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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示無礙。朱定北笑起來,直接把玉玦綁在脖子上,也不管樓安寧說這是個腰飾,抬手捶了捶寧衡的肩膀,道:“謝啦,今天的長壽面分你一碗?!?/br>心里的震動卻只有自己知道。對洛京,對這些世家,事實上,他一無所知。第13章一頓痛打不同于北疆的凜冽寒冬冰凍三尺,洛京的冬雪纏綿,附著于長青的灌木或是枯枝屋頂上,小意多情。鎮北侯府,前院書房。老侯爺開門看到本該在國子學的小孫兒,不由取笑:“小侯爺,你那夫子已經懶得罰你抄書,直接把你趕回府了?”朱定北從兵書中抬頭,賞了他一個白眼,若是自己真被趕回來丟的還不是他的臉,有什么好得意的。“今日是學府辦詩書會,我懶得聽他們唧唧歪歪就回來了。”老侯爺手中提著一壺熱酒,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火辣辣的酒水穿腸而過,舒爽地嘆了口氣,聞言直笑:“就是。你說洛京這些爺們真是吃飽了撐的,對著棵梅花也能膩歪半天,人家梅花也沒礙著他什么,還得受這種罪?!?/br>朱定北把書丟開,湊過來深吸了幾口烈酒的香氣,黑溜溜的大眼睛盯著騰著熱氣的酒杯不放。老侯爺看他的饞樣,給他倒了小半杯,嫌棄道:“你這酒量是該練一練了。咱們老朱家的爺們不能喝酒,說出去我老頭都沒臉見人。小兔崽子,上次那才幾口酒,淡得跟水一樣,都能把你喝醉得不省人事,真丟我的臉。”看孫子無動于衷地喝完,又把被子往他跟前推,老侯爺往門口看了眼,邊給他倒酒,邊道:“別給你祖母知道了,聽到沒?”朱定北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半杯下肚,舌頭辣的發麻,朱定北吐了吐舌頭,問他祖父道:“阿爹回鮮卑府有一段時間了,不知道那些傷兵拿到撫恤返回原籍了沒有?!?/br>老侯爺嘿聲一笑,“你老爹這點事要是都辦不好,老子早晚打斷他的腿?!币妼O子關心士兵,老侯爺頗感欣慰。軍隊才是朱家人的根本,他不想孫兒回到洛京后失了朱家人的本心。便多說一句道:“要是換了你曾曾祖父那時候,除非沒了雙腿,否則,那些傷兵都不可能下戰場。那時候,一來沒錢,而來么,也沒人。只能這么死乞白賴地拖著。大部分人最后都是馬革裹尸,尸骨連返鄉都不敢奢望。”前世,老侯爺獨自返京養老,朱定北在軍中二十余年除非回京述職,幾乎沒有機會和老侯爺談天論地,因此聽得格外用心。老侯爺摸了摸他扎手的頭發,喝了一杯,也不忘給孫子倒上。“這往上數,就是你曾祖父帶兵的時候。那時還是成孝皇帝,也就是當今圣上的曾祖,他定下國策,一鼓勵寡婦再嫁,二下明文規定,家中一輩有四丁則有一男丁可免束脩上五年私塾?!?/br>見朱定北眼中一沉,已然明白其中暗含的玄機,老侯爺暢快地喝下幾杯,開懷道:“這兩條是最見成效的,其后也有一些昭令下達,其目的民眾不會深思,但朝廷上的忠臣都明白其中深意。成孝皇帝鼓勵家家戶戶添丁,這八十余年下來,你可知大靖如今的人口,是當初的二十幾倍,而且青壯男丁最多,這些人,”老侯爺一頓,“哎,正是這些人成就我大靖如今的千萬雄師,但也是這些人……死的最多啊?!?/br>朱定北轉了轉酒杯,沉吟道:“成孝年間,大靖疆域還未有如今版圖,那時大靖原本也沒有足夠的財力養活這些人丁才是。但現在看來并非如此?!?/br>這幾項國策還未被禁止,大靖的人丁只會越來越多,這幾十年以大靖國庫的情況來看,完全沒有能力養活這些人。但這些年雖也有小動亂,但也沒有因大面積的食不果腹而引起民憤造反,這其中定有原因。“哈哈!”老侯爺詫異于他的聰慧,忍不住得意而笑,給他倒了滿杯酒,解釋道:“成孝皇帝是個非常了不起的皇帝,我至今還記得我的阿爺和父親對他如何推崇。只可惜啊,他盛年而逝……”老侯爺打住話頭,繼續道:“我只知道是從成孝皇帝的私庫里出的,但這私庫從何而來就不得而知了?!?/br>朱定北知道祖父沒有把話說透,他們行軍打仗的人其實最清楚不過,這種橫財只有掠奪才可能積累。但至于是哪里奪得,這就是個不解之謎了。而這個私庫至今還在為皇室所用,可見其財富之巨。祖孫兩人談性大發,說了半宿話,朱定北人笑喝起酒來卻一點都不含糊,最后是被老侯爺遮遮掩掩給抱回院子里的。臨近年關,因國子學中一部分師長要回鄉主持年節的家祭,因此臘月初至,國子學便閉學,待來年過了正月十五才復學。在此之前,自然是國子學各個學階年終考評。朱定北原本未放在眼里,臨場才聽秦奚說這場考評關系到明年是否能夠進階進學府,頓時如遭雷劈。這么重要的事,他可沒有聽說。秦奚見狀,頓時松了一口氣:“安寧他們可說了不會在講學府待著,我還怕這次搞砸了,就我一個人留在這里呢。”朱定北眼珠子一轉,無情地丟下一句:“你自己待著吧,師弟?!?/br>他反正是絕不愿意再見到言夫子了!咳了一聲,他湊到賈家銘身邊,小聲道:“十一,待會兒試卷盡量往前放,別擋著?!?/br>“長生……”賈家銘皺著臉,朱定北的意圖太明顯了,但他還是不得不提醒:“進階考試有兩個夫子監考?!?/br>“這你不用擔心,山人自有妙計。多謝十一兄援手?!?/br>他嘿嘿一笑,瞥了眼一直注意自己的秦奚,湊到他耳邊如此這般地嘀咕一番。要不是朱定北有先見之明捂住他的嘴,這小子早就叫起來了,此時嗚嗚嗚直點頭,看朱定北的目光猶如再生父母。兩個時辰的考評結束之后,學子們便各自回府,待明日再來。樓安寧湊過來道:“秦奚,有沒有把握?別怪哥們不仗義啊,講學府實在無趣,來年我可不愿意和比我小的小屁孩一同聽講?!?/br>秦奚自信一笑,“小看爺,等著吧,明日就是小爺我大展雄威的時候了?!?/br>到了第二日,在教執的啪啪聲中,朱定北真是掐死這個蠢貨的心都有了。講學府掌教和兩位監考夫子嚴厲地看著眼前兩個學生,其中一個有名的呆頭呆腦,另一個更是頑劣,劣跡斑斑,不管他們什么身份,掌教厲聲喝道:“說,你們之中是誰舞弊?還是你們兩人就是共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