過美人有那等絕色之姿,這破鞋他收了也未嘗不可。 玄鱗敲了半天的門,一通亂想已經把自己一身邪火勾起來了。但里邊一直沒人吱聲,他只當梵音是想矯情一番,怕就這么給他開門了被人說道。 便站在門外大聲道:“姑娘,先前是我不對。我已經仔細想過了,哪怕姑娘帶著一個孩子,但只要姑娘愿意,我玄靈仙府的大門隨時為姑娘敞開。” “你一個人帶著孩子辛苦,來我玄靈仙府,我必保你吃穿不愁。” “姑娘,你只看了我一眼,可我整顆心都在那一眼里空了……” “你心還是實的。”稚嫩卻帶著無限冷意的嗓音從玄鱗身后傳來。 玄鱗正準備回頭,只覺得膝蓋窩一陣鉆心的疼,整個人就往前一撲,倒在地摔了個狗啃泥。 他感覺有一團陰影籠罩了自己,抬起頭來只瞧見一個粉雕玉琢的奶娃娃。 認出這是梵音帶在身邊的孩子,玄鱗有些尷尬的爬起來。怕這小孩在這里一會兒壞他事,他半蹲在辭鏡跟前,從袖子里掏出他一早買好的糖果。 “這些松子糖都是你的,拿去吃吧。” 辭鏡沒有伸手接過的意思。 他哄道:“很好吃的,你以前沒吃過吧?等你娘跟我去玄靈仙府,以后你天天都能吃各種好吃的糖果,里面還有成百上千的仆人供你使喚。” 頓了頓,他補充道:“你不用喚本君父君。” 一個寵姬帶著的拖油瓶還沒資格成為他們黃帝一脈的子嗣。 辭鏡暗紅色的眸子里戾氣翻涌:“滾。” 玄鱗眉毛一抖,這小孩不像他想象中那么好哄啊。 他覺得梵音連二十仙晶都拿不出來,這孩子跟著梵音一定吃過不少苦,梵音又有著驚為天人的容貌,肯定有不少宵小之輩想打梵音的主意。 這孩子對他這么兇,眼神惡狠狠的仿佛要吃人一樣,玄鱗自動腦補成是他護母。 “等你去玄靈仙府看過便知曉了。”玄鱗篤定道。 天后疼他,玄靈仙府是整個皇帝城除了帝宮最華麗的府宅。 若是在平時,他興許還有幾分耐性,但今天他已經起了一身的邪火,只想快些把辭鏡打發走。 懶得再費口舌,他干脆給辭鏡施了咒,隨后命令道:“離開這里。” 他不覺得一個小孩能破開他這咒,抬手準備推開房門。 玄鱗是風月場的老手了,什么性子的女子他都見過,對付那些明明心中愿意,面上卻又得端著牌坊的貞潔烈女,就得手段強硬些。 合了她們的意,讓她們覺得自己是無辜的,是被迫的。 他身居高位,只要他勾勾手指,自有一堆神女仙娥上趕著撲進他懷中。“貞潔烈女”他還真許久沒碰過了,偶爾換換口味他覺著也挺不錯。 玄鱗手碰到房門的那一剎, 辭鏡嘴角挑起一抹毫無溫度的笑意,那笑容太過森冷,出現在一個小孩的面孔上,莫名給人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猩紅色的霧氣從他腳下升起,濃郁得像是血。 玄鱗驚駭發現周圍已經不是那家客棧,而是在一片舉目皆是血霧的結界之中。 那粉雕玉琢的孩童,身上縈繞著淡淡的紅光,待紅光散去時,出現在玄鱗眼前的駭然是一尊銀發血眸的殺神。 妖皇殺上九天奪取山海圖的事,哪怕玄鱗只是個浪蕩子,卻也有所耳聞。此刻瞧見那標志性的銀發紅衣,他渾身抖得跟篩糠似的。 “妖……妖……”他試圖說出那個稱謂,卻因為太過恐懼而說話都說不利索。 辭鏡蒼白的五指覆在在了玄鱗天靈蓋上,眼底翻滾著被侵犯的怒意和冷意,森寒開口:“她,是本座的人。” 玄鱗只來得及露出一個極度驚懼的表情。 “咔——” 掌下傳來什么東西碎裂的聲音。 辭鏡甩了甩手,指尖燃起赤色的火焰,將弄臟了他手的那些紅白之物全都燃為灰燼。 火焰很快蔓延到了地上,不消片刻,結界里的一切都被紅蓮業火燒得干干凈凈。 他閉目,再睜開眼時,又已經回到了客棧的長廊處,依然是那個乍一眼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小孩。 只不過客棧外再無玄鱗的影子,應該是說,這世間也再無玄鱗此人了。 他輪回咒還沒完全解開,平日里只能維持在幼年時期。不過這些日子他一直在運功調息,恢復了些靈力,這才可以短暫的恢復成人形態。 他撤去布在房門前的隔音結界,坐回欄桿處,依然漫不經心晃著小短腿,只不過神情沒先前那般愉悅了。 辭鏡突然意識道,他看上的東西,有人在覬覦。 他擁有的好東西很多,覬覦那些東西的人也很多,但從來沒有一次,能讓他像這般憤怒。 對,就是憤怒。 他心底有一股無名的火在燃燒,明明他已經順著自己的怒氣把那不知死活的人燒成飛灰了,可他心口還是悶悶的。 他在遠古戰場上得到一件什么了不得的神器,只要讓那神器認主,神器上就會留下一縷他的神識,別人哪怕覬覦,卻也只能干看著。 畢竟只要他還活著,那神器就一直是他的。 怎么讓別人知道梵音是他的呢?雖然他跟梵音結了血契,可并不是所有人都有那個眼色能認出來。 狐貍眉心快擰成一個疙瘩。 “吱嘎”一聲,身后的房門打開了。 梵音披散著沐浴后濕漉漉的長發站在門口,她換了一襲水藍色的長裙,襯得膚色愈發白皙,因為頭發滴水的緣故,長裙上被水沾濕了露出幾點深色,讓她看起來像是一個試圖魅惑眾生的水妖。 狐貍有些不自在的別開眼。 梵音一開門就見小團子乖乖坐在欄桿處,心口軟做一團,直接伸手把他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