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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十年,你終于出現了。宗政君千十二歲進軍營時,就聽說過“一線天”。他自來只打實戰,而有的國家就不一定了,只要是能購得別國的信息,那就絕對不惜那點金錢了。雖然他確實沒打過敗戰,但天有不測風云的事時常落到自己頭上。當時他就想過要消滅一線天,可他小小一個將軍,根本無權也無暇管這等事。再者,一線天的存在有半合法性,除非各國聯盟一起消滅,不然就等于跟所有國家作對,所以也只能心里想想罷了。還好后來當了這皇帝,于是開始了消滅一線天的計劃,追蹤調查了三年,又以這萬卷兵書為餌,終于有了一絲進展。只可惜半路殺出個洛祁淵,看似要做筆賠本生意了。不過一百五十年來,世人都未見過真面的一線之主南宮向就要死在自己手中了,這怎么又不像賠本生意了呢!第19章人煙舊事十多天過去,本來宗政君千還有幾分懷疑,會不會誤傷了好人,但現在是越來越肯定了,這李子奇確實是一線天的人。早年聽說一線天以“忠”而名,果真名不虛傳,甚至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徐崢的手段,宗政君千是再清楚不過了,經過他手中的犯人不廢即殘,可這十多天過去了,李子奇始終只說一句話:“皇上明鑒啊!”宮里沒有哪個太監能如他這般,至死不渝,忠于主子,演戲演到底的。“忠”確實是件好事,但像這種不知變通的忠,宗政君千倒不太明白,李子奇至死也不會明白就是這“忠”出賣了他自己。要是他另擇其路,為他所用,宗政君千倒也不至于讓他置死。但既然他不愿坦白,誓要赴死,那也就成了“臣要想死,君就會讓你死”了。主要是南宮向已經露面了,那么李子奇也就成了一顆廢棋,廢棋不棄是為累贅。次日,李子奇以“私自放走盜書之人洛祁淵”的名義處以車裂之刑。整個皇宮再次掀起了議論之風,最得意的自然是少論大臣了,李子奇一死,可謂大快人心。但老論大臣倒真是受了嚴重一擊,更不明白宗政君千的意圖。不過也加重了宮中的緊張氣氛,這李子奇在十多天前那還是大紅大紫的,可一個眨眼,就被處以極刑,宗政君千可是一點情面都不留,這是在殺雞給猴看!無人不唏噓,這伴君如伴虎,根本無法預料他下一秒會做出什么事情來!這樣一來,少論就越加囂張了,但宗政君千倒不把這件事放在眼里。現下,讓他心生焦灼的倒是兵書一事。據說云西世子洛祁譽與洛祁淵素來交好,當時是洛祁譽親自提出了和親一事,而洛祁淵卻是后知后覺,甚至根本不知道,更沒把這事當一回事。這樣一來宗政君千自然而然的以為,洛祁淵和洛祁譽這是在他面前制造一出兄弟不和、相互出賣的假像,洛祁譽故意讓洛祁淵混入一線天,又以妃子的身份入宮,盜取兵書。所以宗政君千將計就計,就以兵書為餌,話說擒賊先擒王,目的就是引出南宮向這個一線之主。洛祁淵混入一線天,借助臥底多年的李子奇和埋伏在皇宮多年的火云之手盜走兵書,然后送往云西。這時他不是一線天成員的消息自然暴露,一線天向來一不做二不休,怎會輕易放過他,一線天只要稍一威脅洛祁淵,作為從小就跟這洛祁淵極其交好的洛祁譽,怎可讓洛祁淵稍受一點苦,必定乖乖將兵書交到一線天。而皇宮大內戒備森嚴,想要劫走洛祁淵,一般人怎可輕易做到,所以就不是南宮向來劫洛祁淵,也定是一線天內數一數二的高手,只要宗政君千這邊部署人馬,一跟蹤,必可翻出一線天的老巢,將其一網打盡,兵書自然而然又回到自己手中。這計劃是何其完美,只可惜,算來算去,倒是開頭就錯了。怎么也沒想到自己時時提防,最終還是走入了這人的圈套。事實是洛氏兄弟本就不和,而洛祁淵更是另有禍心。現在兵書不但沒到云西,而是消失得無影無蹤,洛祁淵既是得到了那兵書,自是不會輕易給了一線天。本來宗政君千是打算釣了魚,就收餌,結果這樣一來,倒成釣了魚,丟了餌。洛祁淵站在崖邊,可每每走到這崖邊的時候,“阿肆”這個名字總在他腦中回響,難道南宮向不殺他是因為“阿肆”,他總算意識到自己的記憶是有問題的。每逢他立于懸崖邊,那些年的記憶就不斷的涌現涌現,是他對不起阿肆,洛祁譽不該只救走了他,他分明告訴他,那個孩子是因為他才掉下懸崖的,是為了護著他,他才被摔得不成人樣的,那樣高的高崖啊,他自己可以完好無損,可以想象阿肆的傷勢程度。那一年他九歲,阿肆大他三歲,也只是個十二歲的孩子,在那懸崖底,他一個人該是多么害怕,多么無助。可南宮向那日把自己帶到這以后便不知了去向,自己也只得死等著。這日,洛祁淵日日盼著的南宮向終于回來了,依舊一副放蕩不羈的模樣,沒想到當日的阿肆竟長得了這般俊俏的容顏,但未來得及多想,因為洛祁淵急著問“阿肆”一事,還未等南宮向走到屋中,自個沖了出去,抓著南宮向的衣角:“你……你是阿肆嗎?”南宮向像是預料到了一般,笑道:“怎么,我不在的日子,淵兒可是想我了!”看到他的笑,洛祁淵突然有種想哭的沖動,是他,真的是他,他竟然還活著,小時候他就喜歡這么喊他的,那淚水在眼圈里打了幾個圈,終是沒抑制住:“阿肆,對不起,對不起,我以為你死了……”南宮向看著他哭的樣子,倒也挺可愛,伸出手來,為他抹掉臉上的淚珠,笑道:“淵兒怎么還和小時候一樣這么愛哭呢!”將他摟入懷中,寵溺道:“哭了就太難看了,阿肆以后不要你了!”洛祁淵怎么能不哭,那是他最幸福的三年,沒有權利之爭,沒有江湖恩怨,沒有任何雜質,他也是有過那樣純粹的感情的,而給他那種幸福的人就是他。許久,洛祁淵才從南宮向懷里出來,紅著眼圈:“阿肆,對不起!除了這句,我不知道要說什么!”南宮向再次為他拭去淚痕:“這不是你的錯,我不是也生活得好好的嗎?你不必過于自責!”他又怎能不自責,他救了他,而他卻拋棄了他,他救了他,他卻將他淡忘了十年,他怎能這等狠心。有些話,他想說,卻不知道要怎么去說,人煙舊事過目,他們早已不是那紫陽山頭一起看落日的年少孩童,但他終歸是欠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