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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人我見過,死人我也見過。”老人問:“何解?”白錦皺起了眉頭,語氣帶了些不耐煩的情緒,斬釘截鐵道:“因為人是我殺的。”第3章枯竹大笑:“爽快,爽快!卻不知我教弟子是哪里得罪了閣下?竟是遭遇了如此殺身之禍。”白錦道:“殺人越貨罷了。”枯竹身旁的老人終于忍不住怒喝道:“黃毛小兒,竟敢如此囂張!”枯竹亦是沉下臉道:“交出羅剎牌,今日之事便還有回旋的余地!”“鏘!”話不投機半句多,伴隨著一聲清亮的劍鳴,白錦的長劍出鞘,劍客的周身也攏上了一層幽藍的光。他橫劍于胸前,外放的內力仿佛一陣陣裹挾著他的風,將他的衣袖和發絲吹的獵獵作響。劍客的眼睛神采奕奕,戰意盎然。小二哥麻利的捂著腦袋一滾,抱頭滾下了臺階,熟門熟路的找地方躲著去了。孤松眉目一凌,“內力外放!”若不是內力外放,實在無法解釋這幽幽藍光!孤松與枯竹對視了一眼,都在彼此眼底看到了凝重的情緒。下一刻,兩人同時發難,四只rou掌齊齊帶著渾厚的內力向白錦拍去,白錦腳尖一點,扶搖直上,長劍在空中劃出一道雪亮的劍光。戰!劍客的手中只要有劍,這天下,又有哪里去不得,又有何人戰不得!西方魔教的枯竹、孤松兩位長老與一名白衣劍客大戰一天一夜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沙漠。等當慕名而來的江湖人涌進綠洲里的時候,三個當事人已經默契的同時收手,各自遁去了。一場對決雖沒有打完,可高下卻已經分出。贏的人是白錦。他砍傷了枯竹的一只胳膊,這一劍就仿佛一個分水嶺,雙方不分高下的僵持局面被打破,西方魔教的二人原本默契的配合開始出現破綻,勝利的天平緩緩向著白錦傾斜,若是再過上幾百招,輸的人極有可能就是枯竹與孤松。白錦頗有些惋惜。龍門荒漠不乏高手,這些年來他也與不少各大門派的弟子交流過武道,可從沒有哪一次像這次一樣令他感到酣暢淋漓——他隱隱明白,就在方才的戰斗里,常年困擾著他的桎梏已經開始松動了。很久以來,白錦便知道自己的劍法被固定在一個固有的套路里,雖然在反復的磨練下也可以將自己的劍磨練得很強,但這個強,始終是有上限的。他并不滿足于此。而如今,一個劍客從自己的劍中看見了無限的潛力和可以提升的空間,簡直沒有比這個更讓他感到高興的事情了。“老板娘,要一壺酒。”酒鋪里的老板娘看了他一眼,掀開簾子拿酒去了。“咪。”一只貓不知從哪里跑出來,親昵的蹭了蹭白錦的褲腿。白錦面無表情的臉頓了一頓,他低頭看著貓,神色微妙的變了一變。沒等他做什么,“砰!”的一聲,簡陋的桌子被震的晃了一晃。那個又黑、又瘦、又小、又干的老板娘將酒壺往桌上一拋,一言不發的轉身走了。白錦也不生氣。脾氣更加古怪的人他也見得多了,一個脾氣不好的酒鋪主人而已。劍客自顧自地拿了一只碗,倒上酒,放在了貓面前。“嘗一嘗?”“咪。”貓嫌棄的甩了甩尾巴,縱身一躍跳上了白錦的桌子,用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白錦瞧,就好像白錦是一條美味的魚一樣,全神貫注的瞧。白錦冷漠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他似乎天生就有一種討動物和孩子喜歡的魅力,他的朋友總說他冰冰冷冷看似不近人情,路過的貓貓狗狗卻都很愿意親近他,警戒心強的野貓愿意吃白錦給的吃食,與他素不相識的嬰孩主會動伸手跟劍客要抱抱……與此相應的,白錦也很喜歡動物和孩子。或許這些純粹的生物天生就有分辨喜歡自己的人的能力吧。白錦很快就知道這只貓為什么要嫌棄這碗酒了。他端起碗喝了一口,臉色古怪。“哈哈哈!”有爽朗的笑聲傳來,一個男人大笑著坐在了白錦面前。“怎么樣?這里的酒是不是難喝的像醋一樣?”白錦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正往這邊瞪過來的老板娘,點了點頭。“我以為,店家給我上的就是一壺醋。”跟他搭話的男人笑的更大聲了:“在這種地方,有這樣的酒就已經很不錯了。這位小兄弟,你還喝不喝了?”這個人滿臉都是青色的胡渣,笑容卻很爽朗,還有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懶洋洋的,如同一只犯懶的大貓。白錦仰頭將那碗酒飲下,言簡意賅:“喝。”“好,喝!老胡我陪著你喝!來,再上兩壺酒!”酒喝的很快,一壺接著一壺,那小婦人也一趟一趟的往這邊走,每次都把酒重重的往桌上一扔,時間一久,白錦的耳朵就有些受不了了。可男人的眼睛卻更亮了,聲音也更大了,整個人看起來都更有精氣神了,白錦暗暗觀察了一會兒,才平靜地問:“這是你妻子?”若真是如此,想必還是新婚燕爾的妻子,因為這男人看她的眼睛就像是在看一個世界上最美的女人,一瞬不瞬,深情的要命。男人卻否認了這個猜測。“小兄弟,你可知道我在這里呆了多久?”“多久?”“整整三年!”白錦瞥了一眼臉色冷漠的老板娘。“因為她?”“不錯!只因她對我從來不假辭色,冷淡的要命,我才越發想要打動她,想要將她追到手,這一追,我就追了整整三年!”白錦又喝了口酒,他恍惚的覺得自己已經醉了:“倘若你追到了呢?”“不可能,你看她對我這樣冷淡,我簡直都要懷疑再過個十年八年,她也照樣對我冰冰冷冷,連一個笑臉都吝嗇了。”白錦已經明白了,他看著胡姓的男人,若有所思道:“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你說的不錯!”白錦沒有再說什么,反而又倒了碗酒,推給桌上的貓兒。胡姓男子奇道:“你這個人,怎么總想給貓喝酒?”白錦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迷離,“能喝的。”“貓能喝酒?我胡鐵花活了這么多年,常識還是有的,我還從未聽說過貓還能喝酒,小兄弟,你可別想騙我!”白衣劍客正色道。“我以前看過一位明教朋友的貓,它是可以喝酒的。”“明教?”白錦頓了一下,皺著眉解釋道:“……西域的一個教派。”胡鐵花哦了一聲,又給自己灌了一大口酒。白