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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道:“長生也是隨了祖母,說來說去呀,可都是祖母的功勞。”幾姐妹大笑著附和,長姐朱碧月更是朗聲道:“阿弟再長幾歲,洛京的姑娘們還不鬧瘋了。就是不知道,誰有福氣嫁進我們侯府來。”朱定北臉不紅心不跳,任她們調侃自不動如山。到上元之夜,團圓飯后,朱定北幾人才在洛湖道碰頭。見面自然少不了喜慶話。新年新氣象,每個人臉上都是笑容,何況是得了厚厚年封而且迫切希望長大的又長了一歲的孩子們。洛湖道通往洛陽湖。洛水由北向南,在洛京以南河道變得寬闊。古時有人聽信風水之說,將河床開拓,讓洛水在洛京南面匯聚成湖,才有了洛陽湖如今的美景。每年洛京的元宵燈會便在洛陽湖岸舉行,每到這個時候,洛湖道人行擁擠,車馬不通。朱定北幾人在洛湖道前下了馬車,樓安康緊緊拉著弟弟,對幾人道:“都仔細些,不要走散了。”巡防營在此地已經加派了許多人手維持治安,但每年到燈會都會有多起失竊和拐賣發生,人多眼雜,防不勝防。樓安康來之前得了樓尚書的叮囑,此時見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仿佛全洛京的百姓都擠到這一處,不由更謹慎起來。秦奚本不以為意,但看賈家銘被人群推搡,好幾次都被擠在人后一臉焦急想要跟上又擠不出來的模樣,便拉著他的手道:“跟緊我。”賈家銘松了一口氣,直點頭。他們兩兩相護,倒剩下朱定北孤家寡人一個。但這種場面他也沒什么可擔心的,便帶頭在前,在人群中穿梭。走過洛湖道,到洛陽湖岸邊則開闊起來。雖然沿街兩邊擺了不少燈火小食攤子,也不似洛湖道那般擁擠。樓安寧是徹底撒了歡,瞅瞅這邊燒制糖人,看看那邊花樣燈籠,不一會兒又竄沒了影,原來是擠進人堆看雜耍。這可苦了他cao心cao肺的兄長,全然顧不上玩樂,只管盯著他的人就夠忙活的了。秦奚比樓安康松快多了,賈家銘乖巧怕生,不用吩咐自己便緊緊跟在秦奚身邊。倒是秦奚與樓二少一副德行,逛完左邊竄到右面,賈家銘跟在他身后也沒消停時候。朱定北搖頭失笑,在一旁慢悠悠地看著,等四人覺得累了,才尋了一處元宵攤子坐著吃些小食。樓安寧吸了吸鼻子,“阿兄,好香啊,你聞到沒有?”樓安康只顧著喘氣,朱定北大笑:“狗鼻子還挺靈,應該是驢rou火燒。”樓二少見朱定北把自己都罵進去了,也不跟他計較,丟了筷子就往那香味散發的地方跑。樓安康著急,剛起身就被秦奚叫住:“吃你的吧,有家奴跟著,還怕他丟了?”他實在嫌棄樓安康老媽子似得cao心,他在邊上看著都替他累得慌。反而是賈家銘有些羨慕,低頭吃元宵時不時抬頭看看四周的熱鬧,掩飾自己一時的失落。樓安康還是不放心,直到看到那驢rou火燒的攤子就在不遠處,他抬頭就能看見,這才專心吃起來。“誒誒。”秦奚推了推他,嘴里含著元宵努嘴指了指樓安寧的方向。幾人看去,這么一會兒功夫,樓安寧跟前又站了幾個人,正是馬超和遠寧侯府的家奴。樓安寧正不忿地說著什么,臉色難看。樓安康才動,馬超就看了過來,見了賈家銘也不管欺負樓二少,帶著人往這邊走過來。“賈十一,菲菲meimei你見著沒有?”今日正是他生辰,整十歲生辰又是如此喜慶的日子,自是廣發請帖。他第一個就發給柳菲菲,但大約是害羞,柳菲菲并沒有前來赴宴。他來洛陽湖之前還特意轉到柳左相家中,沒成想被告知柳菲菲已隨友出門,一路趕來尋了小半個時辰都沒見到對方。心急火燎的,不巧又見到樓安寧一臉饞貓模樣守著驢rou攤子,便出言不遜找他撒氣。此時賈家銘無辜受他遷怒,只得吶吶地道:“不曾看見,我今日是和朋友一起出來的。”馬超這才注意到一旁吃他元宵的朱定北,見他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就來氣。今天可沒長信侯爺給他撐腰,看他還敢不敢與自己作對。想到除夕那日的窘迫,馬超抬腳就踹桌子,小攤桌子沒翻,但碗里的元宵卻撒了一桌,水流四濺。朱定北擦了擦臉上的湯水,站起身來。“喲,定北侯世孫也在呀,本世孫眼拙竟然沒瞧見——啊!”眾人只見馬超突然后飛了一丈遠,摔在地上捂著腿根大叫起來。朱定北比他更干脆,誰讓他不爽可不會只踹桌子做這種沒格調的下馬威,抬腳就踹。馬超疼出滿頭冷汗,捂著腿根心里后怕。朱定北有分寸,但在馬超看來他就是往自己的子孫根招呼,要不是自己剛才反應機敏,這時候都要斷子絕孫了!一邊被家奴扶起來,馬超一邊氣憤地大叫:“都是死人嗎!給我打!”家奴剛動手,就見三個身著鎮北侯府家奴衣著的高大漢子擋在朱定北面前。他們都是鎮北侯府的府兵,老夫人不放心特意讓他們換上不起眼的家奴裝跟出來的。鎮北侯府的府兵與別的王侯府上的府兵不同,每一個都是從沙場上退下來的鐵將,比禁軍都來得要兇悍百倍。雖只有三個人,只在那里站著沉著臉沒吭聲,都足以讓這些平日憑著身份逞兇斗狠的家奴怕得不敢動彈。“一群廢物,愣著干什么!”馬超氣憤地大叫,但見那三個鎮北侯府的奴才往前邁了一步,他自己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些,回過神來登時臉色更難看了。秦奚見馬超今天得不了好,正想落井下石好好酸他一句,賈家銘眼疾手快地抓住他,著急地搖了搖頭。樓安康道:“小侯爺,街上人雜女眷怎會隨意走動,應是在樓閣上觀景。”馬超一聽也覺得有理,轉了轉眼珠子,心道這三個家奴看起來不好對付,自己不差這一時威風,往后有的是機會找朱定北算賬。便對朱定北放話道:“朱定北,今日之事我記下了,你給我等著!”說著便帶著眾家奴疾步離開。元宵是吃不成了,幾人也被攪了興致,恰好樓安寧帶著新出爐的驢rou火燒回來,朱定北和秦奚便動手收拾了桌椅,幾人圍著邊吃邊歇。賈家銘坐下,高聲叫了攤販過來,遞給他一貫銅板道:“攪了攤主的生意,請莫怪罪。”馬超形勢洶洶這一鬧騰,雖沒有損壞財產,但天子腳下的子民都有些眼力哪里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