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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生出一絲黯淡來。他們都知道,樓敬知絕非危言聳聽,早在他們察覺到皇帝陛下的行動已經脫離他們的預期,與寧氏黨羽直面對上的時候,朱定北便已經密信鮮卑、涼州朱家軍,讓他們做好應戰的準備了。他們既知寧家黨羽和匈奴王不僅是合作者,更是血親,那是他們便知道正面交鋒的時候,戰爭避無可避。這才是朱定北和寧衡一直投鼠忌器的原因所在,他們不敢給皇帝太多的信息,他們也不能有太大的動作搜捕主謀。否則,在得到馬超的提示后,他們早就一舉殺入馬源的書房,深入暗道揪出真兇了,哪里還需要拐彎抹角給他們喘息應變的機會?就是怕陡然撕破臉,引起匈奴掀起戰事罷了。朱家軍不怕打戰,但百姓怕,這個國家剛剛經歷了一場聯軍侵略的戰事,才將將緩過氣來,眼下一派欣欣向榮萬民安順,其實私底下那些千瘡百孔還遠遠沒有被填補完全。且不說別的,便是涼州新接任不久的幾十個官員,位置還沒坐熱呢,涼州的吏治還沒有擰成一股繩,積務冗雜,還未平順。還有洛京內朝也有諸多變故,禁軍剛換,由一個年輕的統領繼任還需多番磨合。中書令才換上新人,刑部尚書之位空缺,此時再鬧下去,右相一職必然出缺,工部尚書之位也未必能保全,還要樓安寧給的名單上那些扎根在六部手掌實權的主司、侍郎,數人并發,那朝廷必定癱瘓。朝局不穩,則天下不平,會引起多大的動亂,只要用腦子想一想,都能明白其中的可怕。那些自稱是寧家嫡系血脈的人,可不怕大靖天下大亂,惹急了他們,甚至能以大靖的疆土為誘餌結盟外敵瓜分大靖——他們早前便如此試探過,讓此事成真他們也必定做得出來!所以,真正算起來,縮手縮腳百般顧慮的反而是朱家,是寧家,更是皇室。作者有話要說: 嚶嚶嚶,居然尊的木有一個人猜對,,,提示點挺多的啊,比如這里頭有一個姓賈的反派,那肯定得有一個姓甄的反派BOSS嘛~還有,他對鮮卑太熟悉了,出使各種,,這里也是一點呀~~還有文中列的三點,沒一個轉折點他都有上鏡!!乃們腫么都沒有懷疑他,他這個臥底實在太成功了!!作者君去炸一炸毛,(ㄒoㄒ)~~第276章噩夢再臨火上澆油的是,寧衡告知朱定北的,戶部今日的發難。寧衡:“今歲南邊干旱眼中,中州與江南收成大減。雖然我提出以戶部陳糧折價購換新米,但其實李韜和陛下心里都清楚,經歷了上一次的戰事,戶部的存糧也早被掏空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那些都是往年留下的雜糧,品次極差。這些次糧投入百姓之中難免會起怨言,是以糧價要調,這些次糧價格要降,新米價格要升,再如何民心必然不穩。在此時節,實在不是起戰的好時機。”朱定北皺眉道:“戶部不是年年都會把陳糧低價賣給糧商嗎?庫中能有多少陳糧?”“那些都三年以上不能再保存的陳糧。你知道,每年戶部會以各處糧食的用處儲存一定的糧食備用,比如軍用糧餉,賑災,百官俸祿。每一個糧庫都會有一到三成的糧食留待急用,相互之間通常不會流通調派,積年累月,不滿三年的陳糧數目還是有一些的。”朱定北了然,又問:“那他們打算怎么問你買賣——不對,既然今年收成這么差,國庫都吃緊了,你怎么還有這么多新米給皇帝撐面子?”寧衡笑起來,“寧家的糧鋪收糧,只有三成是問當地民眾收購,余下七成,三成是寧家的田產出產,另四成,則是從南地遠購而來。看來你這個主君當得著實不稱職,月前我不是讓寧叔整理了一份歷年的賬目總覽予你,上面可是很清楚地列明寧家都做了哪些營生,每一類營生出入的錢銀。”“別廢話,說正事呢。”朱定北赧然,他近來實在太忙了,只粗略地翻了翻見識了一把寧家的財大氣粗,自認他在寧家的產業上沒有任何指手畫腳的余地,且寧衡以及他手下人都會處理得十分妥當,所以便沒有太放在心上。不過這個態度可不能對寧衡實言相告,所以他扭回了話題,問他道:“南地是指盤越或是撣國一帶?那里糧產果真那般豐盛?”這比他原本預計得還要多得多,要知道寧家的糧倉遍布天下,便是糧商皇商也只能遙望其項背,可想而知寧家四成的糧產是多大的量。南地每年提供這其中的四成產量而不中斷的話,本地的糧產實在難以預估。寧衡揉了揉他的后脖頸,答道:“南地這百年來致力于填水造田,糧地至今已經勝過當初百倍,產量自然便大了。況且南地瘴氣過深,人丁有限,他們每家每戶的余糧數目都不小。他們陳糧囤積的情況更重,百姓除了糧食也沒有別的收入,自然樂意有人每年定量收購。”朱定北聞言點了點頭,“若果真戰事在即,羌族和匈奴定會大量向南地購糧,到時候是否會有妨礙?”“你放心,前年吃了盤越和撣國這么大的虧,我們寧家也不是沒有反手之舉。你可知南地之人生育十分艱難,他們那里的巫醫雖多,對于女子產子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而負責給那些女子接生的,大多是些游歷的赤腳大夫。這些人,其實都是寧家前去談糧食生意的人。”朱定北眼睛一亮,寧衡知道他已經聽明白其中的關鍵,笑著接下來道:“戰事之后,這些赤腳大夫盡數被召回大靖,盤越和撣國這一年……新生兒約莫減了一半,那些女人活下來的人比以往更少了。所以,這一次,是他們求我們做生意,而不是我們有求于他。”“既然如此,與其留給羌族匈奴人當口糧,不如收入我們囊中。”朱定北攛掇寧衡多進一些糧食,恨不能把南地的余糧收光了才好。寧衡見他貪心,反而笑了起來,他說什么都點頭,一副昏庸得不行的模樣。朱定北欣然而笑,方才縈繞在眉宇間的戾氣也消散無形,兩人傻笑了一陣,朱定北才說回正事上來。他道:“阿衡,你說甄右相一事,我們是否要告知皇帝?”皇帝也在追查,他們原本以為他不日也能依靠自己的能里查出真兇,可是現在他不能肯定了。甄飛河藏得太深了,若非樓尚書今日相告,或許即便他們下了暗道也未必能把甄飛河找出來。寧衡沉思半晌,低聲道:“不若就將暗道之事泄漏給他,能查到多少便看天數了。”朱定北一想也是,知道了答案他反而沒有那么急切了。cao之過急的結果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