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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說的訕訕,忙說:“隨口說錯話了嘛,十一大人有大量啊。”朱定北也湊熱鬧,“紅梅入畫正好,我祖母想必喜歡,就麻煩樓大少爺啦。”樓安康翻了一個白眼,“好好好,小的都記住了。”他也是做事利落的人,轉頭就吩咐人去辦,第二日那梅花便往朱家和陳家送去了,送去的時候,花上還帶著晨露,十分鮮嫩。此后話不表,這日下學,朱定北難得主動往長信侯府的車架上鉆,還不忘反客為主招呼寧衡上車。“長生?”馬車走了一段路也不見朱定北開口,寧衡有些疑惑地喊了一聲。朱定北給他遞了一個顏色,說:“我今晚在你府上留宿,長信侯爺可得掃榻相迎。”寧衡一怔,見他不是說笑,倏然笑開。“好。”他認真說。朱定北笑起來,而后有些感慨道:“我還未謝過你呢。阿爺自從用了你給的草藥,舊傷的傷痛便輕了許多。往年入冬,沒有烈酒他渾身骨頭都冷,今年卻是輕松了。”寧衡聽了也替他高興,“這樣便好。”所謂大恩不言謝,朱定北也不是把感激掛在嘴上的人,捶了捶他的肩膀,按下不提,轉而道:“太后娘娘為了什么煩憂,怎么病好了也不愿回來?”寧衡頓了頓,臉色不變道:“護國寺的慧清高僧遠游而歸,太后娘娘同他說了幾日佛法,便是心中煩擾,也都消散了。”朱定北點了點頭,“我也聽祖母說起過慧清高僧,說是想請他給我看一看呢。”他身體這情況,看在家人眼里私下不知如何著急,他祖母也是聽說慧清高僧的本事,才想著能否有機緣讓他給自己相看,說不準就能除厄,保他安康。朱定北對此不以為然,不過是湊巧說起慧清高僧才想起這一回來,沒成想寧衡聽了,卻正視起來。“慧清高僧會留到來年春后,不過此時宜早不宜遲,不如這個休沐便去吧?”朱定北沒想到他還當真了,連忙擺手道:“大夫都看不好,請個和尚能看什么?難不成我還真染了什么邪穢,才變成現在這樣?”老實說,那慧清高僧若真有這等本事,他反而不敢去見他了。寧衡堅持道:“慧清高僧云游多年,雖則醫術比不過我幾位師父,但正擅長看一些疑難雜癥,去請他相看也無不妥。”朱定北摸了摸鼻子,“上兩個休沐日你不在,秦奚和十一又去了陳閣老那里,樓大樓二也得了新奇玩意兒,在家中和樓尚書討教。昨日還說等你回來好好聚一聚呢。”寧衡看出他想推脫,卻難得忤他的意愿,“不差這一日,你的事要緊。”朱定北:“……”他是真不想去看那什么勞什子的高僧啊。到了長信侯府,先吃過晚膳,朱定北便拉著寧衡去了主院。遣退了服侍左右的人,朱定北將隨身帶著的破爛羊皮拿了出來——自從他小院里除了內賊,這等重要的東西朱定北是不敢安置在屋中了。“這是我阿爹從狼牙山帶出來的,說是寶藏的線路圖。”寧衡面露驚訝,顯然這破了好幾處無法補全線路的羊皮藏寶圖,也難住了他。他和朱定北剛拿到這東西時一樣,換了幾個辦法都沒發現這里頭有什么奧秘。朱定北見他凝眸看著羊皮,便湊過來道:“我這幾天便在想,如果有人能夠憑借這破爛玩意兒找到寶藏的話,要么,是這里頭有什么夾帶。要么,這羊皮所破的地方是太祖帝后或是李王所為,而且他們篤定破了這幾個地方,后人依然可以找到寶藏。”寧衡看向他,朱定北坐回位置上,迎上他的目光道:“我覺得后一種可能性更大。如果是太祖帝后所為,你身為寧家家主說不定能看出點什么。若是李王所為,便需要找李家人試探究竟了。”寧衡又仔細看這只有幾處描畫還能隱約看出山形水狀的“藏寶圖”,皺了皺眉。朱定北說道:“這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看出來的,它就留給你幾天,實在沒發現,再從李家人下手。”雖然是旁系,但只要有可能知道內情就不能放過。寧衡笑起來,“你放心?”若是自己破解了藏寶圖,私自去取了,長生可沒處說理去了。朱定北挑了挑眉,“無所謂。我只是不大樂意它被充入國庫而已。”這話可是不著調了,不過寧衡聽了卻一點也沒覺得不對。朱定北又想起他阿爹提到過的事,問寧衡道:“我聽人說,這個不知道在哪兒的寶藏里藏著太祖帝后開國的秘密,也是大靖皇室最大的秘密。你可有聽說過?”“秘密?”寧衡顯然沒聽說過這個說法,莞爾道:“太祖帝后本來就有許多失傳的秘密,不過涉及皇室傳承的,卻從來沒有這個說法。”朱定北點頭道:“我也覺得這是無稽之談。太祖帝后真有什么秘寶會不留給子孫后代,反而找一個地方藏起來?依我看,這寶藏至多有金山銀山,留給后輩應急用罷了。”寧衡認同他的說法,問他道:“這秘密之說,是從何人口中聽得的?”朱定北頓了下,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怎么,有什么不妥嗎?”寧衡將破爛羊皮卷起來,抬手摸了摸他的頭發,搖頭道:“只不過覺得他的說辭并非空xue來風,有些好奇。”“哦。”朱定北對寧衡比旁人更多一分天然的信任,因此也未隱瞞:“是我阿爹麾下的軍師。”“洛京人士?”寧衡曾聽朱定北說起過兩次,不過他一直以為這位軍師是北境人,可若能知道這樣的消息,想必出身不簡單。朱定北卻是愣了下,才道:“這……我不清楚。”古朝安,與朱三管家,朱響他們大同小異,都是雙親俱喪的孤兒,在年紀很小的時候就被朱家軍收養,都是朱家人可以絕對信任的人。區別只在于,古朝安不是戰爭遺孤,被朱家軍收留時也有十五六歲。朱定北兩世以來,都知道他是舉家逃難到北境,后來遇禍,全家只剩下他一個茍活。他以文弱身體來投軍,因為年紀不夠又沒有人保薦的緣故被朱家軍拒收,而后輾轉被朱家軍一個老兵收留,堅忍十數年才闖出一番天地。他此前經歷,卻是他最大忌諱,等閑提起便會低落許久,漸漸他們也不再觸他逆鱗。因此,對他的來歷,朱定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